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從今日起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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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藥汁灌入喉嚨的灼燒感還未散去,江晚卿猛地睜開眼,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姑娘可是熱了?”桑若取出絹帕為她拭去額間細汗。
    戲台上伶人正唱著,“醒黃粱,世事似浮生一夢……”
    喧鬧的氣氛,讓江晩卿心神恍惚,眼前熟悉的景象,如置身於華胥之夢。
    她微微愣住,意識到這是祖母的花甲壽宴。
    可她不是被宋序灌下藥,躺在床上昏死過去了。
    難道是夢?
    不,那絕不是夢!
    讓她如置寒淵的背叛,還有那種五髒俱焚的痛楚,都無比清晰地告訴她,那是她親身經曆過的。
    可現在,她竟回到了嘉合二十年。
    “宋序。”她無聲咀嚼這個名字。
    “姑娘?”桑若見她有些不對,擔憂地輕喚。
    江晩卿的眼睫顫動,半晌才抬手揉了揉酸澀的眼眶,應了一聲,“嗯。”
    江晚卿起身,目光落在祖母鬢間的紅寶石金簪上,那是她母親的嫁妝之一。
    她的眸色冷了冷,隨後往垂花門走去。
    前世壽宴這日,祖母與宋家長輩商議著要定下她與宋序的婚期。
    幾個月後,父親升遷,江家舉家搬去了京都。
    自此江陵便獨剩她一人。
    老天也聽到了她死前的殷望,讓她回到了大婚前夕。
    江晩卿緊咬齒根,不能白白重活一回。
    回到閨房,江晚卿回想著前世的種種。
    她在江家的日子過的並不好,也隻頂個嫡女的名頭罷了。
    江晚卿永不會忘記,寒冬臘月的地有多涼,夏日酷暑的天有多熱。
    也隻有年節時,才能吃頓飽飯。
    她眼睜睜看著母親的嫁妝被祖母霸占,卻不敢吭聲。
    直到她與宋序議婚,祖母才發現她身上的價值,之後的日子也好過了些。
    那時,宋序常來陪她,逗她開心,給她帶吃食穿用,讓她的生活有了色彩。
    江晚卿閉了閉眼,她愛慕宋序也不是沒有原由的。
    宋序常常對她說,“晚兒,我就是你的避風港,會護佑你一輩子!”
    護佑。
    江晚卿恨不得立刻衝過去問問他。
    可記得當初的種種誓言?
    該讓他也嚐嚐那吞噬肺腑的毒藥是何種滋味!
    江晚卿狠狠的吸了口氣,換息片刻鎮定下來。
    她的死雖是宋序所為,卻與江家人都脫不了幹係。
    是他們一起將她推入了深淵。
    她想不明白的是宋序為何要殺她。
    江晚卿視線掃過案幾上的漏刻,笑了。
    她的仇,她的恨,就從今日起清算!
    江家大門口。
    蕭祁眯著細長的鳳眸,一臉看好戲的神態。
    “沈世子的名號亮出來,那門房差點摔了跟頭。”
    沈徹無奈搖頭,“殿下,咳,公子就不要打趣我了。”
    蕭祁收了收唇邊的笑意,“無趣,我來都來了還讓我隱去名姓,我就這麽見不得人?”
    沈徹說道,“如此還是便宜些,畢竟今日人多且雜,公子的安危更重要。”
    蕭祁清冽的聲音裏摻了些揶揄,“也是,定北侯世子的名號都讓門房驚得險些滑倒,何況是……”
    繞過影壁,蕭祁止了聲音。
    “定北侯府到。”
    吵鬧的人群驟然安靜下來。
    江晩卿抬首望去。
    兩名年輕男子被前呼後擁的進了院。
    父親身前的端方男子,正是江晩卿姨母家的表哥,沈徹。
    前世,江晚卿並不親近這位表哥,隻因他實在是太過端謹。
    可如今看來,權臣的特質已在沈徹身上隱隱顯現。
    她轉眼又看向沈徹身旁,玉樹風逸的男子。
    一身錦衣玉帶,從容矜貴,竟將世子表哥都比了下去。
    江晩卿一雙美目望著兩人,在繼母身側默默打量著,哪知那陌生男子竟望了過來。
    漆黑的鳳眸看得江晩卿心裏一緊,屈膝後僵硬地垂下眼眸。
    沈徹的視線四處找尋,終得見那道熟悉又乖靜的身影。
    “晚兒,怎站得如此遠,過來些。”
    沈徹並未忘記母親的囑咐,要為江晩卿撐撐腰,讓人知道她背後是定北侯府。
    江晩卿在眾人的注視下,移步上前,帶著乖甜的笑,微微屈膝,“表哥。”
    沈徹的麵上柔和了些許,“許久未見,又長高了。”
    接著道,“這位是離公子。”
    “這是我表妹江晚卿。”
    “離公子。”江晚卿再度福身,禮數周全。
    “表妹好。”
    這語氣親昵的好似她是他的表妹一般。
    怎如此不知禮數。
    江晚卿蹙眉望去,他正居高臨下地看她,唇角帶著玩味的笑。
    江晚卿忙轉向沈徹問道,“姨母近來如何?”
    “母親身子不錯,隻是惦記著你,特備了些京都的吃食和小玩意讓我帶來,待會讓人送你房裏去。”
    蕭祁立在一旁,饒有興致地聽著兩人敘話,
    江晩卿無法忽視那道膠在她身上的視線,對沈徹道,“我帶表哥去見祖母吧。”
    廳內,男女分席,之間用屏風相阻。
    一道熟悉的身影讓江晩卿目光一沉,想起他掐著她的下巴,逼迫她吞下那毒藥,徹骨的寒意從骨縫裏絲絲滲出。
    宋序身型頎長,立在屏風旁,邁著步子越過眾人來到江晩卿麵前,目光和煦地看了她一眼。
    隨後伸臂行禮,“表哥何時來的,怎不早說,我好與你接風。”
    江晚卿靜靜地聽著,指尖撫過腰間的荷包,這是與宋序的定親禮。
    是他親手掛在她的腰間,她珍惜異常從未將其取下。
    他說,“晚兒,你我便如這玉玨一般。經年流轉,情意不改。”
    江晩卿垂下眼眸,遮住眼中的恨意,走向江老夫人。
    江老夫人端坐高堂,見了沈徹,立刻起了身。
    沈徹行禮道,“祝老夫人鬆鶴延年,春秋不老!”又命人奉上賀禮。
    江老夫人不著痕跡地在賀禮上掃過,“我這一把老骨頭,能得世子來祝壽,真是福事,未曾出去相迎,世子可不要怪罪我老太婆。”
    沈徹道,“老夫人哪裏的話,該是晚輩來拜見您才是。”
    江晚卿看著笑容滿麵的江老夫人,語氣驚惶,“祖母頭上戴的,是母親的嫁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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