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苑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她看向一旁的圖南，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
    “你怎麽會知道這些？”
    “……是貝絲夫人告訴我的。”圖南低垂著眼睛，“其實看他的樣子，這也並不難猜。”
    “這難道就能騙過詭異？”唐苑忍不住開口。
    國王卻已經迫不及待地鑽進了母牛的肚子中。
    那裏還有著餘溫，如同回到了母親的肚子中一樣溫暖。
    “你們兩個，快幫我把肚子縫起來。”國王費勁地想要將那敞開的肚皮合上，他蜷縮在牛的肚子中，畫麵有種令人反胃的不適感。
    “你確定這樣就能躲過他的追殺？”唐苑連尊稱都忘了用。
    好在國王根本沒有在意這點細節，他看上去格外興奮。
    “隻要過了今晚，他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快點，快幫我把這頭牛的肚子縫上！”
    唐苑還在遲疑，圖南已經走到一旁拿起了國王早就準備好的針線。
    “你真的要縫？”唐苑看著她的動作，有些詫異，“萬一這根本就沒有用……”
    “我們還有更好的辦法嗎？”圖南看著她，“既然他那麽自信，那就這樣做好了。”
    “你好像……有點不對勁……”唐苑忽然眯起眼睛，懷疑地看著她。
    她也不是沒有遇到過詭異冒充玩家的情形，當即問道：“你知道這裏究竟是什麽嗎？”
    圖南定定地看著她，就在唐苑以為她答不上來的時候，她終於開口了。
    “夢境。”圖南嘴唇輕輕動了動，吐出這兩個字。
    唐苑頓了一下，放下心來。
    看來是她有些草木皆兵了。
    夢境中的生物怎麽可能知道這裏隻是一場夢境。
    “抱歉。”她扶著額頭，“我大概是有點太緊張了。”
    “沒關係。”圖南平靜地說道，“這很正常，如果你覺得很累的話，可以去休息一會，我來把它縫起來吧。”
    “我還是和你一起吧。”唐苑也拿了一份針線，“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裏總覺得有些不踏實。”
    “你們在做什麽！”國王不耐煩地叫道，“為什麽那麽磨蹭，快點來把肚子縫上。”
    唐苑現在最想做的是把他的嘴縫上。
    圖南淡定地走到那頭牛身旁蹲下，麵不改色地開始縫肚子上那個大開的傷口。
    她動作略微有些生疏，有一種非人的僵硬感，但唐苑恰好背對著她沒有看到，等到她回身的時候，圖南的動作已經變得十分流暢了。
    她仔仔細細地將牛的肚子縫了起來，趁著唐苑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的時候，將藏在手心的一樣東西塞進了牛的肚子中，然後立刻將那塊縫上了。
    “你們兩個蠢貨，別全都縫上！”國王的聲音有些悶，“給我留一個口子透氣。”
    唐苑翻了個白眼，將線打了個結剪斷，留下了一個可以呼吸的口子。
    “這樣就可以了？”
    她站起身低頭看著她們忙活了大半天的成果，牛的肚子鼓起一個可怕的弧度，似乎隨時都會撐破一般。
    圖南也站起身，“嗯”了一聲，“應該可以了吧。”
    她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眼中的黑影一閃而過，“這樣，就沒有東西能找到他了。”
    時間過得很快，夜幕一點點降臨。
    原本胸有成竹的國王在感受到周圍的天色一點點暗下去後，那種篤定終於也變成了不確定的恐懼。
    畢竟這種方法隻是一種傳說，沒有人知道是否真的有用。
    他不受控製地在牛肚子中顫抖起來。
    唐苑守在一旁，看到這一幕忍不住開口道：“這肚子不會撐開吧。”
    “不會的。”圖南從窗外收回視線，她緩慢地眨了眨眼，“我縫得很牢固。”
    就算他想要逃，都掙紮不開。
    她嘴角浮現出一抹笑容，又抿了抿唇，將笑意壓了下去。
    唐苑恰好看到這一幕，不知為什麽，那種詭異的感覺又冒了出來。
    “怎麽了？”圖南側頭看向她，嘴角微微揚起一個弧度，和她熟悉的樣子一模一樣。
    她大概真的有點太累了。從頭到尾，圖南都很正常，沒有做過任何異常的行為。
    “沒什麽。”唐苑揉了揉眉心，“大概是有點缺乏睡眠了。”
    “很累的話可以睡一覺，有我在這裏看著。”圖南貼心地建議。
    “沒關係，反正也沒多久了，我還可以堅持。”唐苑下意識地拒絕了。
    圖南笑了一下，並沒有繼續勸說她，又扭頭看向了窗外。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一切安靜地甚至有些異常，好像這隻是很普通的一夜，什麽都不會發生。
    但是唐苑卻絲毫不敢放鬆警惕，無數次的經驗告訴她，越是這種時候，就越是危險。
    今晚的月亮格外圓，似乎就在她們眼前伸手就可以觸摸。
    “還是把窗戶關上吧。”唐苑有點不安，開口說道。雖然她知道這隻是一種心理安慰，關上窗戶沒有任何意義。
    “好。”圖南沒有異議，起身十分果斷地關上了窗戶，甚至還“刷”的一下拉上了窗簾。
    室內一下子變得一片漆黑。
    在這種昏暗之中，一切動靜都會被放大，唐苑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還有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原本還距離她有一小段距離，一下子已經到了她身前，她甚至感覺到行動之間帶起的風撲麵而來。
    空氣中有種微妙的腥甜味道。
    “圖南？”她壓低聲音喊道。
    沒有人回應她。
    唐苑喉頭動了動，伸手從身上摸出一把匕首。這不是普通的匕首，是她在一個副本中獲得的獎勵，可以傷害任何形態的生命體，今天到目前為止，她一直貼身放著。
    “圖南，你怎麽不說話？”她睜著眼睛，眼前是一片昏暗，隻能看到朦朦朧朧的輪廓。
    忽然，她感覺到一股微風從她脖頸後吹過。
    唐苑猛地轉身，抬起匕首刺了過去。
    她眼前忽然一亮，在驟然亮起的燭光裏，圖南手中舉著燭台笑眯眯地看著她。
    唐苑抬著匕首的手停在半空之中，卻沒有放下。
    “怎麽了？”圖南歪了歪頭，看向她手中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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