聲音不大，卻讓沸騰的妖群瞬間安靜。
    大長老眼中精光一閃：“第一戰，太極勝！”
    接下來，太極再未下過擂台。
    第二戰，對陣煉虛巔峰的九頭蛇妖。
    那蛇妖本體重逾萬斤，九個腦袋能噴吐不同屬性的毒液。
    太極一棍砸碎三個蛇頭，剩下六個腦袋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她抓住尾巴掄起來當鞭子抽飛了三個挑戰者。
    第五戰，迎戰合體中期的金翅大鵬。
    那鵬鳥速度冠絕西荒，雙翼如刀，曾一招斬斷過山脈。
    太極硬抗了七十二次翼斬，渾身毛發被削得鮮血淋漓。
    最後竟抓住鵬鳥腳踝，將其生生摔進地底！
    第九戰，麵對號稱肉身無敵的玄龜族天驕。
    對方龜殼硬接渡劫一擊都毫發無損。
    卻被太極連續三百六十棍砸在同一位置，最終龜裂認輸！
    到第七日黃昏，擂台下再無人敢應戰。
    太極渾身是傷，左耳缺了半塊，右爪三根指甲斷裂，但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卻亮得嚇人。
    她拄著柱子站在血泊中，聲音沙啞。
    “還，有，誰？”
    大長老深吸一口氣：“三日後，入陵！”
    兩儀已在山門前跪了七日七夜。
    劍插在身旁，劍身蒙塵。
    終於，那扇千年未開的朱紅大門吱呀一聲緩緩開啟。
    一位鶴發童顏的老道踱步而出，拂塵輕掃：“小友為何而來？”
    “求《三清秘法》。”
    兩儀叩首。
    老道搖頭：“非道門弟子，不傳。”
    “晚輩已有師承。”
    “那便請回吧。”
    兩儀不動：“請道長指條明路。”
    老道突然笑了，眼中閃過狡黠：“道門一向求己不求人，你求不來，就不會搶？”
    他側身讓開道路，“藏經閣有煉虛五十、合體五尊、渡劫一人。搶到，便是你的。”
    兩儀緩緩起身，靈力震散膝上積雪：“請前輩帶路。”
    “有膽色！”
    老道大笑，袖袍一揮。
    整座道宮突然雲霧翻湧，轉眼間遁入一方小世界！
    兩儀眼前景象驟變。
    九座懸空山環繞著中央經閣，每座山上都有修士冷眼望來。
    最中央的山巔，一位渡劫劍修正緩緩拔劍！
    萬象山的竹樓依舊靜靜佇立，簷角風鈴在晨風中輕響，仿佛從未變過。
    星塵坐在桌前，麵前擺著四副碗筷。
    她盛好飯，先往左手邊的碗裏夾了一塊靈筍，那是太極最愛吃的。
    又往中間的碗裏添了一勺清蒸龍鯉，師父總說這道菜火候最難掌握。
    最後往右側的碗裏放了幾片辣醬醃製的靈菇，兩儀和紅菱都喜歡這個味道。
    “我突破煉虛了。”
    她輕聲說，像在匯報，“現在刻陣盤比之前快了三成。”
    風吹過空蕩蕩的座位，沒人應答。
    飯後，她像往常一樣打水擦地。
    木盆裏的清水映出她消瘦的臉龐，二十歲的容貌，眼神卻蒼老得像曆經千年。
    抹布擦過陳林常坐的那把藤椅時，她停頓了一下，指尖輕輕撫過扶手上那道裂痕。
    那是當年太極玩鬧時不小心砸的。
    地下靜室裏，數萬枚陣盤整整齊齊碼放在玉架上。
    最小的隻有指甲蓋大，最大的足有磨盤尺寸。
    星塵坐在案前，刻刀在玄鐵上劃出流暢的紋路。
    “第一千四百二十一套，周天星鬥變陣。”
    刀尖突然一滑，在指尖拉出道口子。
    血珠滴在陣盤上，竟自動沿著陣紋遊走，最終在中央凝成一個小小的林字。
    星塵盯著那個血字看了很久，突然把臉埋進臂彎，肩膀微微發抖。
    竹樓外，文明之樹的根係無聲蔓延，一根嫩枝悄悄探進窗口，在她發梢輕輕拂過。
    虛空夾層中，陳林收回目光。
    “心疼了？”
    黑影譏諷道，“你親手安排的戲碼。”
    陳林摩挲著腰間玉佩，
    那是星塵十歲時給他雕的禮物，做工粗糙，但他一直戴著。
    “修行路長，總要學會離別。”
    “哈！”
    黑影怪笑，“那你躲什麽？不會是不敢看吧？”
    陳林轉身走入黑暗，聲音飄散在虛空裏：
    “......我確實心軟。”
    —————
    太極踏入妖皇陵的瞬間，身後的石門轟然關閉。
    眼前並非想象中的陰森墓穴，而是一片浩瀚星空.
    腳下是懸浮的石台，遠處漂浮著六十八座青銅王座，每座王座上都坐著一位妖族天驕的虛影。
    “又來了個送死的。”
    一頭銀背狼妖從王座上站起，利爪在石台上刮出刺耳聲響：“小熊貓，知道規矩嗎？”
    太極扛著青銅柱，環視四周：“打贏你們就能當妖皇？”
    “錯！”
    九尾狐掩嘴輕笑，“是要用我們每個人最擅長的本事擊敗我們。”
    金翅大鵬展開遮天雙翼：“萬年來，你是第99走到這一步的挑戰者。最前麵得五個……”
    他指了指遠處五具枯骨，“都老死在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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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極的爪子微微發抖：“多久？”
    “此界時光自成。”
    玄龜族天驕慢悠悠道，“下個挑戰者進來前，你最多有五百年。”
    第一戰，對陣銀背狼妖。
    “看好了！”
    狼妖仰天長嘯，月華凝聚成光炮轟出，將遠處星辰擊碎三顆，“這叫嘯月.....”
    “轟！”
    太極被炸飛出去，渾身毛發焦黑。
    “就這？”
    狼妖失望搖頭，“你連清潔術都使不利索吧？”
    第二十九次挑戰時，太極終於勉強模仿出嘯月炮的雛形，卻把自己炸得吐血。
    “蠢貨！”
    狼妖暴跳如雷，“月華要含而不發，等……等等你在幹什麽？”
    太極把炸斷的爪子塞進嘴裏哢嚓哢嚓嚼碎咽下，新生的爪子泛著金屬光澤，“繼續。”
    狼妖突然沉默了。
    第兩百一十七次對決，銀白光炮對轟的刹那，狼妖的虛影被徹底擊碎。
    太極癱在地上，聽見消散前的低語：
    “……不錯。”
    鐵背豬的試煉場。
    “防禦？我最討厭防禦了！”
    太極掄著柱子狂砸，對方卻紋絲不動。
    豬妖歎氣：“你連《鐵甲術》第一式都學不會？”
    “少廢話！”
    太極一棍砸在自己天靈蓋，鮮血四濺，“看清楚了！”
    她渾身骨骼重組，竟模仿出鐵背豬的防禦結構！
    豬妖瞪大眼睛：“你瘋了？這是要斷骨重......”
    “砰！”
    第三千六百次碰撞後，豬妖的護體罡氣終於出現裂痕。
    金烏族的烈日空間。
    “身化大日？”
    太極毛發燒焦了大半，“燙燙燙！”
    小金烏恨鐵不成鋼：“要先在丹田凝核！你經脈都快燒化了！”
    “閉嘴！”
    太極突然把爪子插進丹田，硬生生扯出一團本源真火，“這不就成了？”
    當她的熊貓形態終於化作一輪烈日時，小金烏哭著消散：“瘋子…全是瘋子…”
    九尾狐的幻境。
    “你道心全是漏洞。”
    狐妖第八條尾巴掃過，“連最基礎的《清心咒》都背不全！”
    “不需要。”
    太極一口咬斷幻象尾巴，“我隻要記住三件事。”
    她血淋淋的爪子在石台上刻字：
    【師父】【師妹】【報仇】
    當最後一位天驕，那條萬丈蛟龍被太極用龍族秘技《逆鱗斬》擊碎時，星空突然坍縮成一方白玉殿堂。
    王座上的妖皇殘魂伸著懶腰：“太慢了，老子等到花兒都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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