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滿月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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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初的蟬鳴撕開暑氣,平安小區家屬院的老槐樹投下斑駁樹影,淩、侯兩家的小院卻飄著甜絲絲的糯米香。竹編燈籠裹著紅綢,在穿堂風裏輕輕搖晃,為即將到來的滿月宴添了幾分喜氣。
    天剛蒙蒙亮,王麗娜就挎著竹籃敲響淩家的門。"知許,快接著!"她掀開蓋布,露出裏頭熱氣騰騰的桂花糖糕,"老法子蒸的,給采薇補補。"話音未落,陳婉婷抱著一摞靛藍粗布衣裳跟進來,每件衣角都繡著石榴、喜鵲的圖案,"這是給七七的,夏陽的那套在侯家呢!"
    隔壁侯家院裏,徐潔姐妹正踮著腳往院牆上掛彩帶。徐靜舉著漿糊桶笑喊:"夏芳,你瞧這顏色夠鮮亮不?"夏芳倚在門框邊,懷裏的侯夏陽正揮舞著小手,"太用心了,待會兒可得多給你們塞喜糖!"
    晌午時分,院裏擺開幾張八仙桌,院裏漸漸熱鬧起來。丁一、樂夢瑤、林愷樂、陳俊宜、池俊瀟、賀星辰這些哥哥姐姐們也都來了。丁一揮舞著自己折的紙飛機,風風火火跑到夏陽的嬰兒車旁:"夏陽弟弟快看!我的飛機能飛這麽高!"他踮腳把飛機舉過頭頂,結果沒站穩,屁股墩在地上,逗得樂夢瑤笑彎了腰。
    "讓開讓開!小公主的皇冠來啦!"樂夢瑤舉著用野花編成的花環,小心翼翼給七七戴上,還煞有介事地後退兩步打量,"完美!我們七七以後肯定比電視裏的公主還漂亮!"她突然轉頭衝淩知許眨眼睛,"叔叔,以後我能當七七的伴娘嗎?"
    林愷樂紅著臉,懷裏緊緊抱著兩個布老虎玩具,慢慢蹭到嬰兒車旁。他的聲音比蚊子還小:"給、給你們......"剛把布老虎放下,七七突然抓住老虎尾巴往嘴裏塞,嚇得他急忙伸手:"別吃!髒髒!"
    陳俊宜和池俊瀟兄弟倆舉著木頭撥浪錘蹦到夏芳麵前。池俊瀟晃得撥浪錘咚咚響:"阿姨快看!爸爸教我們畫的太陽,會發光!"陳俊宜卻湊到夏陽耳邊小聲說:"等你會走路,我們帶你去掏鳥蛋!"嚇得夏芳趕緊捂住兒子耳朵:"可不許教壞弟弟!"
    賀星辰抱著手繪圖畫本擠進來,本子上歪歪扭扭畫著長了翅膀的小人:"這是我畫的七七和夏陽!等你們會說話,我天天給你們講超人故事!"他突然指著天空喊起來:"快看!有蜻蜓!"
    侯沐晨笑著抱起夏陽去夠蜻蜓:"咱們夏陽以後肯定跑得比蜻蜓還快!"夏陽咯咯笑著,口水啪嗒掉在他肩膀上。淩知許抱著七七湊過來,兩個小家夥的手在空中胡亂揮舞,差點拍到對方臉上。
    "哎呀小心!"樂夢瑤像小大人似的護住七七,"你們現在是好朋友,要輕輕拉手手!"她掰著兩個孩子的手指碰了碰,丁一立刻在旁邊起哄:"羞羞!小寶寶拉手手!"
    淩知許清了清嗓子站到院子中央:"感謝各位同事親朋......"話沒說完,夏陽突然"咿咿呀呀"大聲叫起來,把所有人都逗笑了。侯沐晨撓撓頭:"得,我兒子搶著要發言呢!"
    王麗娜端著銀鎖上前:"戴上這個,保咱們小寶貝歲歲平安!"徐潔姐妹變魔術似的捧出紅漆禮盒,裏麵是兩架纏著金線的撥浪鼓:"搖起來,所有壞運氣都嚇跑!"
    夏甜抱出紅漆食盒分發虎頭酥,樂夢瑤咬了一口,酥皮簌簌往下掉。丁一蹲在地上撿:"別浪費!這是星星形狀的!"池俊瀟突然指著他大笑:"丁一變成大花貓啦!"原來丁一沾了滿臉的酥皮碎屑。
    正當池俊瀟指著丁一臉上的酥皮碎屑笑得直不起腰時,池雪凝踏著輕快的步子從屋內走出,雙手穩穩托著朱漆托盤,上麵放著兩雙一模一樣的紅色虎頭鞋。鞋麵的黑絨虎耳精神抖擻,圓鼓鼓的虎眼用黑絲線繡得炯炯有神,細密的針腳在鞋幫勾勒出栩栩如生的虎紋,整雙鞋紅得鮮亮,透著濃濃的喜慶。“納了好幾天的鞋底,就盼著今天給咱們七七、夏陽穿上!”她眉眼含笑,先給七七套上小巧的虎頭鞋,又麻利地給夏陽穿上另一雙,“虎頭一蹬,百病不侵,往後走路都帶風!”
    許知畫端著朱漆木盤大步跟上,盤裏碼著幾十個紅雞蛋,每個蛋殼都用金粉描著“長命百歲”的字樣。“來,都來討個好彩頭!”她笑著把雞蛋分發給眾人,眼角的笑紋裏藏著掩不住的喜悅,“紅雞蛋,紅又亮,咱們的小寶貝以後日子紅紅火火!”
    樂沁欣笑容滿麵地擠到嬰兒車旁,雙手輕輕展開錦帕,露出兩對刻著纏枝蓮紋的銀手鐲。陽光灑在鐲身上,映得"長命百歲"的字樣閃閃發亮。"這是我特意找老銀匠打的,"她一邊說著,一邊將鐲子小心翼翼地套在七七和夏陽的小手腕上,"戴上這個,福氣和平安就都跟著咱們的小寶貝走啦!"賀星辰在一旁看著自己手腕上的銀手鐲,眼睛亮晶晶地說:"外婆,怎麽和我手上的這麽像?"樂沁欣刮了刮外孫的鼻子,笑道:"當然像啊!外婆特意買的跟你一樣的,一個店裏買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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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池啟明邁著穩健的步子走進院子,遞來兩個雕工精美的銀碗。碗沿刻著龍鳳呈祥的圖案,碗底還嵌著個"福"字。"這銀碗看著就喜慶!"他爽朗地笑著,把碗遞給淩知許和侯沐晨,"等孩子們開始吃飯,用這個盛粥盛湯,寓意著以後的日子都能圓圓滿滿、衣食無憂!"陳俊宜和池俊瀟兄弟倆立刻湊過來,池俊瀟伸手摸了摸碗沿,驚歎道:"哇,外公,這碗比我們的木頭撥浪錘還好看!"引得眾人忍俊不禁。
    淩知許將銀碗輕輕放在桌上,拿起一旁的紀念冊,目光掃過滿院熱鬧的景象:"今天這麽多珍貴的祝福和禮物,咱們都記在本子上!"他翻開嶄新的一頁,筆尖懸在紙麵:"媽,您先寫兩句?"池雪凝接過筆,工整地寫下:"願七七、夏陽腳踏祥雲,一生順遂"。賀星辰緊隨其後,歪歪扭扭地畫了兩個小太陽,還畫了幾顆小星星當簽名。
    林愷樂突然拽著許知畫的衣角,指著天空大喊:"外婆快看!有好多蝴蝶!"不知何時,院角的花叢上方,七八隻彩蝶正翩翩起舞。侯沐晨笑著托起夏陽的小手,"去抓蝴蝶咯!"夏陽興奮地揮舞著胳膊,手腕上的銀鐲發出清脆的聲響。淩知許抱著七七也湊過去,兩個小家夥的目光緊緊追著蝴蝶,眼中滿是好奇。
    雲木林不知從哪搬來一架老式相機,大聲招呼道:"快!趁著天色好,拍張大合影!"眾人紛紛圍攏過來,池雪凝抱著戴虎頭鞋的七七站在中間,許知畫摟著夏陽笑得合不攏嘴,樂沁欣慈愛地摟著賀星辰,池啟明則站在一旁,一手牽著陳俊宜一手牽著池俊瀟。隨著"哢嚓"一聲,相機定格下這充滿歡笑與祝福的瞬間,也將平安小區家屬院這份濃濃的情誼,永遠珍藏在了時光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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