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密室無秘難窺天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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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多不下蛋,人多瞎搗亂,你跟著去也沒用,此刻當務之急,是陪如期回望鄉台,妥善布置好,以備不時之需。”
……
青銅燈盞照出一整個密室的猙獰。
雲銳推開石門時,冰晶正順著石縫攀爬。雲隱端坐在一麵青銅鏡前,拿著女人才會用到的胭脂,一點點遮蓋著臉上的屍斑。
他枯槁的手指慢慢撫過自己的臉龐,在忽明忽暗的燈影間,慢慢開口:“幹得不錯。”
“如期和夏夜離開望鄉台這幾日,往生陣已經順利布置好了。”雲銳微微低著頭,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雲隱仿佛猜到了他的想法,沒接茬,繼續處理臉上的屍斑,“雲殊果真是個天才。”
他轉頭去看雲銳,笑了笑,“沒有他發明的咒法,我估計早就死透了!對吧?”
雲銳冷著臉,不說話,卻忽覺身子一輕,整個人被掀翻在地。雲隱騰空而起,枯手直接插入他的肩膀。
“啊!”睡夢中的陳意晚被肩膀的劇痛疼醒,鮮血未流下便凍成了冰淩。
羽青本就蒼白的臉,此刻嚇得又白了兩分。“主子,你沒事吧?”
陳意晚緩了口氣,暗暗罵了雲銳一句,方才回羽青,“我沒事,你睡你的。”
羽青哪裏還睡得著,前幾天才以羽家家主的身份,風風光光地去參加了如期的登基大典,轉頭回家便被一頓胖揍,下了地牢。
“從前總是羨慕你們這些達官顯貴,而今覺得,能當個普通人,踏踏實實地打一輩子鐵,也挺好。”
羽青把頭靠在地牢的木柵欄上,眼神悠遠,似乎在向往著什麽。
陳意晚也歎了口氣,她從前在蓮花台,住窩棚吃田薯,日子不也是過得逍遙自在,“他跟我說過的,不要離開蓮花台。”
“誰?”羽青問。
陳意晚笑了笑,沒有回答,兀自清理掉身上的汙血,眼淚卻慢慢掉下來。
子時更漏響起,雲銳捧著染血的星圖走出密室。廊下青銅鈴無風自動,轉角處忽然閃過一個人影,未等雲銳反應過來,便被他扣住了喉嚨。
“你怎麽來了?”雲銳並不慌,甚至立刻便識出了對方的身份。
雲淩剛奪過他手中的星圖,剛想再追問一番,忽然察覺到掌下一片黏膩,借著月光一看,立刻急了:“你受傷了?怎麽還受了如此重的傷!晚晚還懷著孕呢!”
雲銳搶過星圖,踉踉蹌蹌往自己房間走,“你不攔我,我早就回屋處理好傷口了!”
雲淩不敢再傷他,亦步亦趨地跟進了他的房間,小心翼翼地幫他處理好了傷口,邊處理邊埋怨,“讓你小心點小心點,怎麽還傷成這樣。”
雲銳有些不習慣,推開他。“你還是趕緊回望鄉台吧。”
說完也不避著他,展開星圖來看,“你來淺羽家,應該是想看看雲殊是不是也活著吧?還有雲家密室的秘密……”
不等雲淩回答,雲銳又道:“雲殊確實已經死了,雲家密室的秘密便是他之前留下的令死人變成行屍的咒法。雲隱隻是為了騙你回雲家,故意那樣說的。”
聽他言語間的意思,竟是對雲隱自始至終的謀劃一清二楚。
雲淩更加氣憤:“你一早便知,為何不告訴我們,大家可以一起解決!”
雲銳慢慢從懷裏拿出一方帕子,展開,是四根齊齊整整的手指。“他會傷害她的,毫不留情。”
雲銳不是沒動過求助陳意晚的心思……
窗外的月愈發的彎了。
“你放心,即便是拚了命,我也會護姑姑安全。”
雲淩怎麽可能放心,還是鬼鬼祟祟地去了一趟地牢,見到她肩膀處的傷口,免不了又將雲銳罵了一通。
陳意晚反複強調其實並沒有那麽痛,且在這裏過的也挺好後,雲淩才在天亮時分離開了淺羽。
兩日後,雲銳也帶著陳意晚踏上了回望鄉台之路。
“雲隱這麽容易就同意了,讓我在望鄉台替他解咒?”
雲銳不會撒謊,簡單直接道:“其實把夏夜和如期騙到雲家,就是要留下足夠的時間在望鄉台和淺羽設陣。”
“什麽陣?”
“往生陣。”
“我早該猜到。”
往生陣乃雲殊所創,此陣能逆轉陰陽,將死人化為行屍,供他驅使。這次,雲隱分別在望鄉台和淺羽布下往生陣,是想借用陳意晚的能力,逆轉往生,讓雲隱由行屍再變成人。
此陣過於陰毒,在布陣時會觸發當地星軌異動。
兩人走走停停,溜溜達達,足足走了七日,才回到了望鄉台。
正午時分,滿滿生機。
炊煙攀著千年古槐升到望鄉台的空中,染坊晾曬的布匹在風裏翻湧成七彩浪濤。穿糖葫蘆的老漢踩著石板橋叫賣著,橋邊的搗衣婦人掄起包著棉布的棒槌,青銅盆裏漾開的水溫驚散了河裏的魚。
一幅百姓安居樂業,其樂融融的太平盛世畫卷。
陳意晚心裏浮起一絲暖意,正是飯點,“找個地兒先吃飯吧。”
兩人挑了一間最普通的麵館,點了兩碗炸醬麵。
“我以為你會想要先回家,看看孩子們。”雲銳道。
陳意晚把筷子遞給他,“早點把事情處理好了,我們才好安安心心地回家。”
我們……
雲銳在心底默默念了一遍這兩個字,小聲道:“你還肯讓我回家嗎?”
陳意晚點點頭,“你可是姬家的家主。”
雲銳還想再說點什麽,麵已經端上來了。“先吃麵。”
炸醬麵是小二給拌好的,尋常的黃豆醬裏加了冬筍、木耳和香菇,吃起來口感勁道,鹹香美味。
陳意晚隻吃了一口,便笑了。
“別愣著了,快吃,吃完我們去葉家找葉紫衣。”
葉家人丁凋敝,葉和衣活著時,他們全族窩在染花巷,依附著夏家而活,一場天災後,便來到了望鄉台,而今全族不足百口人,住在望鄉台與染花巷的交接地帶。
葉家家主葉一書的宅邸外並沒有看家的護衛,陳意晚帶著雲銳徑直進了院子。
青瓦照壁上爬滿了爬山虎藤,繞過葉脈狀的漏窗,一副紫砂藥杵斜倚在竹影斑駁的月洞門前,杵頭上海沾著沒來得及搗碎的金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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