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正愁那白家的怨氣殺氣消不盡呢，你既然都能從那仙家申鶴體內離開，他們一時發現不了，想去就去唄。”
    “嗯？要我寫個字……”
    “還想和我合作？嘖……你們這群隻會內鬥的……”
    ……
    刻晴就這麽被莫名的力量禁錮著，眼睜睜地看著那坐在台階上，與那個利用白傾屍體詭異複活的紅黑發少女悠悠交談的絕雲。
    而周圍的人，那些存活的，參與會議的，包括自己帶的那些千岩軍甚至外麵警戒的人，都被這家夥用不知名的手段給篡改了記憶！
    “我算是看透你了——絕！雲！”
    “當初在街上遇見你我就應該……sh…抓了你！！”
    這種神乎其神的手段……讓少女已經知道這絕雲不再是過去那被丘丘人打得半死的青年了。
    極端的怒火……刻晴恨不得讓這家夥一輩子都待在牢裏麵！
    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現在他的行為，已經遠遠嚴重觸碰到了璃月的底線！！
    不——是踐踏，完全蔑視的踐踏！！
    殺人——在這和平年代，尤其是璃月，知道影響有多嚴重嗎？！！
    你還把豪門白家上下所有的人全？！！
    “嗯，都是我殺的。”
    交談片刻後，那魔神將這裏所有的血腥景象清掃後身影消失，眼下在場的隻剩下絕雲和刻晴。
    聽到刻晴對自己的指責，絕雲表情沒有任何波瀾，對於自己身上已經沾了數百條活生生的人命毫無悔意。
    “我很久前就說了，我會打破這璃月的世家壟斷局麵。而裏麵的蛀蟲我都會用手段全給揪出來！無論用什麽方法。”
    “原本我隻想和氣，但就是他們動了不該動的人……”
    “那你就該殺他們嗎？！！璃月法律會懲戒——”
    “懲戒？！對過去我這樣的底層人就是重拳出擊，懲的徹徹又底底——而對這些世家倒是懲懲又戒戒啊！我老家都達不到的地步你們這世界還想達成？！！”
    “那為什麽提瓦特這麽多家夥逍遙法外？上麵的那些畜生毀滅一個國家一個文明跟玩似的，你們怎麽不去判呢？！怎麽？這方麵又是裝——”
    “……”
    絕雲話至怒處，頓時失聲，意識到自己有些衝動，沉默片刻，然後看著那刻晴，表情寧靜。
    “算了，我也不想逞什麽口舌之辯……什麽精神勝利法，認同感，歸屬感，在這嚴重剽竊我老家世界文化元素的荒謬世界，毫無意義。”
    “你們璃月大可以像須彌對待博士那樣對待我——何況我本不是璃月人。”
    “你什麽意思？你以為你的這些說辭是你逃避你殺人的借口嗎？！”刻晴怒道。
    “隨便你，反正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你們也看到了一位外來人的手段。”
    攤開手，絕雲平靜道。強大到一定程度，不需要戴手銬，不需要自我歸屬，什麽都不需要。
    古有雲：至強而從心所欲，任逾矩。
    “或許是發現成了神以後殺人花費的功夫，比殺蚊子還簡單。”
    “畢竟誰知道……這輕輕一握，利用地脈和權能，就殺人於無——”
    “轟——”
    話未完，一道恐怖的壓迫感死死定住絕雲。
    “終於來了啊……”
    絕雲看著刻晴的視線微微上仰，一把布滿寒光的劍此刻指著自己的眉心。
    感覺到那強大的威脅感，在自己眼裏，原本的天色瞬間變得陰沉。
    眼前，這位極速趕來的金發少年以前所未有的憤怒盯著這個氣息有很大改變的“普通人”。
    “你，幹了什麽？！！”
    手持無鋒劍，旅行者眼裏的憤怒與殺意，像是要洞穿絕雲那眼裏的平靜。
    “殺了一些人啊。”
    看著少年那憤怒以及敵意的眼神，絕雲反倒嘴角揚起，興起一絲病態的歡愉。
    被欽佩之人如此仇視著的滋味……挺不錯？！
    壞了，我病得不輕了呢。
    “當初的不同意，所以你就幹了這畜生事了？！！”
    金色的瞳孔裏倒映著這個身心開始潰爛，自暴自棄的家夥。
    現在的旅行者已經想不到該用什麽詞語來形容這個家夥了。
    親手毀滅自己的過去……然後背負無盡的罵名與罪孽。觀念明明那麽純粹，卻依然劍走偏鋒，行至極端嗎？這麽多路你不走偏偏要走最壞最爛的一條？
    “旅行者先生，你猜七七現在怎麽了？”
    半低著腦袋，用手輕蓋眼睛，絕雲壓抑著情緒，平靜道。
    “七七？七七怎麽了！？”
    看到他大驚失色的樣子，絕雲笑著。
    笑著的同時，內心裏似乎有麵魔鏡。
    為什麽……明明那小家夥是我自認為最重要的人……可如今，我卻有一種迫不及待的想要與你分享她的死訊，然後共同潰爛的扭曲心理……
    嘴角歸於平靜，他輕輕開口：
    “死了。僅有的天地二魂在失去仙力以及符紙束縛後已經散了。”
    “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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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覺得……我會用七七開玩笑？”
    “本僵屍之軀——活這麽久雖三魂七魄有缺，卻是多少人一輩子都求不得的長生！”
    絕雲輕鬆道，眼裏的色彩似乎被緩緩吞沒。
    「為什麽，她的死我為什麽沒有過去那種該死的憤怒，仇恨，屈辱？」
    「就好像……死了一個團雀一樣。」
    “到底發生了什麽？！！”
    感覺這家夥有些不對勁，旅行者身上冒出強烈的光芒。
    “沒什麽好說的，短命的人類想要長生，掠奪了那本不屬於小家夥的一切。”
    絕雲起身，額頭碰到那劍尖的瞬間，以接觸點為中心，似乎出現一麵鏡子，裂紋不斷蔓延。
    “她活著的願望，在人類的欲望下，不堪一擊。”
    轟——
    下一刻，可怕的力量似乎壓到這方小小的宅院，與之隨行的孤淵能直觀感受到這股力量的可怕。
    “絕雲，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嗯……我不過是為七七複仇，順便拔除這鑽進璃月根基的害蟲。我還不至於像那博士一樣濫殺無辜。”
    對於少年的質問，絕雲眼神沒有多少波動。
    “你殺我，你充其量隻是得到了我死的結局，真正的矛盾，你也解決不了……”
    “與其把劍指向我……”
    伸出手，絕雲輕輕夾住無鋒劍劍身，一股可怕的力量，伴隨這接觸麵傳來的鏡麵極速碎裂聲。
    哢嚓——
    哢嚓——
    指著自己額頭的劍尖在絕雲的幹涉下緩緩指向天空，緩緩指向……
    “不如指向那——”
    劍尖所向，恰是高天上那懸浮在這片大陸數千年之久的島嶼——天空島。
    “可以嗎？”
    “有本事你把那個島附帶的所有罪魁禍首處理掉……”
    “到時候我再死一次，也不是不行。”
    說到這，絕雲笑著。
    在了解這提瓦特的曆史，尤其是與那鍾離先生的交談……這大陸真正的敵人已經在這被斷代無數次，篡改無數次的曆史下，悠然自得了幾千年。
    “你……”
    看著絕雲，旅行者表情說不上的憤怒。
    不到幾天，這家夥不知道哪來的手段，竟有了魔神的力量。
    “這提瓦特連個如何提升實力的具體路徑都沒有，那些神之眼什麽的，它承載不了我的願望。”
    “神的力量的話……如今得到了後也覺得不過如此，但至少這權能帶來的方便性，也讓我了足以打破這桎梏的底氣。”
    “底氣？你成了魔神……我就殺不死你嗎？”
    聽著他這平靜話語，內含狂妄，旅行者眼神冷漠。
    “嘖……講真的，你的話有點煩。”
    眉頭微皺，絕雲臉色浮現出一絲不悅。
    在自己看來，這不過是個小事，是個好事，你們這群家夥反倒護著那些該死之人了。
    也對——體製內得遵循體製內的規矩，誰叫我這麽不講道理隨手就摁死這些體製內的渣滓，跟玩兒似的呢。
    打破規矩，不就是打破權威？
    “放心，刻晴小姐。做些這樣的事情我不會隻殺後留你們這些爛攤子。”
    這時，絕雲手上，出現一本非常厚的冊子，傳給了刻晴。
    這……這是……
    “崗位空缺是吧，我這多的是的人選。”
    少女打開冊子，便發現密密麻麻的人名。
    《常有千裏馬，找遍千裏馬》
    “在這方麵，我比你們更會淘金。錢到位，砸出來的本事足以他們當擔大任。”
    “世家得清洗，階級得流通，社會才會有活力……這些無形的大手解決不了的，我這小小的手輕輕一握——誒，不就解決了嗎？”
    說到這，絕雲將手輕輕一握，複刻方才殺死數百人的輕描淡寫的動作，然後表情有些快意：
    “我這人啊，就喜歡將老家那根本不可能實現的情況，在這提瓦特上實現！”
    “殺死壞人，扶持好人；打破壟斷，流通階級；無視保護傘，全連根拔起……”
    “隻是保護身邊人太狹隘了，那是弱者才會有的思維。而我——我要保護的是全世界的好人，我要殺的，是全世界的壞人！”
    “人類的理想，本就帶有極端，所以必須以極端的手段去實現！”
    “我看你是瘋了！人的好壞怎麽是你單純的來判——”
    對於這家夥說的那些話，刻晴怒罵。
    人的複雜性怎麽可能是你僅憑自以為是的好壞來判定？！
    絕雲直接打斷了她的反駁：
    “我在底層掙紮過，見過什麽是好壞標準——人類不是黑白分明，而是摻著五顏六色的灰。”
    “老家有個童話，裏麵一個王後有麵魔鏡，窺的人心靈魂善惡的魔鏡……而我現在有這魔鏡的洞察人心的手段……那我幹嘛不去借此鏟除壞人而非得嫉妒白雪公主的美與善？！那王後也是個狹隘的廢物！”
    “放心……提瓦特人民大團結，要的是提瓦特好人大團結，那些壞而難改的人，我改改他們的死期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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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男人說著平靜的話，可內容似乎昭示他已經將站在提瓦特所有壞人的對立麵上。
    哢嚓——
    哢嚓——
    一道道鏡子碎裂聲，絕雲的身體出現如同鏡子碎裂的痕跡，密密麻麻。
    “將所有壞人殺光後，我再把天空的那些家夥給宰了。”
    “在那之前——”
    “嘭——”
    話未完，一個拳頭砸在那身體上，化成無數鏡片爆裂迸濺，而這密密麻麻的鏡片裏，那男人還在開口：
    “死，與我無緣。”
    ……
    “呼呼……為什麽……”
    跪在地上，刻晴看著哪怕在旅行者的阻止下，那絕雲都逃脫後的事實。
    聽著那家夥離開前的話，刻晴敢肯定，他那些極端的言論，不是玩笑。
    我們璃月……造就了這麽一頭魔鬼。
    “這家夥……”
    握緊拳頭，旅行者的表情平靜的可怕。
    “嗯……鏡之魔神嗎。”
    看著這碎裂在地上後緩緩消失的鏡片，孤淵自始至終都保持觀望姿態。
    殺人的罪魁禍首找到了，手段倒是和猜測排除的手段一樣。
    理念倒是不錯。
    隻是……若將鏡之權能開發到極致，可是善惡都能剝離出來，單純將惡的那一麵消滅，可以不用這麽大張旗鼓。
    貌似這個時代殺人，在這些凡人看來，確實是件不得了的大事。
    包括你……
    孤淵看著旅行者的背影，他那握住的拳頭手背青筋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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