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從前，我早就已經把你殺了。”護士長說話十分直白，直白到讓人有些受不了。
    “可是你非但沒有殺我，還幫了我很多次。”
    圖南想到那些入職申請書。
    想到護士長送自己禁閉室說的那些話。
    “究竟發生了什麽，你才會有這樣的改變？”
    “我隻是醒過來了。”
    護士長看著她，嘴唇張張合合，吐出幾個字，卻讓圖南震在原地。
    她望著護士長，幾乎忘記了自己還有說話的能力。
    醒過來了……
    這幾個字看似普通，其中的潛藏含義卻讓她莫名的發冷。
    “醒過來了，是什麽意思……”她深吸了一口氣。
    “就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護士長微笑了一下，從抽屜中抽出一張白紙，在上麵寫下一句話。
    “這隻是一個被控製的世界，不是嗎？”
    圖南瞳孔一縮，難以置信地看向護士長。
    “所以，您知道了什麽？”她問道。
    護士長搖了搖頭，“我隻是因為一件事……發覺，這個世界不大對。”
    “什麽事？”圖南迫不及待地問道。
    護士長卻搖了搖頭，甚至找來一根蠟燭將寫了那句話的紙燒成了灰燼。
    圖南一顆心七上八下，半晌都平靜不下來。她看著護士長的動作，隱約明白了什麽。
    “你害怕被發現？”
    “還有其他人知道嗎？”
    “我奉勸你，不要試圖告訴任何這個世界的人真相。”護士長的表情很嚴肅，“那一定會讓你付出慘痛的教訓。”
    “那你……又知道多少呢。”
    “多少？”護士長臉上露出一種近乎茫然的神情，搖了搖頭，“我既幸運又不幸，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知道多少，隻知道我無法擺脫這樣的生活。”
    像莉莉絲與護士長這樣能夠覺醒的npc究竟有多少。
    如果副本世界的運轉是靠著無數npc的話，隻要能夠醒來的npc足夠多，是否就意味著可以對副本造成威脅。
    童話醫院這個特殊副本也存在著“副本核心”嗎?
    護士長說自己是因為某件事而忽然覺醒的，但是她卻怎麽也不肯告訴她究竟發生了什麽。
    無數的問題幾乎要將圖南逼瘋了，她腦子中不斷地冒出新的推論，又被推翻，反反複複，腦子幾乎都要炸開。
    她恍恍惚惚地回了宿舍。
    “你怎麽心不在焉的？”許多意奇怪地問道，“你不是去詐那個男人的身份了嗎，怎麽樣，有沒有什麽收獲。”
    她衝著圖南挑了挑眉。
    圖南看了她一眼，想說些什麽，話到嘴邊又猶豫起來。
    看護士長的樣子，或許有些話說出口就會被注意到。
    “我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了。”她低聲說道，“是我曾經的一個病人……情況說起來很複雜，以後有機會我再告訴你們吧。”
    她麵色十分糾結，“現在重要的是另外一件事。”
    “你的臉色好難看。”許多意緊張地說道，“該不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了吧。”
    唐苑也看出圖南的神色有些不對。
    “發生什麽事了？”
    圖南深吸了一口氣，“有紙嗎？”
    唐苑立刻找來紙筆遞給她。
    她拿起筆，認真想了一下，為了保險起見，她不敢寫得太過明顯，隻能盡量暗示。
    【章魚或許已經知道了，自己是楚門。】
    許多意瞥了一眼她寫的話，愣住了。
    連一向穩重的唐苑都十分驚訝，拿起那張紙認真看了一眼，麵色嚴肅地說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她暗示了我。”圖南將那張紙拿到火上銷毀，“但是沒有告訴我更多有用的信息，我現在也很茫然。”
    “原來副本中的npc也是可以……”許多意將後頭的話咽了下去，“這意味著什麽？”
    “那就要看她的態度如何了。”唐苑說道，“但是她既然告訴了圖南，或許……我們可以多一些助力。”
    “她或許知道不少事，但是礙於某些原因沒有辦法告訴我。”圖南眉頭緊鎖，“特別是導致這件事的契機。”
    “那就靜待時機吧。”唐苑沉聲說道，“她既然願意告訴你這件事，或許就是在向你釋放好意。這件事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弄清楚的，我們可以慢慢去了解。”
    “馬上就要開始最後的投票階段了，我們目前最重要的事是先將這個宣傳部主任這個職位拿下。”
    圖南理了理自己腦子裏亂糟糟的思緒，點了點頭，“有什麽進展嗎？”
    “我今天去打探了一下，根據我打聽到的情報，這次投票主要麵向管理階層和醫院的普通職員。”
    唐苑拿了一張空白的紙，在上麵塗塗畫畫起來。
    “管理階層主要就是各個科室的主任，包括院長與副院長，醫院的職工就不用說了，科室會選出代表性的員工投票。雖然是這樣說，但是據我猜測，這些職工的多半是跟著科室主任走的，而且一共40分，他們隻占8分，所以我們不必在意。”
    “關鍵在於這些領導層。”
    唐苑在“管理”兩個字上用力點了點。
    “院長與副院長都有六分，剩餘的人則是五分。”
    “那這麽說的話，”許多意看著紙上的分數，“院長、道森、護士長，這幾個人的分數加上的話，我們已經十拿九穩了。”
    “理論上是這樣，”唐苑點了點頭，“但是也可能會有意外，總之不能大意。為了穩定住道森的分數，我們最好先讓他看到退休的希望。”
    “聽你的意思，你已經有計劃了吧？”圖南抬頭看向唐苑。
    唐苑站起身，從身後書桌的抽屜中取出一疊報告。
    “這是什麽？”
    “一些需要黛西蓋章的材料。”唐苑說道，“我去找她蓋章，正好可以摸摸底，看看她的章究竟放在了哪裏，方便我們到時候偷出來。”
    “聽上去這個主意有點簡陋。”許多意看著那些材料。
    “要不你來想一個吧。”唐苑平靜地說道，“我保證完美完成任務。”
    “但是往往有時候，越簡單的計劃，就越有用啊。”許多意狗腿地為唐苑捏肩，“老大你去吧，我是你堅強的後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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