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說完，季允宸拍了拍她的手臂，他知道晉越香兩人主要看的是他的態度，隻是深深作揖。
    “未來如何，我與阿拙一起應對。
    他直視她們，目光不動聲色地望著內室影影綽綽的身影，聲音誠懇有力：“各位長輩，我與承安性情相似，弱冠以來一直不曾留戀女色，其中緣由，不過是想尋得一個知心人而已。
    阿拙聰慧可愛，我和承安不由自主被她吸引，不是看中了她的功績，而是出於對她的欣賞和愛慕，願與她一起攜手締造盛世。
    我也可以坦然，若是其他人與我爭奪阿拙，我有的是辦法讓對方死無葬身之地。
    但是承安一起長大，他為了大霽出生入死，待阿拙也是一片赤誠之心，我雖生氣，既不能與他兄弟鬩牆，也無法成全他們。”
    說完，他不由苦笑一聲：“如今的局麵，已然是最好的選擇。”
    晉越香心中一動，定王殿下手握二十萬大軍，在民間聲望不低。
    若不是他與太子一母同胞，且太子殿下早已掌握朝堂，朝中不會這般和平。
    可是一個王爺功績過大，本就容易引起朝野爭議，如今瞧著還好，可是兩位殿下為了爭奪阿拙，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情，引得朝野震蕩，苦的是他們這些人。
    晉越香在心中搖搖頭，她眼光一向不錯，兩位殿下眼神清明，絕不是那種為了女色，棄江山社稷不顧之人。
    隻不過太子殿下用這個理由，來堵自己，或者說以後給文武百官的借口罷了。
    她微微歎了口氣，目光在三人之間流轉，敏銳發現太子安撫地衝孫女笑，目光親昵，沒有一絲猶豫。
    至於定王……晉越香側過頭，嘖，目光就沒從阿拙身上離開。
    她歎了口氣，罷了罷了，做長輩的，給自家孩子爭取保障就可以了。
    “兩位殿下的心思臣婦知曉，觀殿下今日的行事，就知道此事不欲公開，今日前來也是安我們的心。
    還請兩位殿下記住今日的承諾，護阿拙無憂。”
    季允宸鄭重點頭，季允澤挑眉笑道：“多謝老夫人成全。”
    宋玉晴雖然不知道婆婆為何緩下態度，但是她不會揭自家人的短，麵上溫和下來，沒說話。
    兄弟倆知道他們一家有話要說，識趣識趣告退。
    晉越香讓管家送他們離開，等他們的身影遠去，李向明等人從內室出來，神色不一地看著李扶音。
    目光中心的李扶音微微挑眉，笑意盈盈道：“我厲害嗎？”
    “厲害，你可真厲害。”李疏陽眼裏閃過一絲複雜，他知道妹妹優秀，但是今日的一切，怎麽讓他有些恍惚呢？
    自古隻有男子三妻四妾、左擁右抱，當然，也有不少女子嫁過多次，但是那都是守寡或者和離的情況。
    如今阿拙竟然同時獲得了霽朝太子與定王的喜愛，最讓人震驚的是，這兩位位高權重的兄弟竟然願意共同擁有她？
    如此種種，讓李疏陽等人極為……古怪。
    晉越香冷笑一聲：“怎麽，就準你們男人養妻納妾，不準阿拙養兩個男人啊？”
    這話說出口，後麵的話晉越香越說越利落：“按照阿拙如今的功績，哪怕不是太子妃，也多的是人願意雌伏她下，如此想來，太子和定王還真是礙了阿拙的好事了。”
    “阿娘。”宋玉晴震驚地看著她，這與她自幼受到的閨訓不符合。
    晉越香不爭氣地瞪她一眼：“晴娘你想想，都是掌權之人，昭陽長公主麵首不少，不少男子求上門，他們難道不怕世人口誅筆伐嗎？
    還不是所得到的利益大於罵名。
    我李家也不是小門小戶，阿拙如今與尋常閨秀不一樣，不能用以前的眼光看她了。”
    李扶音瞪大眼睛看著祖母，她好像說得有道理，她隻有承安和承寧兩人，似乎有些少了。
    “阿娘說的好像也對。”宋玉晴恍恍惚惚。
    李朝行弱弱開口：“可是，阿拙的男人……是太子和定王啊！”
    “那又怎樣？”宋玉晴瞪他一眼，“是他們粘著阿拙，又不是阿拙粘著他們。”
    “阿娘說的對！”李扶音開口讚同，她現在可不是以前的李扶音，她可是興建運河、掌鳳凰令的女子楷模李扶音！
    李向明嘴角抽搐，想說怎麽能一樣，那可是皇家啊，往前數沒有哪個朝代出現這樣的皇家怪事呢。
    李朝止摸著胡子，他是家族族長，摒棄這些風言風語，這事……其實於李家無害，反而有大大的利益可得。
    比如說，下一任的君主，很大的可能是李家血脈之人，若是謀劃得當，李家的風頭絕對能在眾多世家之上。
    其他幾人冷靜下來，也想到了這個。
    李扶音不在乎他們的想法，基於前世的影響，她內心裏國家利益大於家族利益，她能容忍雙贏，但是絕不會讓家族野心淩於其他之上。
    所以，她淡淡掃了家中長輩一眼，第一次明確她的立場：“大伯，李家一族已經足夠榮耀。”
    李朝止臉色一變，他想起惠德皇後，開始正視這個侄女，今日為了出行方便，隻是穿著一身淡色的常服，麵容溫和，眼神堅定，卻沒有了初次見麵的嬌俏，儼然有了掌控權勢的能力。
    他莫名一笑：“阿拙，你要學惠德皇後嗎？”
    李扶音眼神微動，她現在是鳳凰令主，對前任令主惠德皇後的事跡十分清楚。
    惠德皇後王席梅，出身琅琊王氏，一朝為後，卻沒有反哺王家兒郎，反而把族妹王席蘭捧上尚官之位，借此幹涉王家內事，架空了親生大伯的族長之位。
    不到十年，琅琊王氏皆在王氏姐妹之手，哪怕後來先帝廢黜女官，王席蘭也能獲得家主之位，退居一方。
    可惜時間太短，要不然……
    思緒回轉，李扶音微微一笑：“伯父說什麽呢，惠德皇後聰慧大方，我才疏學淺，還需要各位長輩多多指點。
    當然，剛才所言，伯父若是覺得不對，隻當我說胡話罷了。”
    “阿拙說的是。”李朝止表情恢複正常，他剛才著相了，觀阿拙的行事，誌向不小卻性情剛直，且太子籌建鳳凰台，不是惠德皇後那時的小心翼翼。
    他對上李扶音的笑顏，雙雙一笑。
    “剛才阿拙的話，我記下了，若遇明主，李家願為她驅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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