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伊迪斯的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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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南幾乎要看呆了。
    現在的三月兔不像是一隻兔子,反而像是一匹餓狼,緊緊地咬住自己的獵物,怎麽都不肯鬆口。
    那個男人快被咬死了,發出窒息般的嘶吼聲,手上用力想要將身上的三月兔拉開,可是卻怎麽也使不上力氣。
    “快點救人啊。”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旁邊看傻了的眾人終於反應了過來,著急忙慌地上去拉人。
    三月兔發起瘋來的樣子實在有些嚇人,大家都有些害怕,唯恐他突然發難,衝著自己的脖子也來上一口。
    好在三月兔被旁邊的人拉了一把,終於漸漸平靜下來。
    雖然那雙眼睛還是紅的,但就是少了一股剛才咬人時的瘋勁。
    他從男人身上爬了下來,而他身下的男人捂著脖頸上的傷口,恐懼地看著他。
    他說不出一個字,感覺喉嚨間都是血,鼻端全部都是血腥味,連眼前都血紅一片。
    有人跌跌撞撞地取來醫藥箱幫他上藥,一片狼藉之中,男人的出血終於止住了。
    他被扶到了一旁,眾人縮在一起,室內一片寂靜,誰都不敢說話。
    在他們眼中,三月兔多半已經成了那個殺人凶手。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才會幾次三番地阻止他們離開,現在還像個瘋子一樣咬人。
    三月兔嘴角的毛被血液染成一絡一絡,圖南也分不清他現在的情緒是什麽,他好像很難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低著頭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丟下一句“好好照顧他吧”就走了。
    這個房間中掛著一本掛曆,圖南走到掛曆邊,發現原來還有三天就要到三月了。
    莫妮卡曾經對她說過,三月兔到了三月就會發瘋。
    她當時原話是怎麽說的來著?
    圖南仔細回憶了一下。
    莫妮卡的原話是:“‘我聽劇團的一個人說,班主一到三月就會發瘋。’”
    三月兔發瘋之後,就是剛才那個樣子嗎。
    現在距離三月已經沒有幾天了,或許三月兔已經控製不住自己了。從他剛才被拉開後的樣子來看,也並不是沒有可能。
    這個房間畢竟隻是一個雙人間,容納不了太多人,更不要說還有一具伊迪斯的屍體擺在床上,沒人想在這個房間中待著。
    三月兔一走,他們就再也待不下去了。
    經過這次的驚悚兔子咬人事件,表麵上沒有人敢提離開劇團這件事了。
    那個被咬的男人差點直接被咬死,他活下來的關鍵原因是因為三玉兔的牙至少沒有從兔子變異成獅子。
    雖然看上去駭人了一些,但傷口並不算深。
    但三月兔發瘋之後的速度和力氣,實在讓人印象深刻。
    眾人紛紛逃離這個房間,圖南本來就躲在角落中,現在更是故意落到了最後。
    沒有人注意她刻意地停留,她走出門看了看四周,又折返回了房間中。
    剛才人太多了,她還沒有機會仔細看一看伊迪斯的屍體,上麵或許會留下凶手的一些線索。
    她走回床邊,低頭看著床上的人。
    她原本還想今天去找三月兔將自己的女主角位置讓給伊迪斯,現在看來,對方終究是沒有機會再成為女主角了。
    她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內心有些唏噓。
    世事無常。
    伊迪斯的眼睛瞪得很大,臉上的表情極為驚恐,好像在死前看到了什麽十分恐怖的畫麵。
    圖南伸手幫她合上了眼睛,檢查起了她胸口上的那個致命傷。
    伊迪斯身上的裙子已經被血液徹底浸透了,血跡已經發黑,貼在傷口上,散發著一股血腥味。
    圖南小心翼翼地挪開她搭在肚子上的手,輕輕翻了個身。
    伊迪斯背後有一個很明顯的出血點。
    圖南深吸了一口氣,心裏朝著伊迪斯說了一句抱歉,然後輕輕撥開了那塊的衣服布料。
    血液已經幹透,撥開布料的時候有一種十分明顯的剝離感,這種感覺讓她並不怎麽舒服。
    伊迪斯的背後有一個非常大的創口,皮肉外翻,因為失血過多,傷口已經泛白,隱約可以看到裏頭的皮膚組織。
    圖南皺了皺眉,一時想象不出到底是什麽樣的東西才會導致這樣的創口。
    如果是匕首,不會有這麽大的傷口。
    她盯著那個傷口仔細看了看,忽然反應過來。
    ——如果凶手把匕首捅進伊迪斯的後背,然後用力地旋轉了一下,那麽所產生的創口,應該就和伊迪斯現在後背上的傷口差不多了。
    這個想法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先前的幾次,除了莫妮卡之外,死亡的方式看上去還算正常,但是伊迪斯的死亡方式,似乎比他們都要痛苦。
    凶手好像很厭惡她,才會多此一舉地讓對方感到痛苦。
    圖南把伊迪斯的身體翻轉回來。
    她不是專業的法醫,除了這些也看不出什麽特別的東西,憑借她淺顯的認知,覺得伊迪斯應該是流血過多,失血而死。
    外麵走廊上也有很多血跡,加上牆上用血寫下的字,那麽多的血,伊迪斯絕對回天乏術。
    奇怪的是,對方是怎麽把伊迪斯從走廊外弄到這張床上的?而且對方在殺人的時候,就算被人從背後直接捅了一刀,也不會立刻斃命,至少可以發出一點聲音,讓別人可以聽到吧?
    她苦思冥想,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凶手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圖南仔細觀察了一下, 這個房間門口到床邊沒有留下任何拖曳的痕跡。按照伊迪斯這樣的出血量,就算凶手在把她拖到床上之後刻意清理過地板,也不該清理得那麽幹淨。
    而且把一具屍體從門外一直拖到房間裏,伊迪斯的室友難道睡死了過去,也完全沒有半點察覺嗎?
    還是說真的是劇團幽靈,將伊迪斯的屍體憑空從走廊中變到了自己的床上。
    她在腦中想了想,搖了搖頭。
    不對……不對。
    如果是劇團幽靈的話,對方想要殺人似乎用不著匕首,還是用背後捅刀的方式。
    她腦子裏一團混亂,亂糟糟的纏成一團,怎麽也理不清。
    圖南環顧了一圈這個房間。此刻窗簾大開,外頭的陽光毫無阻擋地探入屋中,灑在身上,有種暖洋洋的觸感。
    可是她站在這個房間之中,卻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種毛骨悚然之感,好像有那麽一個人,正在暗處靜悄悄地窺伺著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