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太師的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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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師閉上雙眼,長歎道:“此人位高權重隻是緣由之一。
    老夫更擔心的是此事牽涉極廣,非一人之力可以操控。
    再查下去,拔出蘿卜帶出泥,不知會牽連多少人,大魏經不起這番折騰。”
    荼冷還要再辯:“太師...”
    太師沮喪地做了一個向下壓手的手勢:“行啦,不要說了,你們去休息吧。
    老夫趕了大半夜的路,周身乏力,不想再議論這些事。”
    柏毅等都尉逃過一劫,暗暗鬆了口氣,抹了抹額頭汗珠,躬身告退。
    蕭狂鳴等人躊躇片刻,也老老實實退出大堂。
    唯獨荼冷直挺挺屹立當地,以怒其不爭的憤慨抗議:“太師,絕不能讓賊子逍遙法外。”
    太師投去一束足以殺人的淩厲眼神,語氣生硬:“誰是賊子?賊子有多少?你知道嗎?
    此事若是刨根究底,會查出多少人,難道要將他們全部殺光?
    老夫年事已高,所剩時日不多,有些心懷不軌之徒一直在蠢蠢欲動,想攪亂大魏國的穩定局勢,老夫豈能讓他們如願?
    行啦,別說了,老夫心裏有數。”
    荼冷重重跺了跺腳,心有不甘地瞅了瞅爛泥扶不上牆的楊謙,轉身就走。
    他這一走,那十八個戴著奇怪麵具的紅甲衛士也魚貫而出。
    竹韻一直幫太師按摩肩背,見外人都走了,猜到他們父子有話要談,縮回手,悄聲道:“太師,奴婢先行告退。”
    太師右手擺了擺,輕聲道:“你留下,你是我家自己人,我們父子的談話,你可以在旁邊聽著。”
    竹韻歡喜不盡,溫柔點頭:“是,多謝太師。”
    此時府衙大堂靜寂無聲,隻剩楊謙一人獨自站在大堂中央。
    太師緩緩舉起茶杯,輕輕抿了口茶,潤了潤喉,居高臨下俯視著楊謙:“聽了這麽久,聽出了什麽?”
    楊謙把他們的對話細細梳理一遍,再結合這兩天的遭遇,很快就對全局有了大概判斷,皮裏陽秋地暗諷:“聽出了父親大人的寬宏大量、博大胸襟。”
    太師滿是皺紋的眉頭忽地擰緊,詫異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楊謙冷笑道:“朝中有人想殺我,而且不止一個人。
    他們有能耐拿出真兵符和調兵詔書,一個個神通廣大,手段犀利。
    父親大人擔心一路追查下去,會牽連到許多位高權重的大臣。
    孩兒聽說滿朝文武都是父親苦心栽培的心腹幹將,他們可能是看孩兒爛泥扶不上牆,擔心孩兒接不住父親的權柄,想殺了孩兒,讓父親無人可托大事,隻能將權柄移交給他們。
    父親應該已經猜到了幕後黑手究竟是誰。
    這些人對父親而言,遠比我這個不成器的兒子更為重要,所以不想追究下去,免得影響大局和諧。”
    太師蒼老眸子變得凝重,一眨不眨注視著楊謙,字斟句酌道:“這些是誰告訴你的?”
    楊謙憤慨道:“這些話還用別人告訴我嗎?
    都是一目了然的事情,我不瞎不聾,兩隻眼睛看的清清楚楚。
    前天太師府裏湧出大批刺客,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父親掌管天下兵馬,怎會讓數百名刺客無聲無息摸進太師府?
    肯定有人搗鬼,而且此人權勢不小。
    父親當時並不確定是誰在幕後操控一切,所以借著昭陽公主之死把我趕出京城,想要進一步引蛇出洞,釣出背後的大魚。
    我剛離開太師府,父親是不是就把我發配充軍的消息宣揚出去?
    後來此人用魚符詔書大張旗鼓調動三十裏鋪的府兵,想借追殺秦國暗探的名義順便把我除了。
    朝廷有資格出動魚符和撰寫詔書的人應該不算太多吧?
    前來假傳軍令的什麽沈陌劉醒雖然死了,父親作為權傾天下的太師,真要不惜一切代價追查下去,肯定能夠查出一些蛛絲馬跡。
    父親對幕後黑手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想方向。
    這些人的價值比我更重,為我這不孝子殺害一堆心腹幹將,多半是得不償失,還有可能讓您老人家晚節不保,聲名掃地。
    兒子愚鈍,這些事情倒還猜的出來,不知對也不對,請父親指點。”
    太師將茶杯摔在案幾上,大笑起來,指著楊謙笑罵:“有點意思,有點意思。
    想不到那一腳竟把你踹出精神,雖然失卻記憶,卻變得聰慧多了,毫無頭緒的事情被你分析的條條是道。
    不錯,你說的有理,老夫的確不想因小失大,為你這不成器的東西誅殺一大批幹將。”
    楊謙怨恨畢露無疑,挑釁似的與太師對視,一字一句道:“所以我的性命在你眼裏無關緊要?”
    太師說道:“你是老夫的兒子,不能說你的性命無關緊要,但你還沒重要到迫使老夫誅殺一批得力幹將。
    老夫的時日不多了,不想在最後的日子跟麾下幹將鬧翻,弄得個老來淒涼。”
    楊謙不知從哪借來的勇氣,肆無忌憚駁詰:“你是不是在害怕?你擔心收不了場?”
    太師仿佛被他的話戳中軟肋,寫滿滄桑的眸子爆閃了一下,臉上肌肉微微扭曲,惱怒道:“你今天的話著實有點多,且充滿攻擊,究竟是哪裏學來的?你和以前大不一樣。”
    楊謙冷冷道:“那你認為我是以前好,還是現在好?”
    這話不知怎麽就刺痛了太師的心,他剛剛攢起的威嚴瞬間頹廢下去,淒然道:“前幾年你若是有這般聰明智慧,局麵或許大不相同,可是現在...”
    猶豫一下,緩緩搖頭:“遲了。”
    楊謙咄咄逼人道:“為什麽遲了?
    聽說這兩年你有意培養那個什麽二皇子,想讓他繼承你的權柄?
    那我以後往哪擺?要不要我趁早死掉,免得您老人家左右為難?”
    “放肆!”
    太師右掌拍在紅木案幾上,將案幾震的四分五裂,如發怒豹子一樣怒視著楊謙。
    “你聽聽你說的是什麽混賬話?有你這樣跟爹說話麽?以前你隻是貪淫好色,現在簡直是大逆不道。”
    這聲當頭棒喝就像一盆冷水淋在楊謙頭上,使他驀地驚醒過來,嚇出一身冷汗,他說不清為何敢跟太師父親當場叫板。
    太師的怒氣如狂潮一般不可遏製,指著他大吼:“滾出去,別讓老夫看到你這畜生,給我滾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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