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晨光破繭·星輝映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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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教村的夜,在溪流的低吟與星光的守望中流淌。當第一縷熹微的晨光刺破東方的天際,染亮了古老的土樓屋頂,也驚醒了竹榻邊淺眠的淩心蕊花蕊公主)。
    她迷迷糊糊地抬起頭,臉頰還殘留著竹榻邊沿的印痕。眼睛有些幹澀,意識尚未完全清醒。下意識地,她握緊了掌心——那隻被她握了一整夜的手。
    指尖傳來的觸感,不再是單純的微涼和平穩。那骨節分明的手,似乎……動了一下。
    淩心蕊猛地睜大了眼睛!睡意瞬間被驅散得一幹二淨!
    她屏住呼吸,目光死死鎖定在掌心包裹著的那隻手上。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秒,兩秒……
    那隻手的手指,又極其輕微地蜷縮了一下!這一次,動作清晰無比!不再是沉睡中的無意識抽動,而是帶著一絲想要回握的、微弱的力道!
    心髒在胸腔裏狂跳起來,幾乎要撞破肋骨!淩心蕊猛地抬頭,看向林愷樂樂影騎士)的臉。
    晨光勾勒著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他依舊閉著眼,但長長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劇烈地顫抖著!眉心微蹙,仿佛在努力對抗著沉重的黑暗。薄薄的嘴唇輕輕抿起,喉結滾動了一下,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帶著幹澀的輕哼。
    “愷樂……樂樂哥哥?”淩心蕊的聲音顫抖得厲害,帶著不敢置信的狂喜和小心翼翼的試探。她握緊他的手,用指尖輕輕摩挲他的手背,“你醒了嗎?能聽到我說話嗎?”
    仿佛回應她的呼喚,林愷樂緊閉的眼皮顫動得更加厲害。濃密的睫毛掙紮著掀開了一條細縫!光線湧入,讓他不適地眯了眯眼,眼神一片茫然和混沌,仿佛剛從最深沉的夢魘中掙脫。
    “……七……七?”一個沙啞幹澀到幾乎破碎的聲音,艱難地從他喉嚨裏擠了出來。他的目光渙散地落在淩心蕊臉上,努力地聚焦,帶著劫後餘生的茫然和確認。
    “是我!是我!樂樂哥哥!你終於醒了!你真的醒了!”淩心蕊的眼淚瞬間決堤,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落入林愷樂的唇中,巨大的喜悅如同潮水般淹沒了她,她緊緊抓住他的手,語無倫次,“太好了!太好了!樂樂哥哥你嚇死七七了!你感覺怎麽樣?哪裏不舒服?要喝水嗎?” 她一邊問,一邊慌亂地想站起身去找水,卻又舍不得鬆開他的手。
    這邊的動靜早已驚動了石桌旁的簡星宇淵墨星痕)。他幾乎是瞬間放下了手中的族譜,無聲而迅捷地來到竹榻邊,蹲下身。他的動作帶著守護者的沉穩,目光銳利地落在林愷樂的臉上、眼睛上,仔細地觀察著他的瞳孔反應和意識狀態。
    “星宇……?”林愷樂的目光艱難地轉向簡星宇,混沌中帶著一絲認出熟人的本能。
    “別說話,省點力氣。”簡星宇的聲音低沉而冷靜,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他伸出兩指,極其自然地搭上林愷樂另一隻手腕的脈搏,指尖感受著那雖然微弱但已趨於平穩、不再有昨夜那種混亂衝突的跳動。同時,他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林愷樂背後衣衫下烙印的位置——那裏一片平靜,沒有任何異常能量波動。
    “脈象平穩,意識正在恢複。很好。”簡星宇收回手,對淩心蕊點了點頭,緊繃了一夜的下頜線條終於柔和了些許。
    “水……水……”林愷樂舔了舔那滴淚,使自己的嘴唇不幹麽幹裂,聲音沙啞。
    “水!馬上!”淩心蕊立刻鬆開手,幾乎是撲到旁邊的石桌上,手忙腳亂地倒了一杯溫開水,又小心翼翼地試了試溫度。
    簡星宇輕輕扶起林愷樂的上半身,讓他靠在自己手臂上。淩心蕊將水杯湊到林愷樂唇邊,一點點地喂他喝下。
    清涼的水滑過幹渴的喉嚨,仿佛滋潤了枯萎的生機。林愷樂貪婪地小口吞咽著,意識隨著水分的補充一點點回籠。昨夜地底那恐怖的猩紅旋渦、撕裂靈魂的劇痛、以及最後被純淨銀輝包裹的溫暖感覺……混亂的記憶碎片衝擊著他的腦海,讓他眉頭緊鎖,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一絲殘留的驚悸。
    “別怕,樂樂哥哥,都過去了……我們安全了,在地下……你保護了我……然後……”淩心蕊的聲音溫柔而哽咽,一邊喂水,一邊低聲講述著昨夜他昏迷後發生的一切——星宇如何以精血淨化核心,大家如何守護,他們如何帶回石板,以及夥伴們先行北上北京的安排……
    隨著她的講述,林愷樂眼中的混沌和驚悸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疲憊和了然。他喝光了杯中的水,靠在簡星宇的手臂上,長長地、無聲地舒了一口氣。身體依舊虛弱得像是被掏空,每一塊骨頭都透著酸痛,但意識已經徹底清醒。
    “星宇……七七……”他聲音依舊沙啞,但清晰了許多,目光在兩人臉上掃過,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感激和無需言說的信任,“……謝謝。” 千言萬語,最終隻化作這沉甸甸的兩個字。
    “醒了?!愷樂娃兒醒了?!”阿婆驚喜的聲音從灶房門口傳來。她端著剛熬好的小米粥,看到靠在簡星宇臂彎裏、睜著眼睛喝水的林愷樂,布滿皺紋的臉上瞬間笑開了花,眼睛都濕潤了,“老天保佑!老天保佑!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快,快喝點熱粥!阿婆熬得爛爛的,養胃!”
    溫馨的晨光灑滿小院。林愷樂在淩心蕊和簡星宇的照顧下,小口喝著阿婆熬得軟糯香甜的小米粥。溫熱的食物順著食道滑下,溫暖著冰冷的四肢百骸,也驅散著靈魂深處的寒意。他的體力在一點點恢複,雖然依舊虛弱,但眼神已重新有了神采。
    簡星宇看著林愷樂喝粥,目光再次落在他背後烙印的位置,沉吟片刻,開口道:“愷樂,你背後的烙印……昨夜你昏迷時,曾短暫地閃爍過星輝之光。那光芒純淨,與‘墟影’的汙穢截然不同。” 他的聲音帶著探究,“現在感覺如何?可有什麽異樣?或者……特別的感應?”
    林愷樂聞言,放下粥碗,眉頭微蹙,似乎在努力感知。他閉上眼睛,片刻後睜開,眼神帶著一絲奇異的困惑:“異樣……說不上。就是……感覺很‘靜’。” 他抬手,無意識地按向自己心髒的位置,“心裏很靜。身體裏……好像多了點什麽?像……像夜裏看著滿天星星時的那種感覺,很平和,又好像……能感覺到它們?” 他描述得有些模糊,自己也覺得難以言喻,“至於烙印……沒什麽感覺,不痛不癢,就像……一塊胎記?”
    簡星宇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和更深的研究興趣:“星輝共鳴?心靈澄淨?這或許正是烙印被淨化後,與你自身意誌融合的跡象。它可能不再僅僅是印記,而是……某種守護力量的種子?” 這個推測讓他的眼神變得格外深邃。昨夜那純淨的銀輝淨化之力,看來在林愷樂身上留下了意想不到的饋贈。
    淩心蕊聽著兩人的對話,看著林愷樂困惑又帶著一絲新奇的表情,心中的大石終於徹底落地。他不僅醒了,似乎還因禍得福?
    “星宇哥,”淩心蕊看向簡星宇,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樂樂哥哥醒了,你也恢複了不少。我們……是不是可以準備出發了?”
    簡星宇的目光掃過林愷樂雖然虛弱但已清明的眼睛,又落在自己已不再隱隱作痛的髒腑,點了點頭。他站起身,走到石桌旁,拿起那塊在晨光下顯得更加古樸的星紋石板,指尖撫過上麵倒懸的星月標記。
    “嗯。”他轉過身,陽光勾勒出他清瘦卻挺拔的身影,聲音沉穩而堅定,帶著重新燃起的探索之火,“星軌所指,燕山待行。我們……該去北京了。”
    林愷樂靠在竹榻上,望向北方澄澈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虛弱的、卻充滿期待的笑意。淩心蕊臉上也綻放出如釋重負的燦爛笑容。長教村的晨光溫柔地包裹著三人,新的旅程,終於可以攜手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