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河。
    “昨晚的動靜你們感受到了嗎？”
    “這麽大動靜，死人都會震醒的！”
    “是啊是啊，別說上城區了，在下城區爆炸擴散產生的威力，現在好多人都進了醫院。”
    一處過道裏，幾位衣著有些舊的灰河居民在談論著昨晚的大爆炸。
    “對了，你家先生最近怎麽了，是不是得病了？經常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聞言，那個年過三十的婦人也是有些無奈，說：
    “誰知道呢，之前我帶我家丈夫在阿蕾妲醫生那裏做了個檢查，她也查不出什麽問題，隻能歸結於工作勞累，再者就是提醒我去上城區的正規醫院那裏在做一次全方麵的檢查。”
    “你陪他去了嗎？”
    “我們倆都不想去。去醫院做檢查不用錢啊，萬一查出個大毛病，天價的醫藥費不僅會壓垮我們這一家子，即使不去，這個病也會像個大山一樣壓在我們一家。索性不查，待病自己來就行。”
    出於現實，婦人說出了當今灰河大部分家庭對於檢查看病的看法。
    “有些病可是拖不得的啊。”
    “可有些醫療費我們是付不起的啊，有什麽辦法？”
    ……
    行走在昏暗的灰河裏，旅行者一直在偽裝成一個樣貌服飾與灰河接近的少年，一直在暗自打聽各種消息。
    作為楓丹廷裏最為魚龍混雜的地方，細心一點，就可以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
    “這個東西，你哪裏偷來的？”
    一處典當鋪，一位看著就顯得有種刻薄貪財樣的瘦高戴著單片眼鏡的中年男子，用放大鏡打量著手上那裝飾著藍白色海露花有著如水玉一般手感的發卡。
    如老鼠一樣的眼睛不露痕跡地瞥了那個比典當台高一個頭的小孩，隨口問道。
    “哪是偷來的？是我運氣好，在幫助一位上城區的貴小姐後，她給我的禮物。”
    以一種不同於孩童的天真，彥葛爾帶著一種諂媚的語氣，臉不紅心不跳一本正經道。
    但知曉這個小子的經曆以及性格，那個男人對於彥葛爾的話，並不在意。
    幫助？沒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他隻負責典當交易，對於好貨來源的渠道途徑，是好是壞，他不負責。
    “那……凱裏特，這個東西它值多少？”
    對於凱裏特對自己的不信任，彥葛爾也早已司空見慣了。
    場麵話，客套話還是要有的，這種不太光彩的手段搶來的東西，還是要有一套說辭去修飾的。
    他的目的，不為別的，就是想把這個從那安婭手裏搶過來的寶貝去換錢。
    灰河的人是不配擁有這種上城區才配佩戴的東西的。
    “這個發卡上的海露花，並不是璃月沉玉穀裏的玉雕刻而成。”
    “你所說的價值連城，誇大了。”
    凱裏特實話實說，打碎了彥葛爾那想要以一物得富貴的願望。
    “你別騙我！凱裏特，楓丹人不騙楓丹人，灰河人不騙灰河人！！！”
    帶著莫名的警惕，彥葛爾眼疾手快，奮力一跳，一把搶過凱裏特手上的發卡。
    “小小年紀，防備心倒是比一些大人還要高。”對於彥葛爾的舉動，凱裏特沒有生氣，而是慢悠悠地講述著。
    “你可以找上城區的那個「博蒙特工坊」老板，伊絲黛萊鑒定一下這發卡上的海露花是不是萃凝晶打磨製成的。”
    “不過…鑒定費一萬摩拉，你是願意白花一萬摩拉得知它就是萃凝晶後在灰溜溜來我這裏當，還是直截了當的現在換。”
    “我也可以告訴你，雖然是萃凝晶打磨製成的，但這部位可是萃凝晶的核心。”
    “在適合的光照射下也會散發出和海露花無異的彩色色澤，價值雖比不上同等玉質，但一百萬摩拉的價值還是有的。”
    “……”聽到凱裏特那循循善誘的話，明知有些刻意，但彥葛爾還是對他的話裏那誘人的一百萬感到渴望。
    這種灰河的典當鋪，他也摸清了底細，雖不至於抽筋拔骨，但吸當主一口血還是有的。
    相比上麵正規渠道，上城區的不但要檢查貨物的來源，典當人的身份年齡，資產情況……
    這裏，是唯一的在彥葛爾看來，可以不顧當者身份，貨物髒淨，可以放心交易的地方。
    “一口價，一百五十萬摩拉。”
    “成交。”
    沒有絲毫猶豫，凱裏特直接答應了彥葛爾那比原先要高出很多的價格。
    聽到凱裏特演都不演，直接答應自己的話，彥葛爾臉都綠了。
    本以為他是賺了，實則是虧透了。
    “貨。”伸出手，凱裏特帶著莫名的笑容。
    可惡，被這老登擺了一道。
    但交易已經進行，若是自己中途反悔的話，典當鋪旁那佩戴神之眼的幾位壯漢可就會鬧騰了。
    有些難堪地將手裏攥緊的發卡遞給了凱裏特。
    後者一接，發現彥葛爾的手還沒有鬆開。
    “嗯？”凱裏特表情一頓，與此同時，旁邊一直在坐著監視這典當的幾位大漢也是慢慢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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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不情，萬不願，彥葛爾隻好鬆開。
    東西拿在自己手上，凱裏特眉頭一舒張，原本緊湊的八字眉變成平躺的兩個一字，顯得極為滑稽。
    將發卡放在特製的盒子裏，再走進當鋪內部，過一會兒。
    凱裏特手上，是一個輕巧的盒子。
    “轉金紙的費用十萬摩拉，加上特地掩蓋轉金紙額度的掩金盒費用三十萬摩拉，轉金紙裏是一百一十萬。收好，財不外露，可別被某些家夥盯上了呢。”
    以一種頗為詭異的說教語氣，凱裏特將小巧的盒子遞給了抑製不住自己開心表情的彥葛爾。
    “某些家夥……也指這幾位麽？”
    彥葛爾立馬搶過盒子，打開查看，然後將事先準備的血液往這無主的轉金紙上一滴，確認了裏麵的額度和這老登所說無異，便火速地將它裹在衣服裏。
    然後他原本的笑容迅速收斂起來，警惕地掃視這一旁坐在座位上的幾位戴著神之眼，凶神惡煞的壯漢。
    “嗬嗬，警惕心倒是挺強的。”
    看著彥葛爾在灰河摸滾打爬練就的一身比他年齡都要大了不知多少的警惕心，凱裏特笑了。
    “放心，我這當鋪，隻當，不會做那種「售後服務」的。”
    “你最好是。”
    有些陰毒地看著凱裏特，彥葛爾甩了一句話便轉身迅速離開。
    “哼哼……”看著那比同齡人快了不知多少的小子，在這混亂的地方練就了一套屬於自己的生存法則，凱裏特倒有些欣賞他。
    “老板，那小屁孩，要去處理嗎？”看著過程裏對誰都是一副不信任，表情令人不爽的小子跑走後，一位壯漢起身問道。
    “慢慢來，這小子可是個潛力股。一旦他有了神之眼，甚至可以反客為主。”
    “這種客戶，應該小心對待，他未來的價值，可遠比現在的他身上擁有的摩拉大多了。”
    “屬下愚目，老板高見。”
    ……
    就在彥葛爾走後不久，一個人來到了那家當鋪。
    “老板，可以當物麽？”
    正喝著茶的凱裏特看著台前不知何時出現的神秘少年，差點被嗆死。
    而一旁，那些壯漢也是發現了那個不速之客，連忙起身，不約而同地圍住了他。
    “停——”擁有諸多見識的凱裏特一眼就知道這個突然來到自己麵前的陌生人不是一個善茬，怕是自己的手下都不是對手，隨即立刻喝止。
    聞言，那些壯漢也是立馬回到原來的位置。
    而那神秘人，對於那群擁有神之眼的壯漢卻對一個沒有神之眼，沒有任何實力的男子唯命是從的樣子也是起了興趣。
    “這位客人，有貨好說，有貨好說。”
    和之前對待彥葛爾漫不經心甚至有些居高臨下的態度不同，此時的凱裏特則是一副很通情達理，和善的樣子。
    外表年齡，可不是衡量實力的唯一標準，那些隻是針對普通人而已。
    憑借他識人多年特有的直覺，一旦這個少年翻臉不認賬，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會是他的對手。
    “方才和那孩子當的東西，拿出來看看。”
    “好嘞——”
    對於這個少年的話與自己典當鋪的規矩起了衝突，但凱裏特依然不敢表露出一絲不喜的樣子，反倒低頭哈腰著，從櫃台裏拿出一個盒子，恭恭敬敬地呈在櫃台上。
    打開，赫然是之前彥葛爾換的那個海露花發卡。
    “這東西，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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