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遠山笑了笑，“念昔啊，你現在在哪兒呢？”
    他的態度似乎很好，卻讓薑念昔防備了起來，“我在謝氏集團，怎麽了？”
    “謝氏集團？那正好……”
    什麽正好？
    薑念昔一時間不知道他要說什麽，薑遠山似乎有些難以啟齒，頓了幾秒後才說：“念昔，舒然的事，能不能再給她一個機會？”
    薑念昔的臉色驀地一沉。
    她就知道爸爸不會無緣無故打電話給她，而且還是這個時候。果然，是有目的性的。可是，為什麽是為了林舒然？
    薑念昔神色轉冷，想也沒想地說：“不可以。”
    “念昔，你阿姨今天早上因為林舒然的是事，昏迷不醒，現在都住院了。你就看在她肚子裏是我們薑家男丁的份上，暫時放林舒然一馬怎麽樣？”
    薑遠山的語氣比平時要放輕許多，“等你阿姨把你弟弟平安生下來，再追究林舒然責任怎麽樣？也就是這幾個月時間了。”
    “不行。”
    薑念昔仍舊果斷拒絕，“爸，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她在打什麽鬼主意。無非就是給林舒然爭取時間罷了，如果我現在不告她，放她一馬……”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很快就會離開這座城市，不知道躲到哪兒去。搞不好還會出國，到那時候，就算想跟她算賬，也不知道去哪兒找人。”
    薑念昔有板有眼地說著，“到了最後，這件事就不了了之是吧？”
    所以，別想跟她來這一套！
    薑遠山自然也知道葉玫是想辦法不讓林舒然坐牢，昨天他想了一晚上，雖然念昔是受了委屈，但到底沒有受到實際性傷害。
    如果這樣就要讓林舒然坐十年八年的牢，也是有點兒誇張了，比一些殺人犯都嚴重。
    更何況，他是真的擔心葉玫因為這件事，影響到肚子裏的兒子。那是他的命根子，他可不想兒子有任何事。
    葉玫是高齡產婦，這一胎本來就難能可貴，醫生也說過讓她情緒不要太激動。可昨天她都暈倒了……
    要是林舒然真被判坐牢，葉玫又因為情緒激動暈倒，甚至小產怎麽辦？
    那就得不償失了！
    為了兒子，薑遠山隻得委屈薑念昔了，所以才厚著臉皮給她打這個電話。
    “念昔，那你說怎麽辦？”
    薑遠山歎了口氣，“要不這樣，林舒然的責任是要追究的，但別判那麽多年如何？頂多兩三年，也夠她反省了。”
    薑念昔冷笑了聲，“爸，你不如直接說讓我跟她私底下調解得了，連法庭都不用上。”
    薑遠山很想說這樣最好，怎麽說也是家醜不可外揚，能私下解決最好了。
    但他知道這樣說會更讓薑念昔生氣，窘迫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薑念昔看一眼謝止淵，他表情平靜，甚至饒有興致地聽著，對她的“無情”沒有任何意見，隻想知道，她會怎樣處理這件事。
    不管怎麽處理，他都會站在她這邊。
    薑念昔想了想，嘴角勾起一抹冷漠弧度，“那你是什麽意思？爸，如果你一定要為林舒然求情……”
    薑遠山連忙解釋，“我不是為她求情，我隻是擔心你的弟弟。”
    “等一下，什麽叫我的弟弟？這個所謂的弟弟，我可不想要，又不是我媽生的，我對他不會有什麽感情。”
    “念昔，你——”薑遠山有些生氣，“這麽說你是不會放過林舒然了？”
    “想讓她少坐幾年牢是吧，其實也不是不可以，隻要爸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說！”
    “擬一份協議，以後薑氏集團由我繼承，葉玫和林舒然別想沾邊。”
    這話一出，薑遠山再次沉默了。
    “念昔，這……”
    他還想著等兒子出生後，把公司一部分股份給葉玫作為獎勵，這也是她以前就向他提過的。
    如果擬了協議，就給不了了。
    而且，他為什麽那麽想要兒子，就是因為內心認為理應是兒子繼承家業，女兒終究要嫁出去的。
    “怎麽了，不答應？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爸，你不要覺得我是在趁火打劫，我隻是想守住薑家，不想讓爺爺辛辛苦苦打拚下來的一切落入外人手裏。”
    上輩子就是因為薑遠山把一部分公司股權給了葉玫，讓她在公司也有了話語權，以至於後來林舒然蠶食公司才能那麽順利。
    這一次，說什麽她也不會讓那母女倆占便宜。
    聽出薑遠山很為難，薑念昔猜到他在想什麽。
    他不僅想要把股份給葉玫，還想把繼承權給未出生的兒子。
    薑念昔有些心寒，薑遠山對她是改觀了，但是，他竟然沒有想過她其實也有繼承薑家的權利。
    薑遠山遲疑了好一會兒才說：“念昔，這事兒真沒商量的餘地嗎？”
    薑念昔嗬了聲，“要不這樣吧，爸，至少在弟弟成年之前，薑氏集團的繼承權歸我。等他成年後，隨你怎麽安排。不過……這也是有條件的。一千萬，買林舒然一年的牢獄生活。”
    “如果她想少坐幾年牢，就準備好錢吧。如果這樣也不能接受，那我無話可說。爸，你跟葉玫好好商量，決定好了再給我電話。”
    說完，也不等薑遠山再說什麽，她就掛斷了電話。
    薑念昔做了個深呼吸，平複著心底的怒氣，轉頭看向謝止淵，“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絕情？”
    謝止淵伸手攬住她的腰，將她抱坐在腿上，嘴角微勾，“不，相反，你還是太仁慈了。”
    薑念昔挑眉，“這還仁慈嗎？我不僅要繼承權，還要林舒然賠我幾千萬。”
    如果林舒然她們接受條件，就意味著她們這些年從薑家得到的錢，全部都要吐出來。
    謝止淵眼底劃過一道冷光，“換做是我，我會讓她坐牢坐到死。”
    但憑她三番四次陷害薑念昔，在他這兒，已經是死罪一條了。
    薑念昔“噗嗤”一笑，“難怪外麵的人說你心狠手辣，是暴君。”
    暴君？
    這個稱呼倒挺有意思。
    謝止淵興致盎然道：“我是暴君，那你是什麽，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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