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雲……
    這位在新聞報道中如同瘋子傻子一樣的存在。
    初來給人印象可能隻是乖張，古怪。
    可旅行者今日一見，卻無新聞那般描述的張揚，目空一切。
    反而有予人一種輕鬆健談之感？
    “旅行者先生，看樣子你是從那些隻言片語中知道我的一點消息……”
    “嗯……這個世界的新聞報道，挺具有迷惑性了。字裏行間的主觀臆斷，不比我那老家差。”
    作為璃月最具有爭議性的人，絕雲對於自己的那些種種事件是否會成為人們飯後談資，對自己的嬉笑怒罵，並不放在心上。
    他們兒戲的語言攻擊，自己就免疫了。
    “倒是旅行者先生，可不要被那些話給迷惑了啊。”
    “這個世界……老家？”
    “你的身份……”
    聞言，旅行者似乎查出一些端倪，結合他能記得自己的話，絕雲的身份大有來頭。
    可看著他平平無奇，和凡人無異，沒有像大慈樹王，雷電芽衣那樣的魔神位格氣息……
    “全世界都忘了你，可我還能知道你，那我身份有些特殊，也是正常得很呐。”
    絕雲笑了笑，話語雖然勁爆，但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我就不隱瞞了，我不是這個提瓦特的人，那棵樹對世界的重啟對我沒有效果。”
    “我還記得你，有關你的一切事跡。”
    “喏——”
    “這本冊子，可是詳細記載了有關你的記錄——額，抱歉你可能看不懂，這方塊字，是我那老家的。”
    絕雲從衣服裏取出一本冊子，遞給旅行者。
    旅行者接過，卻看到上麵的字體和提瓦特的字體完全不同——方方正正的。
    “需要我翻譯一遍嗎？”
    絕雲伸手問道。
    “可以。”
    ……
    又是這家夥……
    派蒙看著這黑發男人耐心地指著上麵的方塊字體符號給旅行者翻譯，表情認真。
    上次和他坐在台階上的初次碰麵，一頓莫名其妙的交談後，離開時，他那一腳踹翻別人自行車然後將轉金紙甩在別人臉上的炸裂畫麵還曆曆在目。
    派蒙看不透這個男人。
    靈魂和普通人無異，沒有什麽出彩的地方。
    唯一的特殊之處便是身上似乎有一股這片大地氣息相似的力量。
    岩神的力量嗎？
    行事古怪，且疑似提瓦特隱藏富豪，能和岩神扯上關係，身份也是如霧般琢磨不清。
    何況還知曉旅行者的身份，那個委托也是邪乎得很。
    100億摩拉的報酬，除了帶七七平安回來，最終目的是要讓旅行者解決璃月如今的混亂。
    哎呀，好亂，不想了！
    還是吃喝玩樂適合我，動腦筋的事讓那家夥去想吧。
    ……
    解決龍災，鎮壓海上魔神，平定稻妻內亂，阻止須彌造神計劃，解決楓丹預言……
    大的事情和妮露，芙寧娜她們說的相差無幾。
    貌似還有別的，打敗愚人眾末席「公子」，戰勝愚人眾執行官「女士」……殺死覬覦稻妻的異界之狼，同愚人眾的「公主」……都是流傳內部的，像妮露這種普通人是不知道這些信息。）
    “真……是我？你說的，都是真的？”
    幾乎無一敗績，饒是旅行者都有點不相信。
    “假的我記錄幹嘛，又不是寫我的。”
    絕雲笑嗬嗬道，對這少年，以前很憧憬，如今一見，反倒相見恨晚。
    或者說，能親眼見到有這麽強大的實力倒沒成為祖國人，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絕雲都很尊敬。
    他都不敢想自己要是有這麽強的實力還那樣事事行善依德——提瓦特還是過於城市化了。
    所以，旅行者這種強而善者，他很欣賞。
    “如你所見，你的過去，就是這麽傳奇。”
    “在這提瓦特，我自詡見過很多天才，但一對比，謔，一目了然咯。”
    聳了聳肩，絕雲開心道。
    你就是這麽牛逼啊。
    “……”
    沉思一會兒，旅行者開口：
    “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那你是……”
    “你那不是知道我的身份嗎？”
    絕雲挑眉，笑著。
    “放心，在之前的世界裏我也不過是個不起眼的人而已。以前規規矩矩的，哪像現在啊，像這樣敢在老家越線我這不是活膩歪了？”
    “曾經的物質，權力，信息三者構築的生活，可這提瓦特多了一個淩駕一切的「實力」……”
    “以前的觀念什麽的……我既然在這不就隻能遵循適者生存嘛。”
    “……”
    短暫的沉默，旅行者想要從這男人的話語揣測出別的意思。
    在曾經的世界都籍籍無名的人，到提瓦特卻能夠如此特殊……
    “嗯，看樣子你很疑惑，借用鍾離先生的話來說，我這種高位格世界的人來到低位格的世界裏，沒準會引發一些奇怪的效應？”
    聽到熟悉的概念，旅行者稍微懂了一點。
    “嗯，差不多是這樣，隻是身份特殊外，我和普通人沒什麽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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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絕雲解釋著，看著天上的浮雲，神情有些感慨。
    記得初來乍到，那時候，自己活的那叫一個窩囊。
    野外的險惡以及人心的險惡……所有喂給自己的教訓，是實打實的。
    “旅行者先生，我問你，這提瓦特善多還是惡多……”
    眼裏浮現出往日那種種不堪入目的畫麵，一個現代人摸滾打爬倒是被這兒的土著認成變種的丘丘人……夠滑稽的。
    絕雲收起了感慨，表情也不似之前的平和，倒是有幾分認真。
    邀他來並非有求於他，隻是想知曉，他對那些事情的看法。
    同則喜與共，異則各自為謀。
    “你問這個幹嘛？”
    “因為這個世界的觀念和我老家那裏很像，但由於「實力」的因素在根本意義上又有些不同。”
    “所以我想問些極端的問題，等個極端的回答，這在老家我想而不能的事情。”
    見到旅行者和派蒙一頭霧水，絕雲笑著說：
    “都說人心難測，可我發現這個提瓦特似乎有著可以洞察人心的手段……是嗎？”
    “洞察人心……”
    旅行者喃喃著。
    截止目前，他還猜不透絕雲的心思。
    見狀，絕雲悠悠道：
    “聽聞那天，楓丹的預言解除後，發現還有少部分被溶解的人沒有回來。”
    “在楓丹官方的解釋中道，除了極個別因不幸被溶解的神之眼擁有者，其餘的都是窮凶極惡之輩。”
    “或者說，隱天瞞地的險惡之人，都被清算了……”
    說到這裏，語氣有些輕，絕雲低頭看著腳下自己的陰影。
    “若是以前，我還質疑，可如今，我是深信不疑。”
    “各種奇思妙想的力量的世界，知曉人心，知其險惡，似乎不是件難事……”
    在他眼裏，他似乎看到自己的影子在張牙舞爪，心裏的思想在迅速放大。
    最終，嘴角勾起張揚的笑容，抬頭，直勾勾地盯著旅行者，表情有些狂熱，雙手握住旅行者的肩膀。
    “嘿——旅行者，您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此刻，絕雲語氣極其激動，表情有些抑製不住的欣喜與瘋狂。
    “將邪惡之人徹底扼殺在搖籃裏，這種在老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在這裏……並非不可能的事情！”
    “百善有一惡，善便會被汙濁……”
    “這道理大家都懂……”
    在旅行者眼裏，此時的絕雲表情有些可怕。
    但似乎注意到旅行者對自己反應的蹙眉，絕雲依舊那樣癡狂。
    都說可怕的是人心，可人心一旦可視……
    從未知到已知……
    那就不可怕了。
    所以，他腦海裏一直埋藏著一個聽上去無比瘋狂的想法。
    或者說，每個人在某個極端時期都會有的一種念想，可在那時，每個人都知道，這種念想不可能。
    但眼下，那楓丹上演過的便證明……
    這念想，可以從不可能轉化為可能了。
    一旦達到。
    功在當代，利在千秋！
    ……
    誰也不知道絕雲和旅行者講了什麽。
    陽光道，獨木橋……
    隻是過程不同，但結果都是一樣的。
    可不同的過程，對於不同的人，亦有不同的接納程度。
    想想也是，一路順風順水的他又怎會知曉最底端的良善之人的無奈與苦衷……
    他隻需要擊破擊敗那些大災大惡就夠了，而我，考慮的可就多了。
    如蛆蟲，如螻蟻般的惡，諒它們也不敢欺負在他這世間活生生的正義上。
    你的力量用對了地方，是對我們有利，但你的力量，對於我來說，更值得用在極另一個方麵……
    算了，各自為謀吧。
    絕雲看著少年帶著一頭霧水的派蒙緩緩離去。
    “等等……二位。”
    絕雲叫住了旅行者和派蒙。
    聞言，旅行者短暫遲疑，但還是轉頭看向他。
    “算算時間……今天是璃月的逐月節也恰巧是老家的中秋節……”
    ps：不到啊，須彌入坑的，本該一年一度的逐月節咱沒過到，隻知道個必有的海燈節。）
    “嗯……還是中秋快樂吧。”
    “這逐月節……可目前的境地……嗯，地脈紊亂導致吃東西都有點出問題了。”
    絕雲將事先的那三張邀請函折成分別裹住三個圓餅。
    “它叫月餅，圓形，在我老家的語言中，「圓」和團圓同音……寓意團團圓圓。”
    “我這形單影隻的家夥吃著也沒滋味……就贈與二位了。”
    絕雲表情有些和善，路不同不代表必須背道而馳。
    哪怕有天為敵，也是可敬的宿敵。
    “夜晚記得賞月啊，悲歡離合，在陰晴圓缺……額，貌似提瓦特的月亮不會變化吧……”
    ……
    “……”
    幾句寒暄，招了招手。
    絕雲目送旅行者的離去。
    這金發少年還要拯救璃月呢，至於戶家的那點屁事……
    一群利欲熏心的苟且之輩……
    讓他去，核彈炸蚊子。
    自己去——
    “絕雲先生。”
    等候許久的邱釋武見狀終於上前。
    “嗯……抱歉啊，和他聊太久了。”
    絕雲也意識到自己還需要接待一個人，這個從納塔歸來的人。
    “換個地方聊吧，這裏晦氣。”
    聞言，邱釋武點了點頭。
    近兩年之別，他自不知道絕雲和這往生堂堂主的恩怨，隻是單純把這陰氣頗重，不是嘈雜交談的地方。
    不過，他也察覺到如今往生堂的當代堂主似乎有些不同。
    和納塔地下的夜神之國那裏的試煉的人有一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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