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月曦歡護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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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二人被一路抬到了禦書房外,才被放下。
兩人下了輦轎,傳旨的太監候在一旁,另有一個唇紅齒白的小太監在禦書房外等著他們,見他們下來,恭恭敬敬地走下台階,跟他們行禮問安,然後讓他們跟著他進禦書房。
離開守衛的太監宮女的視線,小太監腳步慢下來,不著痕跡朝後麵打了個手勢,被一直注意他的月曦歡看到了,她不動聲色地緊走兩步。
靳承華看了她一眼,眼神詢問她要幹嘛?月曦歡沒有回應,走到太監後麵,掃視周圍一圈,確定沒人看著他們,快速地從小太監手裏接過東西,又慢下腳步,等著靳承華一起走。
太監這才正常走路,推開禦書房的大門,往裏走去。
禦書房內,不止有皇帝,還有等候已久的攝政王裘冀禮。此時裘冀禮的麵色不太好,可以說是很難看!
他沒想到,他一手扶植起來的小皇帝,居然敢反抗他,一點也不聽他的話!
他入宮跟皇帝說了要停止攻打南陵的計劃,還要跟南陵交好,可以攻打周邊的國家,擴大曦國的疆土。
可沒想到!小皇帝一口拒絕了不說,還下定決心要把南陵打到滅國!簡直豈有此理!
裘冀禮原本想著教訓教訓小皇帝的,可沒想到小皇帝身邊保護他的人還挺多!而他還不能鬧出太大動靜,免得被以護國公府那老匹夫為首的朝中重臣抓到把柄,給他添堵添亂。
不過讓他忍下這口氣,他又實在忍不下!這不,想起了軍師匯報給他的消息,裘天賜是被護國公府,那個小郡主截走的,這不是很好的出氣筒嗎?
因此,他讓宮裏的眼線,去護國公府宣口諭,就說小皇帝要召見月曦歡,讓人進宮來。
他倒要看看,把裘天賜藏起來的人,到底是不是她?!
他們剛踏入禦書房,就有一個身著緋色官服的官員,竟是吏部右侍郎——汪慎齊。隻見他看了看月曦歡,又看了看靳承華,皮笑肉不笑地說:“喲,護國公府的世子也來了,本以為隻是郡主一人呢。”
“靳世子難道沒聽到皇上的口諭?隻召見澤曦郡主一人,怎麽,靳世子這是要違抗聖諭?”
汪慎齊好似一條瘋狗,剛見麵就盯著靳承華咬。不過,靳承華可不懼他!官職比不上,他還有世子這個身份,雖然隻是個稱謂,不代表什麽實際官職,可能代表整個護國公府,這就夠了。
所以,靳承華直接無視了汪慎齊的冷嘲熱諷和挖坑,直接越過他和領路的小太監,往裏麵走。
他都不把汪慎齊這條裘冀禮的狗放在眼裏,月曦歡更不會把他放在眼裏了,跟在靳承華身後,往裏走。
路過汪慎齊的時候,還朝他哼了一聲,不屑的瞥了他一眼。
汪慎齊被這兄妹倆氣的夠嗆!要知道,他現在已是正二品的吏部右侍郎,在吏部這樣一個管理官員升遷評級的實權衙門,手中握有的權利可比其他的清水衙門的侍郎重的多!
多少人巴結他都來不及,多久沒有人像眼前這兩個人這般,不把他放在眼裏了?!他正想上前理論教訓他們幾句,裘冀禮冰冷的視線就射了過來,無端讓他好生生的打了個冷顫,縮了縮脖子,不敢再造次了。
攝政王那眼神,冰冷如刀,裏麵的責怪之意是如此明顯,明顯是在說他“辦事”不利,丟人現眼。
他敢對靳承華兄妹不滿,但不敢對攝政王不滿。他有今天都是靠的攝政王提攜,他可不敢違逆攝政王。
沒有礙事的人攔著,兄妹倆走到了禦書房正中央。小皇帝一臉菜色的坐在禦案後,年公公低眉垂眼的站在他身後,而裘冀禮,就坐在小皇帝旁邊次一點位置,禦案的右邊。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年公公站在了小皇帝的左麵,所以他才坐到了右邊,若是讓他裘冀禮自己選,他怕是一定會選擇左邊的地方吧?
畢竟,左尊右卑啊……
殿內,攝政王裘冀禮正坐在主位旁,讓人加上的位置上,眼神陰鷙地看著進來的兩兄妹。
他剛剛冷眼旁觀了汪慎齊對他們的嘲諷質問,也冷眼看著他們兄妹倆不把汪慎齊不放在眼裏的舉動,就像他們不把他放在眼裏,護國公府不把攝政王府放在眼裏一樣。
“護國公府靳世子也來了,倒是本王沒想到的。”他聲音低沉,透著一股威嚴。
靳承華拱手行禮,“臣參見皇上,見過攝政王,”靳承華冷靜從容的應對著,“回攝政王的話,臣有公務請見皇上,剛好在宮門口遇到太監領著舍妹進宮,我不放心,便一同前來,還望王爺見諒。”
裘冀禮冷笑一聲,“皇上召見郡主,大理寺少卿兼世子的你一同前來,是對皇上不放心還是對皇上的旨意有什麽意見?”
月曦歡向前一步,冷聲開口,“王爺,家兄已經說過了,他是為公務而來,並非為本郡主而來,本郡主不過是順帶的,還望王爺明查,莫要讓本郡主兄長背上不敬皇上的罵名。”
說到這裏,她停頓了一下,抬頭看向小皇帝月啟,聲音柔和了些,“不知皇上今日召見我,所為何事?攝政王又為何在此?”
她一開口,就把裘冀禮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她身上,裘冀禮目光在她身上打量,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正要開口,就被月曦歡接下來的話打斷了。
月曦歡看他想說話,根本不想聽他說,也無視了月啟對她使得眼色,隻假裝疑惑道:“啊,對了,攝政王是不是坐錯位置了?怎麽坐到皇上身邊去了?莫不是……?”她故作驚訝的捂住嘴,眨眨眼無辜道:“攝政王想要坐皇上的位置?”
此言一出,禦書房內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
裘冀禮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沒想到月曦歡竟敢如此大膽,當眾質疑自己。小皇帝月啟瞪大了眼睛,心中又驚又喜,驚的是月曦歡如此敢說,喜的是終於有人替他出了口惡氣!
裘冀禮不分尊卑,毫無規矩可言,一進宮就像命令他停止討伐南陵之事,可他母後被南陵人害的身敗名裂,死後不得安寧,他怎麽可能不為他母後討回公道?怎麽可能不為母報仇?
所以他終於在裘冀禮麵前硬氣了一次,正麵反抗了一回,雖然結果如了他的願,可裘冀禮為了打壓他,竟是直接讓人假傳他的口諭,宣澤曦郡主進宮;還為了打壓他的氣焰,不惜違反規矩,直接坐到了龍椅旁,簡直豈有此理!欺人太甚!
現在澤曦郡主一句話,就把裘冀禮的臉皮撕下來了,看他要怎麽辦!
汪慎齊反應過來,立刻跳出來,指著月曦歡怒斥道:“大膽月曦歡,竟敢對攝政王如此無禮,你這是以下犯上!”
月曦歡冷笑一聲,毫不畏懼地看著裘冀禮,“我不過是實話實說,難道攝政王坐皇上身邊,這位置沒錯嗎?”
轉而又冷眼看著汪慎齊,冷冷的道:“還有,汪大人,本郡主是先皇欽封得郡主,有封號、有封地、有食邑,受百姓供奉的一郡之主,你一個區區吏部侍郎,這樣跟本郡主說話,也是以下犯上!”
汪慎齊一頓,背後一涼,額頭冒出了冷汗。差點忘了,這個澤曦郡主,不是宗室那些徒有郡主之稱卻毫無實權的貴女,這位是真正握有實權的郡主,不是他一個侍郎能比的。
看見汪慎齊剛說了一句話,就被護國公府的小丫頭壓製的說不出話來,裘冀禮強壓著怒火,緩緩站起身,“郡主言辭犀利,本王不過是與皇上商議國事,並無僭越之心。”
月曦歡挑眉看他,對他的怒氣毫無感覺,隻是悠悠道:“希望王爺真如所言,否則,這天下臣民可不會答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