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三子張真源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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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裏,在場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不約而同道:“這附近有海島?”
    球哥點點頭,“島上資源豐富,發展地很快……”
    陳意晚冷笑一聲,“海水腐蝕性強,你還能冒險一趟一趟地來往呢,如期對你這救命之恩,挺值啊。”
    球哥低下頭,“他把我夫人送到了島上。”
    原來是有人質啊。
    說到夫人,球哥的眼睛亮了又亮,賤兮兮地道:“夫人,陛下利用您的陣法,複活了好幾個人呢,都是老熟人。”
    陳意晚再次冷笑,整個船艙內的氣壓都低了幾分。
    “你們這個陛下,還真的會利用資源呢。”
    球哥不知哪句話惹了陳意晚,偷眼四處去瞧,發現如晝和葉紫衣都在埋頭苦吃,不敢開口,便也忙識趣地給自己倒茶,用茶水順下滿心的不安。
    據她對如期的了解,這船上一定會有不少的資源,便讓如晝點了燈,讓阿一帶著幾個兄弟,把船仔仔細細地翻了翻。
    她自己則是守在小風和糯糯身邊,發了好一會兒呆。
    “主子,喝杯安神茶,早點休息吧。”葉紫衣輕聲道,新的義肢還在磨合期,她走路有點跛,陳意晚拍了拍床榻,示意她坐下。
    葉紫衣在床榻旁虛虛坐下,朦朧月色映出她眼角眉梢的淡淡愁意。
    “你想回潁川嗎?”
    葉紫衣沒回答,反問道:“主子你呢?”
    陳意晚喝掉手中的安神茶,起身把杯子放到床榻前的小幾上,歎了口氣,“你這麽聰明,何苦多問一句。”
    “主子也聰慧,又何苦問我呢,我在那裏早就沒有牽掛了,您去哪兒,我就跟你去哪兒。”
    夜裏的海風吹著房間的小軒窗呼呼作響,葉紫衣起身去關窗,一回頭,發現陳意晚已經披了一件衣裳站起身了。
    夜涼如水。
    陳意晚和葉紫衣站在船頭,沐浴著月光,心情舒暢。
    “我不想回去了。”陳意晚淡淡道。“如果一定要說什麽牽掛的話,雲淩和夏夜吧。”
    “陛下不算嗎?”
    陳意晚笑著看她,“短短幾天,你們都習慣叫他陛下了?”
    “大家都這麽叫,他在主子麵前是溫柔的,主子自然是沒機會見到他殺伐果斷的模樣。”
    陳意晚見過的,也見過血淋淋的背叛與利用。
    “紫衣,如果我告訴你,你此生要給我當牛做馬,是因為你上輩子欠我的,許諾此生要還的,你信嗎?”
    葉紫衣本想答一句,相信,卻又覺得有些敷衍,想了想,才道:“如果主子你沒救過我,我很難相信。”
    “如果你帶著上輩子的記憶,會心甘情願為我當牛做馬嗎?”
    “那肯定會的呀。”
    陳意晚輕輕笑了,“傻子,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不求回報的付出,愧疚也好,感恩也好,都是會消磨殆盡的。”
    葉紫衣默默補充了一句:“愛情也是。”說完忽然又想起了什麽似的,“主子,是擔心,我將來背叛您?”
    “我說的不是你。”
    她早就對人性不抱什麽希望了。
    “我說的是如期。”
    陳意晚依然記得在這個世界第一次見到那個小書生的模樣,正義,純淨。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自己是陳意晚,但是隻要殺了她,他便能回到自己的世界。
    他沒有做。
    可是最近他的所作所為,樁樁件件,雖是情有可原,卻也還是習慣踩著別人的血肉去做的。
    人都是會變的,尤其是體驗過權利的美妙滋味後。
    “感情或許真的是一段一段的吧,現在想起他,還是會心動,心痛……但是我已經不確定,那是不是愛情了。”
    陳意晚看著黑漆漆的海麵,歎出一口氣,“所以,離開他,離開有他的環境,想清楚,也是好的。”
    葉紫衣吃過愛情的苦,自然能理解,想安慰一句什麽,張了張嘴,最終也隻是學著陳意晚重重地歎出了一口氣。
    如晝等人的咋呼聲便在此時傳了過來。
    “主子,發現了好些吃食呢!”
    “還有一些古書!”
    陳意晚轉頭去看,隻見阿一已經帶著刺客團的兄弟們一箱一箱地往船艙上搬東西,頗有幾分要坐而分贓的架勢。
    她剛想去攔,何苦忙著搬來搬去,她到船艙下去看得了。
    如晝忽然湊上來,抱著一個繈褓,“主子,這……”
    陳意晚心頭一動,忙打開來看,是那個被如期拿來迷惑阿燕的嬰孩,不知為何也出現在了這裏。
    葉紫衣已經去取小風的羊奶了,可惜他氣息微弱,根本就沒有進食的力氣了。
    陳意晚抬頭看了看天,月上中天,月色皎潔,輕輕道,“逆天而行,必遭反噬。”
    果然,她剛動了不該有的心思,不遠的海天交界處,便飄過來了一朵雷雲,低吼著越來越近,似乎很是不滿。
    阿一的刺客團忙叫:“快快快,把東西都收起來,要下雨了。”
    一群人急吼吼地又把物資往船艙裏搬。
    她不該拿船上其他無辜性命冒險的。
    糾結猶豫著,如晝道:“我們的性命都是你的,主子,你想做什麽便做就是了。”
    “對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若真有什麽反應,那也是上天的錯。”
    眼看幾天水米未進的嬰孩氣息越來越弱,陳意晚顧不得腦海裏係統女媧的叫囂“你又要做聖母白蓮花?你真該死啊!”吩咐如晝解開嬰孩的繈褓,將他赤裸裸地擺在船板上。
    心思既起,雷聲又至。
    陳意晚盤腿坐在他旁邊,小聲道:“寶寶,以後你就是我的第三子,叫張真源。”
    有了名字,在這世間便有了牽絆,老天輕易就收不走你了。
    陳意晚在心裏默念著,任憑耳畔雷聲陣陣,還是伸手往空中一抓,原本遙不可及的月亮頓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跌落海麵。
    墨色海麵托起冰輪,月華如銀汞傾瀉,在浪尖摔碎成萬千星光。
    陳意晚起身,赤足輕點,抱起張真源,立於船首。長發被腥鹹的海風攪成黑色流雲,發梢沾染的海水先是凍成了冰晶,接著又隨吞月訣的手勢簌簌崩裂。
    雷聲幾乎是在陳意晚頭頂炸開的。
    那月輪似被無形獠牙啃噬,邊緣泛起詭譎的鎏金色,光暈如融化的琉璃順著她指尖淌落,在海麵蝕出沸騰的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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