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臥薪嚐膽意晚被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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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室?什麽密室?”雲家家主雲霄吃了一驚。
    雲淩白了他一眼,沒接茬,當他熟門熟路順風順水地進入雲家宅邸時,便知道,雲家是真的完了。
    其實這不怪雲霄。
    作為一個被迫黃袍加身的家主,雲霄的家主之位並不是前任家主雲殊親口傳承下來的,是個無名無實無權的三無家主。
    連雲家後院湖下的密室都不知曉,遑論整個雲家府宅邸的血脈禁製。
    雲淩無視雲霄,其他人便更不把這個空殼家主放在心上,夏夜一掌拍在紅木椅上,又把他給嚇了一跳。
    “傳信的人肯定是騙你來雲家的人啊!”
    “騙?”雲淩搖了搖頭,“沒人騙我。”
    如期驟然站起,抬腳往外走,“去淺羽!”
    雲淩緊隨其後。
    夏夜滿頭霧水,卻也跟著出去了。
    自始至終都一腦門子官司的雲霄追出門外,“如期,哦,不,皇帝,陛下,不如留下吃完晚餐再走呀。”
    如期隻留給他一片玄色的衣角。
    雲霄一臉遺憾,內心卻暗喜,轉頭看到管家雲碩後,卻不由得將眉頭打了個結:“什麽密室啊?”
    寒霧漫過山脊,三匹烏騅馬正貼著斷崖疾行,枯枝在鐵蹄下爆開脆響,驚起三丈外鬆枝上的夜梟。
    二十人的護衛隊緊隨其後,火把映出他們玄鐵護腕上的
    如期始終領先半個馬身,腰間劍鞘撞到鞍韉上,斷斷續續地發出悶響。
    中間的白衣雲淩突然夾緊馬腹,銀線繡的雲雷紋廣袖掃過馬鬃,急急追上去,“誰給你報信,說我被雲家綁了?”
    夏夜甩出馬鞭,追上二人,“對啊,回去抓住報信人,一審便知,為何要去淺羽。”
    天很冷,如期的鬢角卻還是起了一層汗。
    “沒人報信。”他深吸一口氣,重重吐出四個字。
    夏夜氣得要吐血,“你莫不是發了癔症,自己想象出來的?”
    如期握緊韁繩的手抖得厲害,他咬緊牙關,再吐出四個字,“雲銳說的!”
    雲淩覺得自己渾身的血都涼了!
    子時的梆子聲從山下飄來,崖底忽然傳來金屬刮擦青石的顫音,三人的玄色大敞披風猛地掀起,齊齊踮腳踩著馬背飄落在地。
    三柄長劍也齊刷刷地抽了出來。
    身後護衛隊掌旗官慌忙伸手,勒令護衛隊停下,準備進入作戰。
    如此緊張的氣氛下,一白衣人緩緩從前方而來,指尖轉著半枚青銅卦錢。他走得很慢,閑庭信步到讓如期幾乎想要立刻宰了他。
    正是雲銳。
    夏夜率先沉不住氣,揮劍便朝雲銳刺去。雲銳微微一笑,並沒有躲開,隻漫不經心地將手中的青銅掛錢甩了出去。
    劍尖在雲銳胸前一寸處生生頓住。
    青銅卦錢擦著夏夜喉結飛過,在懸崖上撞出火花,如期輕輕巧巧地伸手接住,認出了那是陳意晚的東西,不由得麵上一沉。
    夏夜用手擦了擦脖子上的血跡,他認出了雲銳掛在胸前的囚心鎖。
    雲家秘寶囚心鎖,玄鐵鑄就,雙生咒紋纏繞,分佩兩人,同傷同死,羈絆永縛。
    雲銳施施然地席地而坐,“我們聊聊吧,皇帝陛下。”
    如期站在原地沒動,手指卻暗暗用力,幾乎要將那枚青銅卦錢捏成齏粉。
    雲銳不慌不忙地抽出一枚匕首,那匕首見風即燃,正是夏夜給陳意晚做的兵器之一——輪回。
    匕首被雲銳高高抬起,又朝著他自己的胸口刺去。
    夏夜忙製止,率先坐下,然後招呼如期和雲淩也坐好。
    匕首便偏了個方向,點燃了地上的幾根枯樹枝。
    四人圍著火堆而坐,雲銳主動開口道:“放心,姑姑現在很好。”
    好個屁!
    三日前。
    羽家地牢陰寒刺骨。
    陳意晚被凍醒,動了動身子,便聽到了鎖鏈碰撞聲,忍不住在心底長歎一聲,她果然是反派啊,蹲大牢簡直是家常便飯。
    地牢陰冷的地麵,隻鋪了一層稻草。陳意晚她認命地從懷裏掏出一方帕子,展開,變成一個帆布包,從裏麵翻出一套幹淨整潔的被褥。
    剛鋪好,鑽進去,想著也不知雲淩現在怎麽樣了,地牢的大門便被打開了。
    一個瘦削的身形裹在靛藍衣袍裏,像一痕將熄未熄的燭火,慢慢地飄了進來,地牢石階蜿蜒如蛇腹,直到他整個人徹底進入地牢微弱的火把微光裏,陳意晚才認出來人。
    情不自禁地歎了口氣。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從早到晚。羽家怎麽都如此地沒完沒了。從羽靈到羽凰,而今家主也親自下場了。
    羽家人看來真的是人生反骨,人均李自成啊。
    “你其實不適合做這種事情。”火把在石壁上投出搖晃的身影,將羽青蒼白的下頜照得如同半透明的薄瓷。
    從賣身葬父的孤兒到陪侍家主的護衛再到翻身成為家主,可以說,如果沒有陳意晚和如期,他怎麽可能如此的平步青雲。
    羽青沒有說話,隻是在鎖鏈聲與滴水聲裏,繼續又上前走了兩步。
    他不言語,陳意晚便也包著棉被坐下不說話,直到少年沾血的衣擺掃過地牢欄杆,那雙黏著潮濕青苔的布鞋在她眼前停住。
    陳意晚詫異地抬起頭,羽青忽然被人推了一個趔趄,撲倒在她麵前。
    少年咬碎半聲悶哼,抬起蒼白的臉,看著陳意晚:“主人,你還好嗎?”
    陳意晚驚愕地抬頭,看到了站在羽青身後,手拿鋼刀的雲憑。
    原來是雲家人。
    “看來,我不必擔心雲銳的安危了。”陳意晚對羽青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無恙,方才起身正視雲憑。
    眼前這壯漢,不像是能出謀劃策的,“你真正的主子不是雲霄吧?”
    “是你把雲淩騙回雲家的,那個想要奪走雲家家主之位的人,才是你的主人吧?”
    雲憑不說話,他脾氣耿直,知道多說多錯,索性閉嘴不言。
    “讓我想想,這個人是誰呢?總不能是雲銳吧?”提到雲銳,陳意晚隻覺心底一沉,忍不住苦笑道:“不會是他,他還是個單純的孩子。”
    一道豪爽的男人聲傳進地牢,“吞月仙子,果然聰穎。”
    “是誰?”陳意晚驚呆了,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說出口時卻是顫抖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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