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對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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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籟島,淺籟神社。
    八人一來到這裏,生物腐敗糜爛的臭味撲麵而來。
    凝固的血濺射在草地上,寒月照射下透出詭異的紫光,令人發寒。
    斷體殘肢,一片狼藉,宛如一片煉獄。
    死的生物幾乎都是貓。
    因為這裏除了三個人類,也就隻有同靈和未同靈的貓了。
    “兩個冒險家,一個雕工……那個神社裏的貓……叫寢子?……”
    “嗯……都被屠了,手段殘忍,是虐殺。”
    “……”一時間,眾人無言。
    “……走吧,敵人有點麻煩。”
    “「林」,處理一下。”
    聞言,那個沉默的綠發少年立下術式,將這裏封印,而後緊隨他們的腳步。
    ……
    要說稻妻那裏劍客武士浪人多,曾經是八醞島,而今則是九條陣屋處。
    沒了戰亂,倒也不必像曾經那般求生避死。
    再說,許多稻妻幕府軍的熟人好多都是因走投無路,而踏入浪途。
    沒有什麽犯罪前科,他們還是很願意接納那些劍客的。
    求劍求道,亦求溫飽。
    然,越發接近的不安,讓這裏的環境再次變得高壓。
    有什麽強敵欲從八醞島的方向襲來。
    隱隱中的雷鳴電閃碰撞聲讓人心悸。
    “大地在膽顫。”一位瞎了眼的岩係神之眼的老頭,按著大地。
    感受大地心髒的共鳴,好比石崩天墜,讓他不安。
    “風,是西風……還有一種邪惡的氣息。”一名風係神之眼的劍客說道。
    “準備迎敵吧。”一位頗有聲望的老將,擦拭了手中的刀,腰間的雷係神之眼正閃爍紫色的光芒。
    雖不明白,為何原因,但多年的經驗讓他知道前方不是什麽善茬。
    “嘭——”
    突然極目遠處,一個衝天的火光從山裏冒出。
    紫色的雷蛇以及紅火的蘑菇雲一下子照亮了眾人嚴陣以待的臉龐。
    那個方位……
    “那裏?踏韝砂?禦影爐心炸了!!?”
    “等等,那個人是……”
    巨山陰影處,一個渺小的人被一團團黑壓壓的東西追逐。
    邪惡的氣息,不需感知便可以察覺到。
    “那個人是……”
    “劍客流藏淞?!”他的一位敗者立刻認出來了。
    “他還帶著一個人。”
    “踏韝砂總負責人——澤維爾。”
    “那股陰影……”
    眾人旁邊,尚且吐著煙槍的吊兒郎當的一個戴著麵具的不起眼劍客,看到那股鋪天蓋地的陰影。
    刻骨銘心的回憶刹那湧上心頭。
    充滿血絲的眼睛瞬間一縮,鐵製煙槍落在地上,聲音刺耳。
    “那…那是……”
    靈魂裏麵的記憶永遠不會忘卻。
    曾誤闖鶴觀最南端,百人團同樣被那股黑暗包圍,最終以九十九人舍命相拚的代價下,自己斷了手臂,毀了麵容,才逃了出來。
    那股絕望感……
    “500年前的漆黑獸潮……”
    “獸境狼群……”
    “來了。”
    帶著深深的恐懼,那劍客的手在發顫。
    ……
    黑暗的獸群緊貼著自己。
    流藏淞一手提著那早已被嚇昏過去的澤維爾。
    誰知道那兩個神明打鬥遁入黑雲不久後,原本本該安寧的踏韝砂又響起了異動。
    後者打開門,一瞬間同正在大肆破壞侵略漆黑的獸群對視。
    一眼萬年。
    那股沒有絲毫收斂的瘋狂與噬殺一下子讓沒見過什麽大場麵的澤維爾一下子昏死。
    好在那老劍客,及時趕到。
    ……
    “真是刺激啊哈哈——生死之間的距離!!”
    曠野上,老劍客壓身疾奔,身後的狼群窮追不舍。
    月光照在自己的背,流稍微瞟一眼,就能看到身後周圍那黑壓壓的獸影。
    自己也去過一些危險的地方對抗過這些狗。
    可實力對比一下,這些狗真的像是一些狗崽子而已。
    要速度沒速度,要力度沒力度。
    可能是它的“狗媽媽”萎了吧。
    也對,狗玩意控製一個神明,還得意起來了。
    想到那個宛如小醜發言的麵容,老劍客也是心血來潮。
    索性直接往緊追在自己腳後跟的一個獸境獵犬來了一個短暫的致盲加嘲諷。
    “he——tui~”
    “u……”那狗也是一下子反應不過來,而後被後麵洶湧的黑暗給踩踏。
    一時間,隱隱的哀嚎不斷。
    沒必要害怕,做劍客這一職業,就得接納死亡。
    當然他的實力雄厚,在死前可以給足夠多的客戶來一個死亡訂單。
    對了,自己殺的東西讓往生堂接一下業務,這不蒸蒸日上。
    聽說那個岩神在往生堂被一個小姑娘指著鼻子牽著走啊。
    ……
    反觀另一邊,沒有老劍客那般快意恩仇,笑談生死。
    “快——迎敵!!!”
    “咚咚咚——”
    戰鼓動天,印有雷電三重巴紋的軍旗衝鋒陷陣。
    身邊,是出生入死過的同袍,而對麵,則是有血海深仇的獸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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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時間,高昂的鬥誌讓他們壓製了內心的恐懼。
    “原來是這些畜生啊,我還愁著500年前的仇報不著呢。”<反轉了!”
    “來,讓這些狗玩意嚐嚐我們大炮的滋味!!!”
    “哢哢哢——”
    平息已久的神居島崩炮,不再指向人類。
    厚重的古銅聲緩緩轉動,宛如一道美妙的音樂。
    “讓這些畜生感受真理——”
    “三,二,一…開炮!!”
    “嘭——”
    “嘭——”
    “嘭——”
    三處方位的大炮隨著一聲聲巨響,硝煙彌漫,還帶著紫色的光。
    以優美的姿態宛如天使一樣,將那片黑暗點亮。
    ight it up!!!
    冷風吹,將他們深處潛藏的憤怒與仇恨激發出來。
    稻妻曆史上記載的「血至天守,天下無光。妖怪盡亡,國度盡殘。」的血淚,必將百倍償還!!
    “起手百隻。”
    一位劍豪,呼嘯雙刀,迅風驟起,將殺意湧現,肩膀處的風係神之眼釋放青風,助之殺敵。
    “嗬——老子一千!”提上闊刀,岩係神之眼的厚重,讓這個虎背熊腰的老者大步流星,跨步地裂,如一頭洪荒猛獸。
    “風惜,次岩……可惡,不能讓他們搶先了!”同樣擁有神之眼的眾多劍客幕府將領,一一拿起武器,向那黑壓壓的獸群殺去。
    為國而戰,是從軍者畢生之願望。
    “諸位,殺——”
    “殺——”殺聲震天,如同索命厲鬼。
    今日就要將那屈辱的曆史洗淨,讓先輩在天之靈見證。
    稻妻人,亦有實力抵抗,去斬殺那些覬覦我們的敵人。
    鳴神島,休入半步!
    “常道恢宏,鳴神永恒!!!”
    凡人的大戰開始了。
    ……
    鎮守之森。
    “凱瑟琳?!還有大家……”
    幽道內,旅行者一行人看到前方莫名來了許多城內的人。
    而在隊伍末尾隨的的正是凱瑟琳以及幕府官兵。
    “好久不見,旅行者,還有白鷺……”
    “大小姐,終於找到你了……哎喲,可算是安心了。”
    人群裏,一手搬著貨物,一手舉著火把的托馬看到旅行者身邊的綾華,想哭的心都有了。
    失蹤了好幾天,加上不久前家主大人急傳的關於八重神子大人的消息,這妮子的消失,差點把神裏家給鬧翻天。
    “家主大人急得要死,你哪去了…算了,避難要緊,快點和早柚她們一起走吧。”
    狹小陰暗的林道裏如此擁擠的人群,托馬也不敢再拖下去,催促著綾華。
    “大家…這是怎麽了。”
    道路的隱隱火光跳動延伸至森林深處,是官兵們點的火炬在引路。
    旅行者看著稻妻城的民眾都一齊往影向山的方向趕去,他們異常的行為也證實了自己心裏的不安是真的。
    “沒時間解釋了,要不旅行者你也一起吧?”托馬看著旅行者那有些憔悴的身體,殘留的傷疤隱隱可見,他有些擔心。
    “不,不……我還有更多的責任……”
    “我……”旅行者還想回絕著,突然,人群裏,一道極其富有標識性的聲音傳來。
    “責任——”
    “就憑現在的你?”
    此時,遠處的人群在拚命往外擠似乎在避讓。
    果然,隨著那聽不出感情的話響起,不一會兒,一個粉色的倩影從中走出。
    往常的宮司巫女服裝,可火光中,她眼睛裏帶著疲憊,以及深藏的絕望讓大家一時間停止了竊竊私語。
    “八重神子……”旅行者啞然。
    “給你兩個選擇。”
    “和我們躲避接下來的災難……”
    “或者滾回其他國家,永遠別回來。”
    給對方的選擇沒有像給芽衣說的那般平淡,而是帶有真正的絕情與冷漠。
    “你!”神裏綾華剛想反駁,卻被她那股帶著殺意的狐瞳給止了聲。
    “哼……”抬起左手,寬袖下一道紫色的靈狐竄出來,然後圍著一臉戒備的綾華繞了幾圈。
    “果然……又出事了麽……”
    有些裂痕的靈魂在緩慢修補,就連身體上各個部位都有暗傷……
    等等,那裏……
    你們居然!!?
    一股極其強烈的憤怒從心裏噴湧而出。
    呼……
    “托馬是吧,我命令你把她帶走。”
    八重神子沒有感情地盯著眼前的二人。
    聞言,托馬也是連忙答應。
    畢竟這段時間的八重宮司大人,和曾經相比簡直判若兩人,小小的社奉行家政官,不敢違背,更不敢得罪。
    “失禮了,大小姐……”
    似乎察覺到一些端倪,放下貨物的托馬也是趕緊抓住一旁愣神的綾華的手臂,舉著火把連忙向神裏屋敷的方向去。
    “旅行……”驚慌之中,綾華回頭隻能看到八重神子和旅行者對峙的畫麵逐漸被人牆給擋住。
    想要掙脫,可自己的實力早就跌如穀底,就連運用神之眼的力量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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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消失在人海。
    ……
    “還看著幹嘛,想被我這妖怪吃掉嗎?!”回眸,妖瞳顯,一股可怕的紫色狐狸在她背後顯現,而她的後麵,三個狐尾。
    可怕的眼神,像是真的要吃人。
    真當我給人類的一麵全是善意的嗎?
    坡上原本緩慢前行以便看戲的人群一下子加快了許多。
    很快就消失在森林裏。誰都怕死,誰都不想惹如今稻妻明麵上最強大的妖怪。
    隊伍帶來的火光源逐漸消失,旅行者此時所處的環境再一次變得昏暗漆黑,因為此時的月光已被烏雲擋下。
    “如此危機,你倒是和一個凡人恩恩愛愛起來了……”
    黑暗裏,那個泛著紫光的狐瞳以審訊一個犯人一樣看著旅行者。
    “那是意外,我那時也被……”
    “嗬嗬,繼續演——”
    “算了,我還得去八醞島找芽衣……”
    不想和這個逐漸與他對立起來的女人廢話,眼下要緊的還是找到芽衣。
    “她……”聞言,神子反倒笑了起來。
    “看到現在稻妻的狀況麽……”
    “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邪雲蓋島,地脈近毀,災厄又起……
    500年前的悲劇,又要上演嗎……
    突然遠處天際雷光衝天,狂暴的黑色雷電與紫色雷電形成一道巨大的雷龍卷。
    一時間閃白了整個天地。
    一瞬間的天地閃亮,旅行者的眼睛裏折射的是那宣泄狂暴之力的雷電。
    不一會兒,那震耳欲聾的雷聲傳至鳴神島。
    如同將旅行者的靈魂狠狠的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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