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墨脫的路不好走，我們需要提前出發，你…真得考慮好了嗎？”
    張海客呼出一口氣，隨後眼神變得堅定，望著烏衯平靜望向窗外的側顏，語氣帶著詢問。
    “我要是沒有考慮好，今天就不會來見你。”
    烏衯回頭正眼對上張海客的視線，她整個人突然靠近，手肘撐在桌子上，那修長勻稱的手指挑起張海客的下巴。
    “你這張皮相是真的不錯，考慮傳授一下技術嗎？”
    烏衯話語剛落，窗外就下起蒙蒙細雨。
    湖麵被濺起一層一層的波瀾，但內裏始終是平靜最後融為一體的。
    正如一開始就算計烏衯的張海客，一分愛意裏能表現出來八分愛意，但最後也隻剩下滿腔算計。
    張海客感受著下巴處女孩柔軟的指尖，勾起了嘴角。
    我明敵暗，在沒有塵埃落定前一切都要為了張家大計退後，這次他定會搶占先機，打一個措手不及。
    烏衯鬆開手，姿態慵懶的靠著椅背，二人視線交織，驀地，她開口道。
    “你想利用我去墨脫搞砸一些關於汪家的事是嗎？他們什麽計劃，還是說他們的目標盯上了我哥。”
    “是，但隻有到達了墨脫我才會告訴你，也會告訴你族長不帶你去墨脫的真正原因。”
    張海客抿著茶，並不意外烏衯的敏銳。
    如果烏衯不敏感，或許在抵達德國的第一天她就已經死了，就宛如一粒塵埃那般消失在異國他鄉。
    隻有有價值的人，才會在這些破事裏活著。
    沒有價值而涉入此局的普通人，早在開始就枉做了執棋人的墊腳石，哦不，或許稱為無關緊要更合適一點。
    五五顯然比那無家小三爺要更早明白這個道理一點，所以說不愧是族長的妹妹。
    “過完元旦走。”
    烏衯摸著且慢，看著下了一陣就不下的雨，又看了眼亮屏的手機起身說道。
    “到時候你就在機場等我吧，手機號加一下，信息什麽的短信發你。”
    無邪今天在家嚐試了新菜，剛剛發信息說記得回去吃飯，她得回去支援一下，可別把無三居燒了。
    她衝張海客點點頭，昂頭喝完剩餘的茶後便帶著一點期待離開茶館。
    張海客坐在原位，杵著下巴把玩著手裏茶杯，目光看向空無一人的門口，扯唇淺笑了一下。
    無論怎麽說，五五都還沒開竅而已，五個月墨脫之旅，他會有把握的！
    張海客堅定著這個念頭，而新月飯店剛被尹南風罵了一頓的張日山驀地打了個噴嚏，該死，肯定又是倒黴催的張海客在罵我。
    天殺的，就你這樣能追到張五五，他張日山就改姓尹！！
    看著旁邊打印出來的烏衯做的非常簡陋的財產劃分，又看向麵如死灰的張小蛇，他又問了一遍。
    “小蛇啊，你怎麽背著張海客和族長妹妹關係這麽好啊？”
    “……”
    張小蛇都沒力氣摸小白小青，隻是略帶疲憊的看了眼張日山後又低頭整理文件，隔了好一會兒才回答他。
    “因為我這張臉比較有欺騙性。”
    “那確實，長得和剛成年一樣，你就是靠這個騙了族長妹妹和你玩？”
    張日山揉了揉眉心，往文件上戳著章，又望向他，“你也喜歡張五五啊？”
    “不，不要玷汙我倆的姐弟情。”
    張小蛇將最後一份張日山蓋好章的文件塞入密封袋後，舒了一口氣。
    雖然不缺錢，但這種看著錢要送給別人的感覺還是相當不爽，不過還好裏麵還有自己的一份兒。
    嘿嘿！不愧是靠譜的烏衯，他張小蛇果然是張家最識時務者為俊傑的人！！
    “誒，張日山，你說我改名叫張俊傑的可能性有多大！”
    張小蛇突然情緒飽滿的問出來這麽一句，張日山揉著手腕的動作一頓，難言道，“你怎麽不改名張時務呢？”
    “誒？也可以誒，感覺比我的張俊傑好聽誒。”
    張日山沉默，張日山痛苦，雖然此刻張五五不在，但她那讓人窒息的感覺卻還籠罩著他。
    最後張日山將文件一份份整理好塞在張小蛇懷裏後，就“好聲好氣”將人請了出去。
    快點走，大爺的海外張家到底還有沒有正常人了？多看一眼都折壽，爺爺的，他張日山長得很冤大頭嗎？
    張日山誹腹著送走張小蛇，結果一邁進自己的休息室，就和乖巧坐在窗台上看著張小蛇遠去的張千軍萬馬碰上。
    “……”
    “嗨(′▽｀)ノ副官大人～”
    張千軍萬馬稍微不好意思的笑起來，看的張日山一股無名火油然而生。
    “……看招！”
    “嗷！狗ri的張日山！打人不打臉啊！！”
    …………————…………
    “萌萌哥，我們先走啦，今天記得別吃快餐了，去吃點好吃的。”
    烏衯站在車門前衝王萌揮手，示意他趕快進去。今天元旦他們要去老宅吃飯，所以給王萌發了工資之後他倆就要上車離開。
    “知道了知道了，快去吧快去吧，我還能冷到我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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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萌靠著門框目視自家老板的大金杯遠去，笑了笑。
    這果然還是有個妹妹好，看老板都沒之前從巴乃回來時破碎的感覺了，不過也是成長了不少，老板真是越發像三爺了。
    他晃著頭路過貼著照片的木架繼續坐到電腦桌前玩掃雷，中途出去了一趟。
    再回來時儼然提著快餐，無三居就他一個人，吃什麽都沒差，還是想等明天老板回來之後和他們一起吃。
    窗外不知何時又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
    無三居光線暗淡，隻有王萌那個櫃台前閃著亮光，小小的一個角落，彰顯著他日夜的堅守。
    ……
    烏衯和無邪一跨進客廳，就見無二白正笑意洋洋的和無奶奶說著什麽。
    看見二人走過來，無奶奶拍了拍無二白的手，便招呼烏衯過去挨她坐下，而小滿哥也繞著烏衯轉了幾圈。
    “奶奶，二叔，元旦快樂。”烏衯乖巧的說著祝福。
    今天節日好，烏衯穿著粉白搭配的外套和白色的長褲，頂著丸子頭又帶著玫瑰金的眼鏡，整個人站在那就是俏生生的漂亮鄰家閨女。
    無奶奶是越看越喜歡，以至於在烏衯看不見的角落裏狠狠瞪了一眼叔侄二人。
    真是沒用，這麽多年連個女朋友都找不到。到頭來還是拐了人家妹妹來家裏，真是出息。
    無邪摸著鼻子，看了眼自己的二叔，還好二叔在，不然奶奶又要開始催婚了。
    “五五，奶奶今天專門叫廚師做了金絲蝦球，待會多吃幾個，可別學你哥老吃那勞什子西湖醋魚。
    他是個黑芝麻湯圓，那些個他的朋友同學，那個沒被他騙去吃西湖醋魚。”
    無奶奶說著便瞪了一眼無邪，牽著烏衯往餐廳走。
    烏衯則是打趣的看了眼無邪，眼裏全是嘲笑，小學生行為啊，無小狗！
    無邪撓頭，並不開口說話，因為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會成為奶奶催談對象的助燃器。
    旁邊的無二白更是收斂聲息，就怕被無奶奶注意到後說個不停。
    一頓飯吃的非常愜意，桌上得益於烏衯的甜言蜜語哄的無奶奶笑意盈盈，沒在談及往年的保留節目，所以無邪和無二白吃的很高興。
    吃完飯，無奶奶擺手讓烏衯自己玩，自己走向內室，無二白也把無邪叫到了書房。
    而烏衯乖巧的抱著且慢和小滿哥交朋友，小滿哥倒是非常波瀾不驚，反觀才四個多月的且慢就顯得生疏。
    它不自覺的哈氣後回頭看向烏衯，人，這狗爪有貓大，這個朋友非交不可嘛？
    但烏衯在走神，她目光飄散的落在空中，腦子裏思緒沉浮，在這個以團圓為代表色的節日裏，她在想張小官錢夠花嗎？衣服穿夠沒？
    黑瞎子是不是又睡在哪個犄角旮裏，是不是又在吃他那個保質期八百年的青椒肉絲蓋飯。
    明明去年的今天，他們仨還在四合院裏吃親手包的雞湯餛飩呢。
    也不知道四合院內的照片落灰了沒有？交代張小蛇的事應該差不多了，估計明天下午他們就能收到。
    到時候無邪肯定會氣鼓鼓的罵一句，妹似其哥，好的不學學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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