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南看著手中的錢幣，又看了一眼桌上的糕點。
    副本不會給人設下死局，在目前為止，雖然瘋帽匠總是嘴上說她愛偷懶要懲罰她，但是卻一直隻是嘴上說說，並沒有過實際行動。
    相反，他每次都很及時地給了她工錢。
    前兩次的工錢，因為她沒有記憶，她都交給了母親。
    這一次，她不打算那麽做了。
    “尊敬的瘋帽匠先生，我可以用這個買您的糕點嗎？”她拿起一枚錢幣說道。
    母親每天給她吃的那種古怪水果她們從來不吃，但是桌上的糕點，早晨的時候她是親眼看到瘋帽匠吃了的。
    瘋帽匠聞言，抬頭看了她一眼，嘴角浮現出一絲微妙的笑意。
    “你想要這個？”他指著桌上的糕點問道。
    “是的。”圖南點了點頭。
    “我可以把這個賣給你。”瘋帽匠說，“但是我要你今天全部的工錢。”
    圖南看著手中的幾枚錢幣。
    如果隻是少了一枚，她還可以瞞過母親，但如果一枚都沒有，勢必會引起對方的懷疑。
    但是她現在已經沒有其他辦法，如果不想吃那種古怪的水果，就隻能這樣做。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母親哪裏還可以找借口對付過去，如果再不吃東西，她很快就會餓得失去行動力了。
    她將手中的錢幣交給瘋帽匠，如願拿到了那兩塊糕點。
    禮貌地向瘋帽匠告別後，她踏上了回家的道路。
    她剛走出幾步，就把剛剛從瘋帽匠那買來的糕點塞進了口中。
    糕點一入口，就是一股濃鬱的甜香味。久違的食物的味道幾乎讓她有些舍不得將口中的糕點咽下去。
    雖然對她來說略甜了一些，但是現在的她很需要這種高能量的食物。
    她慢慢地將兩塊糕點吃完，連指尖的碎屑都認真舔掉了。
    確保自己嘴角沒有任何殘留的糕點碎屑後，她走進了家門。
    “我回來了！”圖南大聲喊道。
    “姐姐回來了。”弟弟妹妹們立刻跑了出來圍住了她，“姐姐有帶什麽好吃的嗎？”
    “抱歉，我忘記了。”她抱歉地說道，“明天我會記得的。”
    這種劇情她已經過了兩次，駕輕就熟。
    脫離了“愛麗絲”這個身份，她看著眼前圍著她的孩子，忍不住好奇他們究竟是什麽。
    連腦袋掉了和被刻刀紮進脖子都不死，還可以三百六十度地旋轉腦袋。
    反正不會是人。
    圖南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地上的那些木偶，大概率就是木偶了。
    “愛麗絲回來了？”母親微笑著端著一盤水果走了出來，“我們都吃完了，就剩你了，快吃吧。”
    她走到桌邊看著那些水果，伸手拿了一個蘋果出來，裝作十分疲憊的樣子說道：“今天我太累了，沒有什麽胃口，我拿去房間吃吧。”
    母親嘴角的微笑弧度下降了一些，“隻吃這麽一點嗎，那怎麽行，還是吃飽了再去休息吧。”
    “我真的沒有胃口。”她看向母親，拿著手中的蘋果說道，“吃這個就夠了。”
    “那好吧。”母親有些不快，但還是同意了。
    “那我就先回房間休息了。”圖南正想要上樓，母親卻忽然叫住了她。
    “愛麗絲，你今天的工錢呢？”母親溫和地開口，“不是說好要把工錢交給我，我幫你存起來嗎？”
    她頓了一下，慢慢轉過身，露出傷心又害怕的神情。
    “對不起，母親，我今天偷懶被瘋帽匠先生看到了，他說為了懲罰我，扣除了我今天的工錢。”
    “您不會怪我吧？”
    “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呢？”母親冷漠地看著她，“你真的偷懶了？”
    “我實在是太困了，一不小心就睡著了。”圖南低著頭，語氣十分低落，“對不起母親，我下次不會這樣了。”
    母親盯著她看了片刻，歎了一口氣，語氣緩和下來，“你是母親的乖孩子，我怎麽會忍心怪你呢？如果你實在太累了，那麽幹脆就不要出去工作了，母親做木偶也可以養活你。”
    圖南抬起頭看向她，母親的表情十分認真。
    “不，我隻是今天有些累而已。”她搖了搖頭，“我已經這麽大了，是應該為家中做一份貢獻了。”
    “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母親雙手壓上她的肩膀，“如果下次還覺得累的話，就不要出去工作了，好嗎？”
    看似是在關心她，實際上母親是堵死了她使用這個借口的路。
    如果她下次再這樣說，她就有了理由將她困在家中。
    雖然不知道不出門會導致什麽後果，但就隻家中沒有食物這一點，她恐怕就活不長。
    圖南點了點頭，乖巧地笑道：“好。”
    母親這才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好好休息，她則坐到了一邊，拿起刻刀開始製作木偶。
    圖南看了她一眼，慢慢上了樓。
    孩子們在院中玩耍，她站在窗邊，數了數外頭的孩子數量。
    隻有五個了。
    比昨天少了一個。
    她認真回想了一下自己見過的那幾個孩子，才發現是昨天那個脖子被紮穿了的孩子不見了。
    為什麽唯獨是他不見了呢？它去了哪裏？
    太陽很快落了山， 院中的孩子被母親叫回了房間，外頭很快安靜下來。
    前兩次，圖南都是直接就入睡了，但是這一次，她並沒有睡下。
    她拿出傀儡娃娃，將門偷偷打開一條縫隙，把娃娃放了出去。
    一個小小的傀儡娃娃在黑暗中並不顯眼，它很快悄無聲息地走下了樓。
    樓下很安靜，一片黑暗，沒有半點光亮。
    它轉動了一下視角，很快在窗邊發現了母親，她正坐在窗邊，借著月光表情專注地雕刻著手中的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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