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後路被人切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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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陽坡營地的麵積並不算大,全營僅有兩千將士。
日上三竿之前,項櫻有喜的消息不脛而走,傳遍軍營,全體將士在短暫的震驚過後,瞬間歡聲雷動,楊謙大呼不可思議。
楊謙原以為古代人注重禮法,項櫻作為一國之君未婚先孕,多半會惹來一堆風言風語。
想不到他們全無齷齪心思,是真心實意祝福項櫻楊謙。
為了消除疑惑,楊謙將杜康拉到兵營一角問道:“杜將軍,未婚先孕算好事嗎?這算不算違背公序良俗?會不會被人恥笑”
杜康不以為意道:“大人多慮了。自古以來列國紛爭的亂世都是禮樂崩壞,人倫秩序全無,不管是達官顯貴還是尋常百姓,隻求在亂世中苟活下去,沒人會在意那些虛頭巴腦的玩意。
自燕亡以來,天下戰亂不休,相互之間打了一百多年,人口銳減,民生凋敝。
近年各國一致偃武修文、休養生息,罷兵戈、促生產,也是因為經濟人口破壞的太厲害,撐不起較大規模的戰事。
列國為了經濟人口發展,出台了多種政策獎勵生育、獎勵耕織、獎勵墾荒,對多生多育者獎耕牛、輕賦稅、省徭役,隻要多多生育,不管是未婚先孕,還是偷情通奸,均無不可。
大人,末將聽老一輩人講過,八十多年前,戰爭最頻繁的時候,中原大地出現過‘白骨露於野、千裏無雞鳴’的慘狀,各國有段時間甚至不禁強奸。
當然,那個時代也沒多少人會去強奸,各國精壯男子幾乎都在戰亂中喪亡,許多州府數十裏地見不到一個精壯男子,留在家裏的隻有老弱病殘婦孺。
民間如此,皇室貴胄也不例外。
項氏皇族好像遭到命運的詛咒,近幾十年來一代不如一代,老皇帝那一代隻有老皇帝和靠山王兩個男丁活到成年,太子褐那一代倒是生了三個男丁,但命運不濟,都被魏國害死。
陛下這一代悲催到連一個男丁都沒有存活,以至於朝臣被迫擁戴一代女帝。
項家嫡係子孫不濟事,旁係子孫慘不忍睹,開國文皇帝的七個兒子,除了老皇帝這一脈還留下幾個子女,其餘六大旁係香火斷絕,一個種都沒留下。
項家繁衍後代艱難,長輩對年輕一代的生育特別上心,有時根本不管對方何等人物,隻要能夠生出一男半女都奉為珍寶。”
楊謙忽地截斷他的話:“等等,杜將軍,你說的不對呀,剛才安寧長公主聽說陛下有喜,怎麽暴跳如雷,恨不得拿刀剁了我?”
杜康目光投向東北角兵營,那是安寧長公主的營帳,尷尬道:“這事末將不太清楚。
末將在江陵城的時間不多,很多消息都是道聽途說的,可能不太準確,請大人見諒。
大人,您和陛下應該還沒成婚吧?要不要來個奉子成婚,在兵營裏辦一場轟轟烈烈的婚禮?”
楊謙沒想到此人真敢異想天開,摸了摸頭,訕笑道:“此事要跟陛下商議。
不過魚躍城那邊攔住我們的去路,我們處境艱難,突然在荒山野嶺操辦婚禮,會不會惹人非議?全營將士會不會心生憤懣?”
杜康擺手道:“大人多慮了。兄弟們能夠參加陛下的婚禮,那是三生有幸,求之不得呀,誰會心生不滿?
魚躍城攔住了去路,我們渡江怕是要大費周章,拖得越久越容易動搖軍心。
倒不如借著為陛下操辦婚禮的名頭,給兄弟們找點事做,既能安眾將之心,也能騰出時間從容謀劃過江之策。”
楊謙怎麽看這提議都不靠譜,赧然道:“還是不行呀,哪有一國之君在偏僻簡陋的荒山野嶺操辦婚禮,傳出去怕是要貽笑千古。”
杜康正色道:“大人,事急從權,不可瞻前顧後。雖說近世以來,奉子成婚的王公貴族比比皆是,皇室之中未婚先孕的例子更是屢見不鮮,原本不算醜聞。
但陛下身份何等尊貴,若再不成婚,等到龍腹一天天大起來,讓江陵城的敵人收到消息,多半會借此大做文章,不惜一切攻訐陛下,給陛下扣個‘行為放蕩、不守婦道’的罵名,有辱陛下清譽。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楊謙摸著下頜,斜斜看著地上的燭火殘影,猶豫道:“此事必須從長計議,等我先跟陛下通通聲氣,看看她的意思。”
杜康老奸巨猾的注視著楊謙,眼波全是意在言外的笑意。
楊謙瞪著他道:“你這是什麽表情?”
杜康嘿嘿道:“大人,三軍將士皆知陛下對您言聽計從,您的提議她就沒有反駁過一次,況且這是關係到她聲譽的終身大事,她焉能拒絕?隻要您拿定主意,屬下這就去跟曹將軍操辦。
此地固然偏僻簡陋了些,好在距離最近的縣城不過數十裏,一應婚慶物品應該可以買得到。
經過末將這些天觀察,陛下性子溫柔隨和,對衣食住行並無太多講究,相信不會嫌棄在兵營操辦婚禮。”
楊謙怔怔望向項櫻的禦轎,緩緩搖頭道:“別的事我可以替她拿主意,但婚姻大事還是要她點頭,我不敢越俎代庖,你先別急,我去問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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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康略感失落,但還是點了點頭:“好,末將靜候大人佳音,這杯喜酒可別想賴掉。”
楊謙一笑揮別杜康,穿過兵營自去禦轎找項櫻,沿途發現所有官兵正在談天說地,笑得不亦樂乎,都在討論皇帝有喜的趣事。
這時一員紅盔黑甲的哨騎高舉令旗,風馳電掣般衝到轅門口,勒馬停步,大聲道:“緊急軍情,緊急軍情,速報曹將軍。”
帥帳之中,曹子昂黃石標快步走出營帳,昂首闊步向轅門走去。
二人走了幾步瞅見不遠處的楊謙杜康,一拱手,含笑道:“大人,有緊急軍情傳來,一起聽聽吧。”
楊謙心中突然湧現一種不祥的預感,忐忑點了點頭。杜康與他並肩而行,不多時走到轅門口。
那哨騎並非尋常士兵,而是有職務在身的哨騎隊長康雒,長相清秀俊逸,為人機警乖覺,一見麵,就朝曹子昂遞個高深莫測的眼色。
曹子昂領會他的意思,揮手喝退轅門守軍:“你們先去歇會,等下再來站崗。”
四名守衛喏了一聲,轉身步入營中。
康雒屈膝半跪,壓低聲音道:“各位將軍,今天上午,銅山、鬆溪、佛朗等地突然冒出大隊精銳騎兵,他們以急行軍的速度搶占了北方幾處行軍通道,似有切斷我軍後路的跡象,前鋒營相距向陽坡營地不足四十裏。”
楊謙曹子昂等人心神俱震。
曹子昂眸子微沉,小聲道:“有沒有看清是哪路兵馬?大概有多少人?”
康雒十分肯定的回答:“從旗幟簪纓不難看出,必是從壺關班師回朝的江陵道江夏道兵馬,主帥大纛寫著‘韋’字,主將定是江陵道大都督韋廷。
三個方向的前鋒部隊加起來約有三千多人,後麵還跟著三四萬主力部隊,浩浩蕩蕩,旌旗蔽日。
他們的前鋒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占銅山、鬆溪、佛朗三地要害後,立刻封鎖所有交通要道,瞧這架勢應該是衝著我們來的。”
這個消息就像原子彈原地爆炸,在楊謙等人心裏炸出一朵扶搖直上的蘑菇雲,他們的精神肉體都被熾熱高溫所吞噬,感覺到末日已經來臨。
他們本指望派信使去壺關遊說韋廷、霍其山等大將,若有他們的精兵猛將加持,足可對江陵城形成泰山壓頂之勢,討逆大業成功大半。
孰料壺關那邊先是拒絕信使入城,後又突然揮兵切斷楊謙等人的後路,擺明已經倒向安國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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