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薛壁的供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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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炎烈日之下,砂礫地上的廝殺漸漸到了尾聲。
    失去左手鉞的薛壁已到窮途末路,在十三把長刀的圍攻下節節敗退,不是胸口中刀,就是腿上中刀。
    慶幸的是他右手銀鉞非常鋒利,招式極為奇幻詭異,蒙麵殺手有所忌憚,不敢全力痛下殺手,但瞧這架勢他撐不了太久。
    盡管向朗等人嘴裏說著冷血無情的風涼話,但一行人還是先後下了馬,朝著戰場慢慢走去,畢雲天足尖挑起幾塊石子,輕輕抄在手裏,隨時準備化作暗器救他性命。
    這人怎麽說都是朝廷的都頭,誰都不好意思眼睜睜看著他死在自己麵前。待他說出知道陷害畢雲天的凶手,眾人更不能讓他死了。
    這時候薛壁已到強弩之末,向外推出銀鉞,逼退一名高個子蒙麵殺手,側麵一個矮胖殺手的長刀橫削他的脖頸,這一刀若砍實了,他的頭顱就會飛走。
    畢雲天屈指微彈,但聽到嗤的一聲破空巨響,一枚指頭大小的石頭射在矮胖殺手的刀柄上,那人如遭電擊,向後倒飛出去,重重撞在一塊一人來高的鏡麵大白石上。
    其餘殺手本來就在擔心這些蜂勇衛橫插一杠,待見畢雲天一顆小石子就振飛一名百八十斤的壯漢,一個個魂飛魄散,再也顧不上殺人滅口,拔腿就往北麵的大山裏逃去。
    楊謙喝道:“抓兩個活的。”
    畢雲天將手裏的石頭對準落在後麵的幾個殺手擲去,他的手上好像裝了機括,平平無奇的幾顆石頭在他內力的加持下,破空而去的架勢無異於摧枯拉朽的弩箭,嗤嗤作響。
    被石子射中後背的三個人騰雲駕霧般向前摔倒,哇的一聲狂噴鮮血,半晌站不起來。
    他們的同夥回頭匆匆瞄了一眼,完全沒有舍身相救的意思,逃跑的速度更快了,幾個起伏就消失在重重密林之後。
    向朗段饃等人也沒興趣追亡逐北,疾衝過去,將三個受傷的殺手反手鎖住。
    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的薛壁怔怔看著畢雲天,趕緊扔掉血淋淋的銀鉞,深深鞠了一躬:“多謝大統領救命之恩,小人沒齒難忘。”
    畢雲天緩步走到他麵前,寒光懾人的眼神直視著那人驚懼中滿是疲倦的眸子,平靜道:“你先包裹一下身上的傷口,等下我再問你。”
    薛壁歎了口氣,上上下下打量一身傷痕,從懷裏掏出紗布和金瘡藥,坐於旁邊的石板上包紮傷口。
    司馬勤等人將三名蒙麵殺手扭送回來,一腳踹在他們的膝蓋窩上,逼迫三人跪在楊謙麵前,朗聲道:“公子,三個殺手已帶到。”順手扯掉三人臉上的黑紗。
    三人中了畢雲天一記灌注內力的暗器,後背脊梁骨差點打碎,跪在地上搖擺不定,斜斜倒下去,溢出兩口鮮血後,輕聲哀求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楊謙從向朗腰間抽出彎刀,搭在他們胸口審問道:“說,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截殺明州府的都頭?”
    三人噴出幾口血後,氣色反而見好,萎靡地趴在地上對楊謙不停磕頭。
    一個滿臉麻子的大漢哭喪著臉說道:“啟稟大人,我們是附近落草為寇的土匪。
    今日奉大王之命下山求點財,好巧不巧遇見這家夥,他非常小氣,不肯留下錢財,我們便隻能用刀子招呼他。”
    向朗冷笑一聲,一巴掌呼在他長滿麻子的臉上,將他打的眼冒金星,罵道:“放你娘的狗屁,你以為我們都是瞎的?
    你們剛才使用的刀法分明是沙場路數,一看就知你們軍中士卒。應該是入伍不久的新兵蛋子吧,連最簡單的三才刀陣都如此生疏,看樣子你們平時訓練沒少偷懶吧?”
    三人渾身顫抖,伏在地上哭訴道:“大人看錯了,我們真不是軍中士卒,就是附近山上的土匪。
    我們老大曾經在鎮南關當過幾年兵,後因奸汙民女被兵曹拿了,打了一百軍棍,趕出軍營。
    他走投無路,被迫落草為寇,嘯聚山林,他喜歡把我們當士卒操練,我們的刀法都是他教的。
    大人,我們句句屬實,沒有半句假話,請大人明鑒,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吧。
    我們是潞州府的窮苦百姓,因為貪官汙吏橫行,收了八成的租子,活不下去,這才逃到山上當了土匪。”
    “編,你們繼續編,我看你們在荊牧手下當差簡直是屈才了,應該去南山下編花籃。”
    薛壁草草處理完身上的傷口,陰沉沉走到三名殺手身邊,一腳踩在那個滿臉麻子的小腿骨上,踩得那人撕心裂肺,大吼大叫。
    “大統領,這些人都是河南道大都督荊牧私下豢養的一批鷹犬,他們一般是在兵營裏犯了大罪,被趕出兵營,荊牧偷偷把他們藏在暗處,專幹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三人心裏有鬼,被薛壁揭露底細後,相互交換了一個極度恐懼的眼神,渾身哆嗦。
    楊謙斜斜抬眸掃了薛壁一眼,冷冷道:“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他們為什麽要殺你?”
    薛壁不認識楊謙,躬身問道:“請問大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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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雲天傲然道:“這是我家三公子。”
    薛壁臉色陡變,慌忙跪倒在地,重重磕了個頭,顫聲道:“小人明州府都頭薛壁,見過三公子。”
    楊謙眼中波瀾不驚,繼續追問道:“他們為什麽要殺你?”
    薛壁跪在地上,微微彎著腰,憤慨道:“回公子的話,因為我知道熊大人滅門的秘密,他們要殺人滅口。”
    楊謙將刀鋒從麻子臉上移開,輕輕放在薛壁脖頸上:“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薛壁瑟瑟縮縮道:“是,在公子麵前,小人絕無半句虛言。
    昨天上午,小人無意中撞見大都督府金刀統領端木怯偷偷來到明州府衙,避開了府衙一應差役的耳目,與熊琅大人在書房裏密談。
    小人不知他們談了些什麽,看起來好像相談甚歡。
    不久熊琅大人春風滿麵將端木怯送進了最寵愛的小妾房裏,任由端木怯玩弄自己的女人,搞得那女子撕心裂肺大哭。
    小人知道端木怯武功卓絕,自己遠非其敵,不敢在那偷聽,悄悄出了府衙。
    下午,我在城中溜達兩圈,慢騰騰回到府衙值勤,剛進府門就聽到兄弟們亂喊亂叫,府衙亂成了一鍋粥。
    有人說太師府的畢雲天殺了熊琅大人全家,小人跟隨人群衝到後堂,恰好見到畢大統領站在血泊之中,周圍全是屍體。
    大統領逃出府衙後,我們反複檢視屍體,確信熊家四十餘口都是被內家高手用重手法活活震死,分明是大統領龍魂拳法的路數。
    當時小人也沒細想,就草率地將大統領誤認為是殺害熊琅滿門的凶手,昨晚言語間頗有冒犯,請大統領及各位將軍恕罪。
    昨晚追捕大統領失敗後,我們各自回家休息,還沒進門就嗅到家裏溢出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我情知家裏出了變故,轉身躲到旁邊的陋巷中,等了大半個時辰,才看見一個雄壯大漢從我家翻牆出去,身法迅如閃電。
    雖是夜色昏蒙,我沒看見那人的相貌,但他的背影我看的清清楚楚,赫然便是端木怯。
    我不知端木怯為何會出現在我家,隻知此人武功極高,若要殺我簡直是易如反掌,因此在陋巷中繼續貓著。
    一個時辰後,四周靜悄悄的沒有半點聲音,確信端木怯當真走遠,才躡手躡腳摸進家裏,發現我家九口全被人用重手法活活打死,死法與熊家滿門一模一樣。
    我那小妾懷著孕,也被一拳打穿肚子,腸子流的滿地都是。
    此時我將所有事情串聯起來一分析,推測出多半是端木怯殺了熊琅全家,蓄意嫁禍於大統領。
    我害怕他會繼續追殺我,連夜逃出明州府,準備找個地方躲一陣,沒想到離開明州府不到二十裏,就被荊牧豢養的狗腿子發現了行蹤,他們追殺我幾十裏路,慌不擇路逃到這兒。”
    他說到這裏驀地停住,虎目含淚。
    楊謙眼簾一抬,眸子挑了一下,愕然道:“就這些?”
    薛壁抹掉臉上的淚水:“就這些。”
    楊謙灰蒙蒙的臉上全是烏雲,不言不語。
    薛壁供述的內容毫無意義,他沒有親眼見到凶手屠戮熊琅滿門,一切都是他的推測罷了。推測若能作數,向朗等人早就推測出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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