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三生三世(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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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人中唯有白真沒有被定身以及禁言,但即便如此,他都沒有任何動作,不是他太過冷血和冷漠,而是他從一開始就已經知道了事情最終的結局。
    他從知道那一刻開始,就已經在做準備了,他知道自己父母的性格,也知道家中兄長和白淺這個妹妹的性格,因此他早已做好了養他們的準備。
    而他在知道這些後,不是沒有勸說過父母停手,但沒人聽他的,他的兩位兄長皆是如此,讓他們認真修煉,他們左耳進右耳出,隻想著走捷徑,偏偏還沒有想過若是未來某天這條捷徑被人發現了會怎樣。
    作為他們兄妹中最小的白淺,從一出生就有神女修為,這麽多年了不是出去闖禍,就是去桃林偷桃、偷酒喝,甚至經常背著他四處闖禍。
    就連她現在上仙的修為,還是去昆侖虛後被人管著才增長的。
    因此他現在隻想趕緊結束這一切,帶著一家人離開青丘,去別處居住。
    隻是東荒和南荒都不能去,這兩個地方的原住民全被白淺給得罪完了。好在他在靠近人界的地方置有些許產業,不說像先前那樣,但衣食無憂還是可以的。
    墨淵聞言,立刻施展法術探查白淺的神魂。他眉頭緊鎖,片刻後,眼中閃過一絲驚喜與憤怒,“竟真被你說中,少婠的部分神魂被封印在白淺體內。”說罷,他在東華的幫助下小心翼翼地開始抽取少婠的神魂。
    白淺痛苦地動彈不得,卻被定身之術束縛,無法動彈,無法痛呼出聲。
    白止夫婦見此,絕望地癱倒在地,他們知道大勢已去。而白淺眼中滿是恐懼與不解,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竟成了這場陰謀的容器。
    不多時,少婠的神魂被完整取出,隻是也隻剩下一魂和一魄了,而且皆已黯淡無光,若是再晚些時日,少綰便再無回歸之日了。
    在墨淵將其小心收起後,東華便將青丘上方的結界解除,瞬間,青丘上方便聚集了厚重的黑雲,其中還閃爍著毀天滅地的雷雲。
    一瞬間,整個四海八荒便都感受到了青丘上空的異動。
    接著沒多久,他們就看到那帶著摧毀意味的雷雲,一道接著一道的劈下來,其中承受最多雷罰的還要屬白止和凝裳,其次便是白淺。
    與此同時,一道響徹天地的聲音,在眾人耳旁響起,“今日青丘白家因行惡事,妄圖以邪術謀奪他人機緣和功德,今特在此降下天罰!”那聲音威嚴而冷酷,似在天邊,又好似在耳邊。
    隨後,白止夫婦在雷罰下慘叫連連,他們的身體被一道道雷電擊中,焦黑一片,不過兩道雷罰他們便被打回了原型,然後每落下一道雷,他們便斷掉一截狐尾。
    白淺的修為本就是強行突破得來的,根基本就虛無,而她在雷罰的痛苦中,她的意識漸漸模糊,心中滿是悔恨。
    不知是悔恨自己往日沒有努力修煉,還是別的。而後她在眾人眼前,比白止夫妻倆還要早的變成了一隻普通的雜毛狐狸,神智全無。
    然後沒多久,現場站著的,除了東華和墨淵外,便隻有白真和他的大嫂了。
    而他也隻是在強撐罷了,就在剛剛他也結結實實的承受了兩道雷罰,他的修為也從上神降到了上仙初期。
    這都不是最嚴重的,最嚴重的還是他體內的雷電以及內傷,臉色蒼白無力,嘴角帶血的強撐著站在原地。
    他知道,這是白家自作自受的結果。而這在他看來已經算是最好的結局了。
    而墨淵和東華則站在不遠處,注視著這一切。
    隨著時間的推移,雷罰漸漸減弱。白止夫婦已奄奄一息,白淺也昏迷了過去。
    墨淵和東華走上前,墨淵看著白真道“事情已了,你帶著家人離開吧。”
    “多謝二位上神。”白真點了點頭,捂著胸口,難受的咳出一口血,接著他拿出來一個靈獸袋,將地上變成普通白狐的父母兄長和妹妹,收進靈獸袋中。
    接著他看向一旁的兩位嫂子,溫和的道“大嫂和二嫂可以去將你們帶來的嫁妝帶走,以後我們可能不會回來了。二嫂到時生了寶寶,若是不想養,就將其給我。”
    末書同白玄並沒有什麽感情基礎,她這些年之所以還在這裏,無非是因為這裏相對而言比較自由。
    所以在白真說讓她帶著自己的嫁妝回去,自由婚嫁時,她便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了。就是她的步伐有些許的踉蹌,這些年她雖沒有參與,但也算半個知情人。
    她不像她的前妯娌,知道不說,甚至還參與其中,隻是不多,因此也隻是被劈了兩下。
    安排好兩個嫂子,白真便強撐著將三個長和父母妹妹收起來,便慢慢的朝著青丘在走去。
    白真帶著一家狐安頓好後,沒多久,他的父母便相繼離世,白止和凝裳二狐本就資質不好,就連上神修為都是功德推上去的。
    可想而知他們衰敗得有多快了。他們兄妹正當年,所以身體還算可以,就是終其一生再也不能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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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安頓好後第二年,他的前二嫂生了,生了一隻普通的紅狐,然後他某天清晨打開院門,邊發現被放在門口的紅狐。裏麵甚至還有一張寫著它身世的紙條。
    看完,他便將其收起來,俯身抱起它轉身回去,給它準備食物去了。
    他現在住的這方小院,後院被他弄了個兩人高的帶頂的圍欄,裏麵住著他的兄妹四隻狐,現在又來一個,就是五隻狐狸要養了。
    前院,他則是種了一些蔬菜,順便還在不遠處圈養了不少小雞,現在他們都變成的普通的狐狸,那它們的食譜也要改變了。他自己可以不吃不喝,但為了養好身體,他還得種一些靈藥、靈植,自己配了吃,好在他跟著折顏的時候有學過一點,他這小院倒是也夠他們一人五隻狐狸生活。
    日子一天天過去,五隻狐狸在小院裏慢慢長大。紅狐似乎格外聰明,總是會在白真忙碌時,在一旁陪著他,還會幫忙趕趕院子裏的小雞。
    有一次,白真不小心在外受了傷回來,紅狐發現他回來後,竟趕緊叼來療傷的草藥,用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他,讓白真心裏很是欣慰和溫暖。
    這年冬天靠近人間的地方格外寒冷,白真擔心狐狸們受凍,便學著在屋中盤了柴火灶,又從外麵撿來不少自然枯死的木柴回來,並在灶前給它們一狐做了一個小窩。
    夜裏,他盤坐在灶前修煉,耳邊是狐狸們的呼吸聲,心中滿是安寧和無與倫比的踏實感。他知道,雖然失去了曾經在青丘的榮耀與富貴,但如今這樣平淡的生活,也有著別樣的滋味。或許,這就是他為家人曾經的錯誤付出代價後,上天給予的另一種補償吧。
    此後,他便就這麽守著這方小院,守著這幾隻狐狸,安穩的陪著它們度過它們的餘生。
    而作為普通的狐狸,它們的一生漫長又短暫,漫長是相比起別的普通狐狸來說,短暫是相對於他往後漫長的一生來說,是真的短暫。
    他的兄妹這一生都被他拘在家中,沒讓它們出去過,一個是怕找不回來,二一個是怕它們出去後被報複。作為他唯一的侄女的,紅狐在成年後,生了一隻小崽子。
    而他在紅狐離世後,便收拾行李,離開了這裏,四處遊曆去了。終其一生他都再沒回過青丘。
    哪怕他在某次曆劫遇到此生摯愛,他都沒能回去過,甚至在回去後,都未曾去找過他的愛人。對他來說兩人曾經在凡間相知、相遇、相愛過,共白頭過,這樣就已足夠。
    不過,這隻是白真往後餘生的經曆。
    ……
    說回東華、墨淵這邊。
    兩人自青丘分別後,便各回各家去了。他們一個忙著回去想辦法修複少婠的神魂,另一個則是怕自家閨女醒後找不到自己,而害怕的哭泣。
    隻是,在剛剛的雷罰中,四海八荒不少人都在天道的清算中,包括東華、墨淵和折顏三人。
    皆都受到了天雷的懲罰。三人中唯有東華還好一點,畢竟他因為揭穿了白止的算計,算是間接的救了不少生靈,天雷劈他的時候,順帶著給了他一些功德,但也隻有一些些,還沒有睡夢中的葉初得到的多。
    若說葉初得到的功德有碗口那麽粗的話,那東華得到的就隻有筷子那麽粗。
    而折顏和墨淵二人,雖說也被天雷劈掉了些修為,但他們因在整件事中也有一定的助力,並未受到太重的傷。
    折顏雖心疼自己被劈掉的修為,可也隻能無奈接受,誰讓他失了警惕之心,還讓人借著他的名頭在外胡作非為,毫無察覺呢!墨淵則是淡然處之,他本就心懷大義,這點懲戒於他而言不算什麽,相對找到少婠的神魂來說,這點懲罰於他根本就不算什麽,大不了就是閉關一段時間。
    但其他被天雷劈的人就沒有這麽好運了,有的修為直線下降,有的被劈回原形,還有的直接當場灰飛煙滅,渣都不剩一點的那種。
    天雷過後,留在桃林看顧葉初的折顏,則是一臉羨慕嫉妒的對著東華咬牙切齒,因為就這個時間裏她的修為隨著天道降下的功德而節節攀升,一度從上仙直達上仙巔峰,然後在快晉升上神的時候停了下來,她的神魂更是在功德的滋養下完全修複,甚至神魂和肉身已經相差無幾了。
    折顏就很羨慕東華,有這麽個女兒,才剛出生,就憑著自己賺了這麽多功德不說,還惠及東華這個當爹的。
    剛剛那幾道天雷劈的他渾身黢黑不說,他感覺自己身體裏的魔氣快壓製不住了,若不是葉初還在這兒,他都要關閉桃林閉關了。
    東華和墨淵分開後,直接來到桃林葉初的床前,他先檢查了一下還在睡覺的女兒,隨後才看向一旁坐著的折顏,在他對麵坐下,對著他挑眉,“被劈了幾下?你這魔氣就控製不住了?”
    “你以為誰都是你嗎?好運的有了這麽大一女兒不說,還沾光的得了點天降功德,我本身的功德就被偷了不少,剛剛幾道雷下來,又給我消耗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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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你羨慕不來的事兒,我這就帶她回去,你也趕緊閉關壓製一下,然後學著瑤光出去行善積德,積累功德去吧!”
    東華話音剛落下,葉初就從小床上坐了起來,她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奶唧唧的問道“爹爹,我們要回去了嗎?我還沒有摘桃子呢!”
    “嗯,折顏有點事兒需要閉關,所以我們先回去,等他結束閉關了我們再來。”
    “哦~”葉初聽後懵懵的點點頭,隨後放下小手,頂著一頭雞窩似得頭發看向她爹對麵的折顏,然後她好像看到什麽令人震驚的事一般睜大了雙眼,小嘴也跟著長的大大的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個大大的震驚體了。
    她’哇~‘了一聲,然後轉頭看向東華道“爹爹,折顏上神怎麽變得黑漆漆的了,我記得我睡著前他還是白白的!”
    “應該是他喜歡這樣吧!”
    折顏聽了葉初的描述後,一整個都震驚了,“葉初能看到我現在的情況!”
    東華挑眉,表示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嘛。
    折顏懶得看他這一副欠揍模樣,轉而對著葉初說道“初初啊,我這是被天雷劈了,所以才這樣。”
    葉初眼睛亮晶晶的,好奇地歪頭問道“那被天雷劈了會怎麽樣呀?折顏上神會不會痛?”
    折顏苦笑著摸摸她的頭,“會被劈掉些修為,也會有些疼,不過我還能扛得住,就是身體裏的魔氣快壓不住了。”
    葉初皺著小眉頭,一臉糾結的問道“可爹爹有給我講過,你們上古遺留下來的老神仙都是神魔同體的,那不應該是,是神,是魔由你自己決定嗎?所以為什麽你不能將魔氣轉化成靈氣供自己使用呢!”
    對於這點,她真的很疑惑,因為她是由東華親自孕育的,所以她現在也是神魔同體,當初她還因為這事兒問過她爹嗎,所以她爹簡單的給她介紹了一下。
    折顏愣了一下,隨即苦笑道“這魔氣和靈氣雖同存於體內,但要將魔氣轉化為靈氣談何容易,這其中的凶險難以想象,稍有不慎便會走火入魔。”
    東華在一旁點了點頭,“確是如此,這並非易事。”
    葉初聽後一臉天真的問道“可是將魔氣和靈氣轉化成靈氣,真的很簡單啊,你們為什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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