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今日不必講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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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給李朝行和宋玉晴行禮問安,李扶音的目光落在那個清瘦的身影上。
“辰辰何時回來的?可曾休息好?”
“問表姐安。”宋辰先是朝她作揖,才開始回答她,“表姐,昨晚到的,還有,我都長大,你不能叫我的小名了。”
李扶音隨意地點點頭,至於聽不聽,那是另外一回事了,畢竟在蘇州,隻有宋辰比她小,李扶音欺負不了其他人,可不得趁著他還沒弱冠使勁欺負?
她看向坐在上首的兩人:“阿爹阿娘,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不急,先用早膳。”李朝行今日得上衙門,特地把宋辰喊過來叮囑幾句,他瞥了一眼小女兒,“你今日須得聽十一郎的,若是讓我知道你自作主張做了一些膽大妄為的事情,你這幾天都不用出門了!”
李扶音不滿地扯著他的袖子,嘟囔道:“在阿爹眼裏,我就是這麽不懂事的人?”
宋玉晴讓人傳早膳,看都不看她,直接對著宋辰說:“十一郎,到了莫家你直接把月娘的嫁妝帶走,其他的事情不要多做,自有你阿爹處理。
至於阿拙,你也別管她怎麽說,可千萬不能跟著她鬧起來,否則,我和你姑父還有你阿爹阿娘,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宋辰小心地覷了李扶音一眼,對方隻是眨巴眼睛,看不出一點壞心思,他苦著臉答應下來。
等吃完早膳,李扶音走在前麵,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顯得身後的宋辰十分儒雅。
李朝行和宋玉晴無奈地歎口氣,合著剛才的叮囑都是白說了。
兩人也不想阻止,李朝行把門外的侍從喊過來,吩咐一句:“康明,你跟著阿拙,不要讓人欺負了去!”
“是,屬下遵命。”
康明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主君家的女郎一個比一個會惹事,本以為大女郎出嫁了他就不用掃尾,沒想到小女郎現下也有其姐風範。
不過,他遮擋住嘴角的笑意。
這樣鮮活的女郎才是主君和主母想要的吧。
李扶音帶著宋辰走出家門,一路上兩人也不知嘀咕什麽,康明隻能看到宋家郎君的表情在興奮和惱怒之間變換。
可他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事情。
“康明,你過來。”
李扶音端著一張正經的笑臉,衝他招手,康明有些好奇,疾步走到她麵前。
“女郎有何吩咐?”
“我聽說那莫家老太太,每天都到表姐的繡莊逞威風,連帶著生意都不好了?”
“是這樣的。”
“那她現在也在繡莊吧?”
康明想了一會,憶起李朝行讓他打聽過的消息,點點頭。
“那你找人攔住她。”李扶音眼裏滿是俏皮,“莫家就她最討厭,動輒大哭大鬧的,你讓人攔著她在繡莊,等我們把表姐的東西取回來,給她一個空蕩蕩的家。”
“是。”
吩咐完,一行人也不耽誤,目標明確,很快就來到了位於蘇州外城的莫家。
說起莫家,不得不說一下他們的發家史。
莫家祖上也是發跡過的,莫秋生的太爺爺曾經擔任過江南某個下州的刺史,不過時運不濟加上貪財好色,很快就被欽差斬首,他們那輩人都是草包,隻能僥幸保下一點點家業。
莫秋生是莫家迄今為止最會讀書的人,小小年紀就獲得了秀才的稱號,他心思也活絡,第一次見到宋月的時候就知道此女心思單純,且對書生有天然的好感。
莫秋生沒有直接發起攻勢,反而不動聲色打聽到宋月的家世,得知對方是帝師宋家的嫡係,姑父還是蘇州的最大官職,他的目標突然明確下來。
若是獲得宋月的青睞和下嫁,對於離開官場已久的莫家絕對是一個穩賺不賠的買賣,加上宋月心思單純,不如其他貴女那般強勢果斷,定能上孝公婆,下慈小輩。
如此一想,莫秋生很快就對宋月發起攻勢,對方隻是一個被寵愛長大的女郎,加上話本的影響,哪裏經受得住他各式各樣的手段,很快就非君不嫁,不顧家裏人的反對嫁到了莫家。
剛開始莫秋生確實演得很好,即使麵對刻薄的公婆、貪心的妯娌以及頑劣的侄子侄女,宋月還能忍受,告訴自己:等相公中舉就好了,到時候夫妻倆換個地方生活,也許就好了?
在這種思想下,宋月積極為莫秋生聯係家裏人。
宋家是帝師家族,光在霽朝就出了三任帝師,他們受天下人愛戴,除了教導出好幾個優秀帝王或儲君之外,更多的是有教無類,從不藏著掖著自己的藏書和解析,為天下學子貢獻了無數心血。
在這種情況下,宋月憑借宋家女的身份,給丈夫拉了不少人脈,宋海回為了女兒,對這個並不喜歡的女婿也盡心教導,終於讓他獲得舉人身份。
按理說嚐到甜頭,莫家怎麽也該對宋月好一點,可惜人的欲望是無止境的,自從當上了舉人,莫秋生興奮之餘,收獲的是旁人的嘲笑。
“這不就是上門贅婿嗎?得了好處,可不得好好伺候娘子啊!”
“真好,早知道這樣,我怎麽也得娶個世家女,這不就是少幹幾十年啊!”
“哼,有什麽好羨慕的,一個男人靠著妻子和嶽家往上爬,有辱斯文,跟他同為學子,真是晦氣!”
……
之後,莫秋生和莫家人對待宋月的態度愈發暴躁,也隻是在人前給她一個體麵,背地裏做了什麽,李扶音看著表姐漸漸無神的雙眼,多少能猜測幾分。
可惜宋月固執,說什麽也不讓家裏人出麵,隻說自己能夠解決。
結果呢,換來今日的場麵。
李扶音和宋辰站在莫家門前,看著眼前氣派的府邸,眼裏滿是冷意。
連自己住的房子都在宋月名下,也不知道莫家的蠢貨怎麽敢欺負她?
“康明,上前踹門,我們是來休夫的,可不講究什麽禮儀!”
康明轉動手腕的關節,眼裏滿是興奮,他走到莫府大門前,一個踢腳,眼前的朱紅漆木大門應聲倒地。
周圍的鄰居被這動靜驚擾,紛紛探頭尋找來源,見是有人來找莫家的麻煩,眼裏滿是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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