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林沉默了片刻，突然站起身，一把拉開簾子：“出來。”
    大塊頭愣了一下，但還是跟著陳林走出懺悔室。
    陳林指著祭壇上方的米迦勒雕像，問道：“你知道當年人們是怎麽對待耶穌的嗎？”
    大塊頭搖頭。
    “他們不理解他，嘲笑他，最後把他釘在十字架上。”
    陳林拍了拍雕像的基座，“但現在呢？全世界有二十億人信仰他。”
    大塊頭怔怔地看著雕像。
    陳林轉身，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父親做得沒錯，你也沒錯。但你要明白......”
    他指了指自己：“我在所有人麵前展現了力量，為什麽我不怕？”
    大塊頭困惑地搖頭。
    “因為人們知道我是神父，我是正義的。”
    陳林輕輕一笑，“他們隻要不做壞事，憑什麽討厭我？他們隻會更喜歡我，因為我會幫他們解決壞人。”
    大塊頭的眼睛漸漸亮了起來。
    陳林又補充道：“力量本身沒有善惡，關鍵看你用它做什麽。如果你用這雙手保護弱者，誰會恨你？他們隻會叫你......”
    “英雄。”
    大塊頭輕聲說。
    陳林打了個響指：“bingo！”
    大塊頭深吸一口氣，忽然對陳林深深鞠了一躬，轉身大步離開。
    他的背影不再佝僂，腳步也變得堅定。
    茱莉從柱子後麵探出頭：“你給他灌了什麽迷魂湯？”
    陳林聳聳肩：“實話而已。”
    晚上，陳林正在清點今天的聖水銷售額，忽然發現茱莉一直欲言又止地跟在他身後轉悠。
    “有事就說，”
    陳林頭也不抬，“別像個娘們一樣扭扭捏捏。”
    茱莉：“……我本來就是女的。”
    陳林：“哦，那就別像個爺們一樣憋著。”
    茱莉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神父，我能請你幫個忙嗎？”
    其實聖米迦勒教堂以前是有神父和修女的。
    那個時候茱莉還隻是個打雜的，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教堂會需要打雜的。
    直到有一天，神父找到她。
    “茱莉，從今天開始，你就是聖米迦勒教堂的修女了！”
    茱莉不明白，沒聽說修女是從打雜的升上去的啊！
    神父把手貼在茱莉額頭，“明天會有一位新的神父到來，你要幫助他。”
    然後神父就帶著修女們走了。
    茱莉點點頭，她以為隻是上麵調個神父過來。
    但她沒想到，是上麵掉個神父下來……
    陳林就在她眼前，從天而降，落在米迦勒的雕像旁邊。
    教堂的燭光在夜色中搖曳，茱莉坐在長椅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脖子上掛著的一枚古老吊墜。
    陳林靠在米迦勒雕像旁，手裏把玩著一瓶聖水，目光卻落在她身上。
    “所以，"他開口，"你本來不是修女？”
    茱莉搖搖頭，聲音低沉：“我是亞馬遜部落的人。”
    陳林挑眉：“亞馬遜？那地方不是原始森林嗎？你們部落還活著？”
    “我們和現代社會融合得很好，”茱莉苦笑，“甚至有自己的學校和醫院。直到……”
    她的手指微微發抖，指節泛白。
    “直到有一天，一支軍隊闖了進來。”
    那是個暴雨傾盆的夜晚。
    茱莉記得很清楚，因為雨聲太大，掩蓋了直升機的轟鳴。
    她當時正在部落的祭壇前守夜，突然聽到遠處傳來爆炸聲。
    接著是槍聲、慘叫、火焰吞噬茅屋的劈啪聲。
    部落的戰士衝出去迎敵，卻在現代武器的火力下一個個倒下。
    茱莉抓起長矛，卻被流彈擊中肩膀。
    她跌跌撞撞地躲進祭壇下方的密室，眼睜睜透過縫隙看著族人們被屠殺。
    “他們是為了這個。”
    茱莉摘下吊墜，遞給陳林。
    陳林接過來，發現那是一把造型奇特的青銅鑰匙，表麵刻滿古老的符文，觸手的瞬間，他感到一股陰冷的力量順著指尖蔓延。
    “這是什麽？”
    “封印之鑰。”茱莉的聲音沙啞，“用來鎖住門的。”
    “什麽門？”
    茱莉抬起頭，空洞的眼神裏閃過一絲恐懼：“關押惡魔的門。”
    茱莉中彈後，被倒塌的祭壇壓住，僥幸活了下來。
    但彈片劃傷了她的眼睛，導致她幾乎失明。
    “我在廢墟裏爬了三天，”她輕聲說，“靠著雨水和死去的族人的……”
    她沒說完，但陳林明白。
    軍隊離開後，茱莉靠著模糊的視力，一路追蹤他們的蹤跡。
    她偷渡貨輪，混進貧民窟，她聽說，那支軍隊的首領最後出現在了哥譚。
    “我必須拿回鑰匙，”茱莉攥緊拳頭，“否則他們打開門，會放出裏麵的東西。”
    “我以為你會讓我幫你報仇。”
    陳林把鑰匙拋起又接住：“按照套路，他們應該快成功了，甚至已經打開了。”
    茱莉猛地抬頭：“你怎麽知道？”
    “因為電影裏都這麽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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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門已經被打開了？"
    茱莉臉色慘白。
    陳林咧嘴一笑："或者快開了。"
    與此同時，哥譚市中心某棟不起眼的大廈地下25層。
    白人軍官霍華德上校站在一扇巨大的金屬門前，身旁是十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
    門上的符文和茱莉鑰匙上的如出一轍。
    “進度如何？”霍華德冷聲問。
    穿著白大褂的科研人員擦了擦汗：“已、已經準備好了，上校。能量讀數穩定，可以嚐試開啟。”
    霍華德露出狂熱的表情：“終於！”
    沒有鑰匙，這讓他們多花了好幾年時間！
    “但是，上校……”
    科研人員猶豫道，“如果這真的是惡魔的封印，我們......”
    “我們有坦克！有導彈！”
    霍華德打斷他，“惡魔算什麽？一發穿甲彈就能解決！”
    科研人員咽了口唾沫：“可古籍記載，這扇門後關押的是吞噬千魂者，它能......”
    “它能賜予我們力量！”
    霍華德眼中閃爍著瘋狂，“想想看，如果我們的士兵擁有惡魔的力量，戰無不勝！等它幫我們征服世界後……”
    他做了個割喉的手勢。
    科研人員不敢再反駁，顫抖著手按下啟動按鈕。
    隨著機械的轟鳴，金屬門緩緩開啟一條縫隙。
    刹那間，整個地下室的燈光瘋狂閃爍，溫度驟降。
    士兵們的呼吸在空氣中凝結成白霜。
    “見鬼，怎麽這麽冷？”一個士兵嘟囔。
    “因為……”
    科研人員盯著監測屏幕，聲音發抖，“它在吸收熱量。”
    門縫中湧出濃稠的黑霧，如同有生命般沿著地麵蔓延。
    距離最近的一名士兵突然慘叫起來，黑霧纏上了他的腿，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碳化。
    “開火！”霍華德大吼。
    子彈傾瀉而出，卻穿透黑霧，打在金屬門上濺起火花。
    黑霧越來越濃，漸漸凝聚成一個模糊的人形。
    “人類……”
    黑影發出沙啞的低語，“是你們……放我出來的？”
    霍華德強裝鎮定：“沒錯！我們做個交易，你給我們力量，我們......”
    黑影突然笑了。
    那笑聲像是千百個靈魂在同時尖叫。
    “交易？”
    它走到霍華德麵前，“食物……沒資格和我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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