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唯有死,才是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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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權能親和,能與我共鳴,論其純粹,強度也是我迄今所見之最……看來,你就是將那山之魔神,大地之魔神打得連權能都發動不了的岩之魔神嗎?」雅端玉杯,柔品翠茶,仰見來者,置杯於桌,玉眸明光)
    「正是,途經此地,你的權能和我親近,可否……」著神裝,淩空,抱胸,俯視,神情含傲,眼眸藏戰。)
    「不必了,此身不好鬥,來者是客,你我不如品茶悠談,岩玉權能之心得,可否?」婉拒,換新盞,上清茶,邀杯笑問之。)
    「身為神,何須飲此等凡人口腹之需?」無動於衷,動作依舊。)
    「神若不近人,何以見得引導?若無魔神之格,你我也不過俗石瑕玉。」微笑)
    「我若無魔神之格,興許還能解脫桎梏,更進一步。近人之事,此乃天空降下之意,雖有神權本能之願,然護人之事非我必行之事,天空有神明神使降下引導,我等自不用多慮……」平淡)
    「……若如此,那你要求我一戰的事也不是我必須履行的事,我也可以拒回你的請戰,諸神和睦,唯有你熱衷東戰西鬥的,實在奇怪。你說桎梏?魔神之格還成為你的桎梏?」幽幽一笑,略帶疑惑)
    「……我不過試這岩權之威較他神之權孰強孰弱罷,曆來對決點到為止,與我交戰者多已成為我友。至於桎梏,我並不屬此方界,不過因聽令那天空四影之一的存在,取得神格,方可臨行此界。」降到桌前,與之對坐。)
    「是麽……想不到你還有如此身份……我還以為所有魔神都像我一樣呢。」友善間將茶水遞送,後者不語,隻是單手接過。)
    「我不喜茶,可與我與我對決一番?」置茶於桌,拒絕)
    「玉撞岩,我隻會粉碎。」低眉輕歎)
    ……
    「我輸了,作為和解之禮,此通靈碧玉,贈予你吧。」微笑著)
    「你似乎蓄謀已久?」皺眉,沒有結果)
    「玉可琢,岩可雕……我有一種興趣,想……」微微眨眼,玉眸含光。)
    「我岩權之堅固,不是那些山岩土石可以相提並論的。」無動於衷。)
    「玉,潤而不芒,岩,厚而粗獷……兩者和而不同。若你將岩之權能達到如玉溫潤之境界,非鋒芒畢露,你的實力也許會更進一步?」
    「有話直說。」
    「我可教你琢岩化玉之法,小可讓你實力達到新的境界,大可琢去你自身的躁岩之心。你我一派的魔神,生命悠久,此番修身養性也是一種上好的方法。」
    「琢岩化玉……真有此奇效?所言可有依據?」
    「諸神之間,何來欺騙一說。魔神權能相性,若能感悟,百利無一害。並且我看你岩之權能中還有一權能,權能特殊,不妨用它來立誓……」
    「它?不過附我岩之權的斑駁之權。」
    「它有名字嗎?」
    「沒有。」
    「那…不如叫契約之權?用此權能,來見證你我約定。食言者……」
    「……當食岩。」抬手輕拽,天地色變,異界之隕漏一角。)
    「……」
    ……
    那是四千多年以前岩和玉的第一次相遇,也是提瓦特第一次的契約。
    其岩之神後世的子民不會想到他們的神明最開始並非愛人愛世,而是在諸神和平時便四處尋強戰強。
    而玉教岩的方法,並非岩以為的戰強敵,磨岩自身成玉,而是……
    「釋戰心,觀山水之色,曆四間,覽萬物之情……品茶弄玉,賞欣花草,感悟世界之動與靜,和與紊,變與止……」
    「……」
    「怎麽,你不相信?」
    「隨你至今,感悟近無,所獲甚微。」
    「放心,這才哪到哪,這點時間,人類都還沒老呢,等和我學個幾百年……你就發現,柳暗花明咯。」
    「具體多久,契約不該如此模棱兩可。」
    「嗯……500——誒,你幹嘛?」見其手於空中舞弄玄岩光。)
    「契約既成,違者當受食岩之罰。」將手收起,玄岩契約化為規則,散於天地。)
    ……
    500年,對他來說不是特別長的500年,這潛移默化下居然將岩原本的浮躁給雕去,琢以玉之沉穩。
    500年的時間,她教他茶道功夫,觀石評玉之法,修身養性之道……而他也跟在她身邊。
    最開始以批判性地慢慢學習……到後麵的有模有樣。
    最開始那種鋒芒畢露也漸漸被磨去,轉而變得沉穩——雖然偶爾熱血來潮,對於那些同樣樂戰的魔神,倒也迎之不拒。
    起初,他還覺得不以為意,可隨著循序漸進,他發現自身對權能的掌握確實到達前所未有的地步,自身的實力已經在這方區域的神明中達到頂峰,與岩相關親近的權能魔神上,更是未逢敵手。
    至此,500年間他和她,成了朋友。
    不再像神明一樣淩空俯景,而是像腳行大地的凡人,同她一起丈量這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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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的建議下,他褪下神裝,隱去氣息,化做凡人,行於她的部落之下。
    「嗯……嗯?!!你怎麽化成一副女子之態?」驚訝,好奇,意外之喜?)
    「來往你的部落,你引導的凡人大多見過我的真容……以此形體倒也省去不少口舌。至於我化女子之身,神化男女不是意念所動?你不也可化男之形體?有何大驚小怪?」環抱豐滿,頓覺古怪,然後意念一動,形態不再礙手,便再度抱胸環手。)
    「額……也對,畢竟你還沒有真正接近人類,沒有達到化凡之心……不過,化為女子,你倒意外的好看呢,隻是有你這麽高的女子……真是少見。」啞然,然後輕笑。)
    「你不如再起個名字……以女子形態,不如叫鍾璃吧。」
    ……
    諸神和睦之期,神明之間的關係很純粹。並非後麵魔神戰爭時有些魔神因化凡人性大於神性而有了人類男女之間那種親密關係。
    玉之魔神和岩之魔神的友誼,從始至終都是和睦的關係。
    直到那個戰爭。
    魔神戰爭。
    那不容質疑的聲音從每個魔神心裏傳出,無法違抗。
    而岩之魔神自然知道那個聲音是從哪裏傳來的——被天空賜予的岩之位格中傳來的。
    他本可以脫身,但既授此位格,便無法脫身。
    深知其戰爭的荒唐。
    在戰爭開始前,他向高天,找到了那位贈予他權能的存在。
    ……
    在虛假之天的頂點,在天空島尚未與大陸斷絕時,他隻身一神,便無視了其權能,踏足了這個被世間稱之為最神聖,最向往的諸神之地。
    可這天空島,空無一神。
    裏麵看和外麵看,是截然不同的,沒有城堡,隻有一扇門——通向「神域」的唯一的門。
    高天的流雲似海浪一樣傾覆他的身體,神裝烈烈作響 ,站在門前,立足於這一大片無法與他的權能共鳴的似大理石的地麵。
    “……”
    這裏安靜的可怕,隨後,在強大的壓迫下,他緩緩抬手,眼神帶著一絲冷意。
    兜帽下的瞳孔爆發出金光,將手掌微微向下一壓。
    哢——
    在他身後的高空上,出現無數到金色裂縫。強大到極致的岩之權能……
    哢——
    似乎有個可怕的力量要掙脫這空間的束縛……可這裏的空間極其穩固,那股力量無法突破這一壁壘。
    “……”
    見此,他閉眼,然後整個人瞬間爆發出一股如同岩嘯吞天一樣的氣勢。
    “天——”
    “動——”
    哢嚓——
    那僅僅露出不足百分之一的一角隕星,像是要摧毀這片空間。
    「無禮——」
    忽然,一種更加可怕的力量,讓這空間裂出的裂縫迅速修補。
    無法言說的壓迫感,位格上的淩駕。
    隻見門前,黑紅色的空間被強行拉開,無數詭異的黑紅色方塊奔湧而出,一位白發金瞳的女子從中緩緩飛出,俯瞰著他。
    將力量撤出,那詭異的方塊環繞著他周圍。
    “天空為何要設下如此荒唐的旨意?”
    感受到附近的空間被這詭異的黑色方塊給封鎖禁錮,自身的權能也難以調動,他表情有些冷。
    “天空之旨,你等大陸生靈,遵從其意便可。”
    空靈冷漠的聲音,從祂口中傳出,金色的瞳孔中,隻有漠視。
    “念你來此界對提瓦特做的貢獻……我應許你成為其中的一位勝者,已定神座者,再加一個你,並無不可。”
    聞言,他神情微慍:“荒謬。”
    “千年前,贈予你岩之權,我已經是仁義至極,此等僭越之舉,我隻容忍一次,不然……”
    “你會是此和睦將傾之際,第一個麵臨神罰的大陸之神。”
    “若我硬要見這天空——”
    “——回到提瓦特,是你僅有的活路。”
    祂那金色的瞳孔展現一絲紅光,殺意漸漸覆蓋這空間之權。
    權能位格上的絕對的碾壓,是如今淪為岩之魔神的他如何也達不到的程度 。
    “……”
    他久久沉默,看著祂消失。
    隻留下祂最後的威言脅語。
    “速速離去,若有下次,你將麵臨神罰!”
    ……
    那是他第二次到達天空之極,也是第二次和祂相見的時候。
    荒唐的戰爭,大陸上,沒有存在能夠反抗,因為天空的力量是無法違抗的。
    違抗的結局隻有死——毫無意義的死。
    不違抗,興許還能苟延殘喘——有意義的苟延殘喘。
    ……
    在他回到提瓦特時,戰爭就已經開始了。
    有些早早預測到魔神戰爭的來臨的存在,也冥冥中承擔了其先知的代價。
    知道了這世界的真理,是要赴死的。
    被稱作最善良的疫病之魔神,最先開展了向故友,以及其子民,連同他自己的子民的屠殺,掠奪……在其瘋狂的行為下,諸神也認清了這血淋淋的現實……開始了自相殘殺,紛紛殺死那些還沒有從這過去虛假的和平裏沉浸的魔神……讓其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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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而他,知曉真正的源頭是哪裏,可是無法改變。
    他想找到她……
    但他來到她的部落,隻剩下殘垣斷壁,以及少部分人。
    她的氣息,也探查不到。
    隻有一塊不起眼的缺玉,含她的權能消息:
    「摩拉克斯,和平已經不存在了,我這崇尚和平的神也無處可去,你現在可以重新拾起你過去的殺性,保全自己。玉之部落裏殘存的人,在我的影響下,都忘卻了我的存在,不再信仰我,你可以接納他們了,以你的實力,我相信你會成為勝者的。我會見證你的勝利,你不必找我,我注定會被淘汰……」
    ……
    既然會見證,那就說明她不會逃向暗之外海……
    可是……
    “並未履行契約……”
    見證也許,並不能如願。
    看著底下那些向他跪拜的子民,他表情寧靜。
    ……
    即便沒有天空的祂應許的勝者之位,他也可以憑借在諸神中實力的斷檔式的強大,獲得這片戰區的勝者。
    近百年間,自己的岩之部落的人規模已經排的上名號。
    但……他還是想找到她。
    她送給他的通靈碧玉,蘊含的玉之權能並未消散,她還活著,隻是可以隱去氣息,不願意見他。
    見證過不同神明間的實力參差,他知道她的實力在這片最為混亂的地區看來也難以自保。
    她不喜歡戰鬥,她不喜歡武器。
    但除了一個例外。
    「槍,乃百兵之王……這是我在眾多魔神不記神力,僅以人類武器,對決得到的結果,你若想學,我教你。」手中創造一把岩槍)
    「嗯……持長槍過於鋒芒,攜帶者多帶殺氣,我不喜歡。倒是劍,我有點興趣,一招一式,舞劍相比舞槍,我覺得前者更有觀賞性,如果真要拿一把武器的話,劍挺適合的。劍舞飛花,再品茶弄玉……想想就舒服呢。」
    ……
    魔神戰爭開始,雖處戰亂,可閑暇之時,他便將她送給他的通靈碧玉細細雕琢。
    這一雕,便是凡人三代更替。
    最後,碧玉成劍,內含流光,無比溫潤,是他迄今為止最滿意的作品——取名為「磐岩結綠」
    將子民安頓好內置空間。
    他便持劍,尋她。
    途中,劍也無往不利,殺敵也是摧枯拉朽。
    妖,魔,神,鬼……皆被其伏誅。
    此劍亦為通靈之劍,雕琢的一瞬間,劍靈已成。在其數不勝數的懇求下,他也為其喚名青玉。
    對玉之魔神,青玉還稱為主人,對他,倒喚名石頭。
    「主人她還活著,石頭你可要用心找啊!!」
    「這家夥的身上,有主人的氣息……」
    「那個家夥身上,有主人的氣息……」
    ……
    一神陪著一劍,幾十年間,都在尋找。
    直到……
    “岩之神,快……快把你的信徒交過來!我不想殺你,我隻想活著!”
    一位在他看來弱到極點的黑發紅瞳的女子,阻擋他的道路。
    這氣息……
    “土之魔神……”
    和印象裏的威猛形象不同。
    雖然神明不應該像人類那樣以最淺顯的外表來判斷對方實力底蘊如何。
    可在這戰爭,長時間沒有子民信仰的魔神,可是會被這方天地默認為棄權的,會遭受無法想象的損傷。
    眼下的土之魔神,氣息相比魔神戰爭開始前差距不止一星半點。
    可魔神主動將信徒割舍,代價也是不小。
    對於這樣的魔神,他隻是無視。
    是她自己從開始就放棄了生命,現在想著求生,為時已晚。
    “可惡,你…不給是吧,我殺了你!”
    忍受著極端的痛苦,她拿著一把匕首,向他踉踉蹌蹌地殺去。
    連權能都發動不出,隻像個人類一樣發起所謂的衝鋒——不,這不叫衝鋒,這叫拖身行走。
    對於這樣淒慘的魔神,殺死她才是讓她解脫的方法。
    見此,他隻是伸出手,劍指這名黑發紅瞳的女子,但也沒有主動。
    下一刻——
    “噗嗤——”
    沒有想象中的神格崩碎,磐岩結綠隻是像尋常的劍一樣刺穿了那名黑發紅瞳的女子的心髒。
    “……”
    在刺入的一瞬間,一種來自位格共鳴的感覺,讓他表情驟變。
    而他那像岩石一樣一天跳動一次的心,在這瞬間,停止了跳動。
    「這……這是——」
    隨著青玉的不可置信,以及波瀾不驚的瞳孔第一次有了收縮。
    下一刻,那黑發紅瞳的女子的土之氣息,瞬間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神一劍根本沒有預料到的……
    「主…主人……?」
    ……
    朋友,您沒必要替一塊瑕玉哀哭,她活過的璀璨,是全大陸任何一塊玉石都沒有的。
    她想繼續擁抱這個世界……但她知道,它隻是偶爾屬於她,它終歸屬於這個世界。
    現在,世界的異動,祂們要回收它了,要在她體內吸收本不屬於她的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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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您要學會放手。
    她借它,從一塊嵌在這大陸上平平無奇的隻有一絲靈性的瑕玉,看到過,經曆過,行走過這個讓她喜愛的世界。
    借它,她見識過雪,火,海,森……一塊瑕玉幾乎難以見到的奇景。
    她有了思考,有了職責,或許從高天散落無數的它本身含有的知識也是無窮,讓她輕鬆地從一塊瑕玉成為一個神明。
    朋友,您沒必要哀哭,若大陸上所有的玉石都有了靈性,肯定會嫉妒本為瑕玉的她擁有了不該有的機遇——瑕疵的她怎麽會得到至高碎片的眷顧呢?
    ——運氣而已。
    朋友,您沒必要哀哭,她這短短千年,經曆的比世界所有的玉石都要精彩。
    她已經很滿足了。
    隻是……要讓她償還它的方式……
    死亡嗎……明明隻是一塊瑕玉,怎麽會有死亡呢?
    玉,是不存在死亡的。
    可是……其他神明大多數都存在死亡的。
    他們在附身大陸前便已有形體,或者位格化成神明,他們的死才是真正的死。
    她那樣的例外,本就該淘汰。
    更何況,她本厭惡爭鬥。
    若生命活著還要向他人舉起武器……
    那她作為一塊瑕玉,不如放棄自身本不該存在瑕玉身上的生命。
    所以朋友,您沒必要向一個本不該是神明的東西而哀哭。
    ……
    死?算不上呢,我隻是塊瑕玉而已,不存在死不死的說法。
    我可以隨便死,但我不想讓別人死。
    或許對你有些殘忍,摩拉克斯……
    不過在我權能彌散之際,被祂們回收之前,希望你能從我崩潰的玉之位格碎片中感悟一二,也算我的遺願了。
    隻不過現在……將我送你的玉,雕琢成劍……
    溫潤柔和的東西可不能被雕成殺器啊。
    ……
    “謝謝你……摩拉克斯。”
    就這樣,神體潰碎如同碎玉一樣。
    這猝不及防的一切,似乎隻是她的本意。
    荒唐嗎?
    可在這荒唐的戰爭下,這種事情又顯得極為合理,不是麽。
    他隻是沉默,劍靈在悲悸,可他還是看穿了這一切。
    真正的矛頭……依舊是天空。
    讓她逼不得已但又裝作灑脫無憾的離開。
    她放棄了一切,放棄了作為神明擁有的一切,回歸當初,但化作一個連靈性也沒有的石頭。
    崩碎剝離的玉之權能剝奪了她這瑕玉,和大陸隨處可見的石頭一樣,就連他也沒能感知到。
    “……”
    “……”
    沉默,壓抑,沉默……
    他並不蠢,或者說每個參與魔神戰爭的魔神在那神旨下都知道這戰爭的罪魁禍首是誰……
    都在隱忍,都在被裹挾。
    因為不可違抗。
    但,正因經曆了此事荒唐……親眼見證這一切的分崩離析。
    他知道了。
    他明白了。
    不在沉默中爆發,便在沉默中死亡。
    到最後,他沒有哀哭,與之相反的,是怒火,前所未有的怒火,能讓岩之權能染上了一層猩紅的怒火。
    從未虔誠,從未低頭,隻身持劍,帶著殺意……向天空……
    ……
    而現在……
    現在,依舊無邊的怒火夾雜著殺意與仇恨,可不再有清晰的理智,他將傾瀉在這些家夥身上。
    輪回之魔神注視著這方空間周圍的一切。
    天地都染上了一層猩紅,大地飽含著殺意。
    “……”
    沒有說話,他身邊的一眾早已沒有意識空留軀殼的魔神都不約而同地護在他身前。
    他們已經死了,隻不過是在與他的權能自願簽訂下的如同傀儡一樣的軀殼。
    接著,他權能爆發,手上出現幾十道從三千多年前就開始的在地脈輪回中,硬生生從祂們以及地脈,世界手中竊取的絕大部分隕落的尚未完全消散的魔神位格。
    他能率先入局而自願赴死,在地脈輪回中如同暴風怒濤中的孤帆,顛簸飄搖中打撈那些近乎潰滅的魔神位格,從來都不是為了那些在他眼裏自始至終和塵埃一樣可有可無的人類。
    而是魔神!這個可憐的群體!
    這個讓這人類延續導致自身近乎絕跡的群體!
    多可笑,他們內遭人類背叛,外遭天空打壓。共同地,又不可避免地互相殘殺。
    在提瓦特,誰來憐憫這種群體?!!
    是你們這些勝者嗎?端坐在王座上享受天空恩澤,對過往追憶忽然產生的一時興起的憐憫嗎?!!
    人類將戰爭歸咎於魔神,七國人類將各國悲慘過往歸咎於敗者魔神,天空將魔神視為棋子,魔神將自己視作殉道者,為子民而死,死得心甘情願的殉道者!
    為此,他抵抗了磨損,抵抗了仇恨,抵抗了痛苦……千年間不斷安撫無數支離破碎的他們。
    他本要背負這些敗者的殘念,向真正的罪魁禍首……
    可如今……任何擋他道路的家夥,任何阻止他向那些死去的魔神複仇的家夥,哪怕是魔神——
    他也絕對不會手軟!
    千年輪回中,這些敗者的位格他早已化為同源,利用那存在贈予的奇跡之石,不會出現排斥。
    加持自身的瞬間,氣勢暴漲,然後一個黑色的珠子出現在他手上。
    這世界本是無數的欺騙與矛盾的世界!
    那被人類,天空避之不及的深淵,更深層次下,也是一種來自天空的欺騙!
    到處都是謊言……到處都是矛盾!
    “唯有死,才是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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