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惡狗嶺他鄉遇故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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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雲淩的暈厥,陳意晚已經見怪不怪了。
她大概已經猜到罪魁禍首了……
“下次不能再給雲淩吃烤田薯了。”
她第一次吃田薯,也是這麽頭暈眼花,四肢無力,手腳虛浮,隨後暈了一個月。
不過,她貌似已經吃出耐藥性了。
雲淩卻不太行。
在陳意晚的心裏,兩個人的關係,就在一個莫名其妙的“交換名帖”後,真的發生了奇怪的變化。
生死之交?
真是讓人覺得溫暖又有安全感的詞啊。
於是,在雲淩昏迷的這段時間,除了每天晚上薅點月亮喂給他外,陳意晚開始試探性地跑出惡狗嶺,在下午毒霧彌漫時,去陵園最外圍有人煙的地方,給雲淩找一些吃的。
閑暇時間,她就對著雲淩畫的地圖,努力地多了解這個世界。
潁川大陸嚴格意義上來講,是座島。
分北上島和南下島。
北上島主宗廟祭祀,從東到西分為了還魂崖,蓮花台,惡狗嶺,酆都城,望鄉台五部分。
真晦氣啊,都是起的什麽破名字啊。
陳意晚嘀咕了一句。
按照雲淩畫的地圖,她現在所住的便是上島的蓮花台。可惜,徒有虛名,並沒有蓮花更沒有台。
酆都城住著主轉世的風祭氏,望鄉台住著主神明的望月氏。
南下島主生活勞作,從東到西住著淺羽氏和雲居氏,兩塊區域的名字也很有詩意,就叫淺羽,雲居。
這才像是有人住的意思嘛。
陳意晚羨慕地想。
雲居和淺羽皆是兩麵臨海,互相接壤。
雲居一麵和還魂崖,蓮花台,惡狗嶺毗鄰。
淺羽一麵和酆都城和望鄉台毗鄰。
整座島是一塊沒有絲毫美感和新意的無趣的板板正正的長方形。
陳意晚有些失望。與其叫潁川大陸,不如叫潁川村得了。
這個小說的作者也太沒文化了。
這四個世家,又按照地位高低,有姬,薑,雲,如,吳五大姓。
另,還有葉家和夏家等無氏的野民。
其他的內容,沒等陳意晚看清楚,就被風刮花了。
陳意晚看了一眼雲淩,疑惑地問:“你為什麽姓雲居?”
當然,昏迷的雲淩並沒能回答她。
這天下午,霧氣剛起,陳意晚給雲淩喂了兩隻田鼠血後,決定冒險去酆都城轉轉。
長久的無聊寂寞,刺激著她找死的神經,蠢蠢欲動。
進入惡狗嶺的時候,霧氣還很淡,陳意晚一眼便看到了濕潤的泥土上,一片片淩亂的腳步,血腥味直撲鼻腔。
她留了個心眼,翻身掀開一個稍顯破敗的棺槨,悄聲躲了進去。
果然,不一會兒便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我就說沒人嘛,雲淩那小子本來就受傷了,進這惡狗嶺,怕是早死了個球的了。”
竟然是那天追殺雲淩的球哥。
“別埋怨了,我們今天往蓮花台的方向找一找,二爺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另一人聽聲音就很穩重,雖然故意壓低了聲音,陳意晚還是聽出來了,這是一個很年輕的小男生。
球哥“哼”了一聲,“往蓮花台去,三爺的屍見不見得到另說,我就成屍體個球了,要去你去。”
陳意晚安靜的躺在棺材裏,努力控製自己呼吸的同時,分出精神思考,蓮花台有什麽危險的?
“趁著霧還不濃,趕緊再找找吧……”穩重哥剛催了一句,聲音陡然高了八度,厲聲喝問:“是誰?”
陳意晚一驚,暗暗思忖,這什麽狗耳朵,隔著棺材,喘氣的聲音都能聽到?
隨著腳步聲越靠越近,陳意晚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忽然,一道細微的破空聲從棺材上方劃過,遙遙地止在了遠處的地麵。
陳意晚的第一反應是自己棺材附近有人。
第二個反應卻是,真蠢,這小石子破空之聲她都能聽到,還妄想調虎離山?
不成想,那夥人居然上當了,遠遠地,竟跑開了。
陳意晚喜憂參半,喜的是敵人被引走了,憂的是,此刻身邊還有一個實力強勁,至少智商在線的家夥,不知是敵是友。
正糾結著是按兵不動還是先發製人之際,有人悄無聲息地打開了棺蓋,剛想不動聲色地躲進來,便發現了她。
陳意晚立刻就炸了,對方顯然也沒想到棺材裏另有其人,本能地便劈掌往她胸口襲來,電光火石間,陳意晚根本避無可避,伴著一聲尖叫,本能地捂住了臉。
尖叫聲毫不意外地將本就疑神疑鬼走開的球哥一夥人引了回來。
對方緊急撤回掌風,如貓般鑽進了棺材,又悄聲將棺蓋蓋上。
幾乎是同時,球哥的罵聲在身邊響起:“娘個球球,鬧鬼了,我怎麽聽到了女人的聲音?”
一夥人又將周遭的棺材劈開了幾個,沒發現異樣,漸漸沒了耐心,球哥又開始罵娘:“老子都快把這惡狗嶺犁一遍了,球都沒找到一個,誰他娘的愛找誰找吧。”
其他幾個人也跟著罵罵咧咧了一會兒,聲音漸漸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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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意晚此時才鬆了一口氣,騰出眼睛觀察躺在身邊的男人。
棺材裏很黑,霧氣也漸濃,將將能看清他幹淨的眉眼。
對方也在打量她,眸裏的戒備和敵意漸漸淡了,換了一副好奇探究的意味,甚至,多了一絲笑意。
陳意晚被瞧得有些羞,密閉空間裏,兩人幾乎是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她凝神聽了聽,外麵已經很安靜了,便準備起身離開,頭皮卻被扯得一疼,一聲痛呼還未出口,嘴巴先被他捂住了。
“你壓我頭發了!”
“噓!”
男人微微抬起半邊身體,幫她把壓住的長發撩出來,微涼的指尖擦過陳意晚的脖子,激得她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屏息,他們還沒走。”
陳意晚此刻幾乎是完全躺在他懷裏,一時間,她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隻餘耳畔男人有力的心跳。
“娘個球球,我就說有女人!”
球哥的聲音果然響了起來。
狡猾的他們當真沒有走遠。
“不會是吞月仙子吧?”有人戰戰兢兢地問道。
應該是毒霧開始變濃了,那人聲音壓得很低。
吞月仙子?陳意晚默默在心裏記下這個名字,打算回頭問問雲淩。
……
二人從棺材裏出來的時候,毒霧已經濃的幾乎讓人睜不開眼了。
各自整好衣衫,男人先開口問:“你怎麽稱呼?”
語氣有些唐突,甚至可以說是不客氣。
陳意晚覺得自己被冒犯了,微微不悅地問他:“沒有人告訴過你嗎?問女孩子名字之前,最好先自報家門。”
男人向她的方向跨出一大步,彎下身子仔細看她。
距離近到陳意晚幾乎可以看清他臉上的絨毛。
心如擂鼓。
偏此時,男人紅唇輕啟,笑著說了一句話。
陳意晚聞言,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準確來說,男人說的是一句暗號。
“奇變偶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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