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龍膽花將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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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心淨土內,影浮於半空靜心打坐。
    雙眼緊閉,表情冷漠,但隱隱間的掙紮似乎不是作假,不斷吸收“消化”摩拉克斯贈予她的磅礴卻又有些衝突的力量。
    原本純淨無瑕的紫色雷電中隱隱有些許磐岩的氣息。
    但塵世間,七大元素本就難以共存,狂暴的雷自然會與厚重的岩起衝突,何況是魔神層次的力量。不談遊戲元素共存論)
    影隻能慢慢用雷電將其力量含有的岩給淨化,從中汲取一部分來溫潤靈魂。
    過程艱辛又漫長。
    而這裏的時間調度與外界又不一致,影不知道這過程持續了多久。
    在補缺自己的記憶中,影似乎也瞥見了這厚重的力量本身含有的思念。
    似歲月在岩石上的雨打風吹所刻下的印記,刻骨而銘心。
    一幅幅孤單的畫麵一一呈現於影的腦海裏。
    [抱歉,歸終…我來晚了。]是一聲輕歎。
    [千岩聽令——]是一語威嚴。
    [五夜叉一事,我心有愧,此世僅剩金鵬獨守荻花一帶……我自然不可讓其有所閃失。]是一心愧疚。
    [若坨,親手封印你……]是一抹痛苦。
    [岩之璃月……也是成長了啊。]是一臉釋然。
    [什麽時候能再有一場相會呢……]是一次回憶。
    畫麵中,印象裏受世人敬仰尊崇的岩神摩拉克斯始終是一個人。
    於曠野上沉默,於高天上宣告,於樓台前自言,於幽洞裏輕歎,於港口中感慨,於空桌旁低喃……
    看來,他經曆的……也是如此……
    果然…活得越久,背負的東西就越多麽……
    影腦海裏的記憶開始逐漸複蘇,從近及遠。
    回憶起了和旅行者的旅途,回憶起民眾們為真正的永恒而糾正自己,回憶起故人的離去,狐齋宮,千代還有姐姐。
    回憶起為報笹百合戰死之仇親手斬滅奧羅巴斯,回憶起稻妻逐漸的繁榮,回憶起七神的聚會……
    直至一個小小的“稻妻”在魔神戰爭的土地上真正建立……
    似乎漫長的千年歲月僅是呼吸之間便可以全部體會。
    可誰又會真正把“平凡”二字來草草概括自己的一生呢。)作者除外。)
    然而,異變突生。
    [你和她一樣,都要死在我手裏……]
    修補的靈魂邊緣出現了些許莫名的黑氣。
    而來自王獸的靈魂腐蝕到現在便開始露出獠牙。
    它早已匍匐已久,在這漫長恢複中它也不斷積攢自己的力量。
    [■■的力量豈是你們想逃就能逃的?]
    無數黑霧彌漫在影的靈魂周圍,不斷破壞並蠶食著影那極其脆弱的靈魂。
    在影靈魂身邊,一道細小的黑色狼戲謔道。
    [接觸了我們,就得有加入我們的覺悟……]
    [反目成仇,我們最喜歡了——親眼看到那時候的你殺死這方世界你一切熟悉的人……你親手覆滅你的子民,埋葬你的國度,屠殺你的朋友,你的愛人……]
    “啊——”
    這股反噬讓影直接狼狽地倒在地上,撕裂靈魂的痛楚讓影不禁失聲嘶喊。
    邪惡的低喃不斷在腦海裏環繞,那種窒息感如同拖入深淵之中,無法尋找光明。
    強大的惡意鑽入自己的意識裏,想要篡奪自己的意識。
    熟悉的記憶又眼睜睜的看著消失,痛苦中,影無力地看著那些溫馨的,沉重的過往畫麵如同玻璃一般碎裂開來。
    而邪惡,暴虐的情緒不斷湧現。
    加上那道邪念所說的,一股恐懼和憤怒從心裏浮現。
    異界的力量如此詭異……它們在覬覦這世界……可天上的存在為何遲遲不做出行動?
    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對我的國度的子民下手的,更不會對神子她們!!
    而我在的一天,稻妻永遠不會亡!我是他們的神,如今唯一的神!
    怎能這樣,得而複失……
    竭盡全力,影顫抖地起身,祭出夢想一心沒有絲毫猶豫便往自己的靈魂一斬。
    若不這樣做……遲早會被這個東西給腐蝕殆盡的。
    她不敢任由這黑霧繼續侵蝕,趁一切還來得及……
    寂滅的雷斬斷一切,灰燼之中欲求得一絲生機。
    [岩!]
    感受到身邊那股古老不可琢磨的偉力,影也是迅速做出決斷。
    將那一大半的被黑氣給侵蝕的靈魂切割開後送入如同絞肉機一般的純粹岩能量中去,影便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如今,附著於影體內的靈魂是原來的不到一半,而且還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消散。
    自己的姐姐也是這樣……
    難道,我也要步入後塵嗎……
    抱歉啊…各位,又拖後腿了……
    或許,我真不適合當一位合格的神明吧。
    ……
    與此同時,稻妻土地上雷電的力量,在逐漸減弱。神櫻的色澤有些黯淡。
    緋櫻樹下那些由雷電力量聚在一起漂浮空中的緋櫻繡球也在快速凋零散落開來。
    曾經由神明親自封印的各種邪祟怨靈的陣法,神龕的力量逐漸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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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平息不久的稻妻的土地上那些禍患之種又開始暗中滋生。
    這似乎都預兆了一個不好的事情。
    神明之權能偉力正在減弱。
    ……
    [關於稻妻與須彌外貿交易的政策提議]
    [關於稻妻幕府與珊瑚宮的一國兩製起草議案璃月提供的方案)]
    忙著處理公務的將軍一時間也察覺到了稻妻土地所發生的異動,隨後電光一閃,來到天守閣門前,臨走前向那群奧詰眾冷聲告知:
    “在我未來之前除我先前認定的人,任何人都不得入內。”
    隨後化成一道雷電飛遁去往影向山。
    “屬下明白!”n
    “常道恢宏,鳴神永恒!”n
    俯身低頭,帶著畢恭畢敬之心,他們開始部署更加嚴苛的戒備。
    ps:之前說的設定,作者就不再贅述了)
    ……
    “不妙!”感受到附近自己另一股伴生力量的異動,鍾離神色一凝。
    “!!!”
    粉色的狐耳猛然一動,神子立刻停止了對旅行者的獎qin)勵fan),目光直接和回頭的鍾離默契對視一眼。
    [走!]
    一道金光和紫光閃爍屋間,隻剩旅行者和綾華尚且溫存。
    “???”看到他們似乎有什麽急事……是發生什麽不好事了嗎?
    “既然都走了,不妨做點有趣的事情…”漸入佳境的綾華輕挑紅唇,眼裏的愛意絲毫不減,反倒是變本加厲地跨坐在旅行者的身上。ps:大舅哥早在阿忍帶走一鬥的時候就離開了。)
    而虛弱的旅行者如今無法感知外麵那細致的波動,而綾華,身為一個普通人,何況現已入……有什麽心思來閑顧其他呢。
    ……
    “影!!”閃入一心淨土內,八重神子恐慌地看著那倒地的紫色身影。
    前幾天才遇見的噩夢,如今又要重現?
    不行,不能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除了你,在稻妻我一無所有……
    百妖逐月,櫻下集會……都隻能在記憶中了。
    別再離開了……
    “封!”起手劍指印,鍾離操控影旁邊的那股金色力量欲將那股被汙染的靈魂鎮殺。
    “不!!摩拉克斯!!”淒厲的聲音在嘶嚎著,隱隱中能聽到影的聲音。
    “影!!!”神子向前撲去,被鍾離攔下來。
    “那股被分割開的靈魂已被侵蝕了,無法挽救……那部分影的靈魂已被它們給墮化了。”
    “隻能是影如今體內的部分靈魂尚可拯救。”不再多言,鍾離操控那股能量,運用權能將能量裏的靈魂碾碎。
    “那也是影的一部分啊!真的沒救嗎?”幾天曆經如此連神子都有些束手無策的事,她如今也有些崩潰,可現在能給她幫助的也就同影一樣的古老存在——岩神摩拉克斯罷了。
    “我也想救…可真的沒有辦法啊……”回憶起500年前的那場大戰,場景又是如何相似。
    異界的力量如此詭異,就連那時的他都束手無策。
    在此500年間也沒有絲毫頭緒,居於一隅之地的他哪怕尋遍大陸也找不到任何破局之法。
    莫不成隻能借助世界之外……
    可現在,你我都是這個籠子的鳥啊無法掙脫飛躍。
    聽到鍾離那萬千無奈下的最終回答,神子也是一愣。
    知道在此力量層次神子幫不上什麽忙的鍾離也是暗歎一聲,然後安慰道:
    “你去看看影的狀況,等我處理此事即可。”
    “……”沒有說話,神子身體紫光一閃。
    一頭碩大的粉白色三尾狐顯現出來。
    現真身的神子輕輕走到影身邊,緩緩趴下,而後用力量小心翼翼將昏迷的影引入自己身邊。
    影那無力的上半身脆弱地躺在巨大的狐狸身體側,沒有絲毫生氣,連呼吸都沒有。
    神明呼不呼吸影響不大,隻是下意識的習慣而已。)
    神子施用白辰一脈的秘法,額頭的那個花型紋飾冒出亮光,妄想修補那影支離破碎的靈魂。
    卻隻是杯水車薪,螳臂當車啊。
    魔神的靈魂怎會如此輕易恢複。
    煉金有一言:煉金本質為等價交換。
    即使可以憑量變引起質變,可神子那微量的量如何彌補這巨大的鴻溝呢。
    終究是自欺欺人而已。
    見到影那靈魂沒有絲毫好轉並且仍以緩慢的速度繼續消散著,神子此刻也是放下了所有偽裝。
    沒有往日的千狐百媚,運籌帷幄,處身世外之中的慵懶自信之態,而是真真切切褪下所有防備的感傷。
    “不……影……”唯有斷續二字和眼淚如雨,以及那不曾動靜的紫色靚影如同沉默的龍膽花不再開放。
    僅剩鍾離一人仰頭看那沒有顏色的天空。
    “有我在……”
    “會變好的。”
    深邃的瞳孔裏,無法看清他的真正的心緒。
    或許對於岩神,藏匿感情,給予承諾。
    是一個很好的借口吧。
    在一切大事背後的他,能承受多少呢?
    對別人所開口的一聲聲令人安心的答複,已經持續了數千餘年啊……
    時間過的這麽快麽……又有故人要離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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