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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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戲碼……過去在這焦土灰燼裏,上演了不知多少。
右手扼住賽木瑟恩的脖子,朽龍那漆黑的龍瞳中折射出這敗者的無力掙紮。
到現在,祂已經無師自通,完全掌握了這醜陋身軀詭異的軀體運動方式。
至此,他們那本小於沙礫的勝算已經歸於虛無。
“咳咳……若再下去,你無異於自取滅亡!”
感受到自身的一切都似乎在被那股無法反抗的詭異未知力量給抽離……賽木瑟恩表情猙獰。
“哼,將死之神,其言也妄。”
不再是原先那讓祂反感的從容,這神明說出了大部分弱者末路時對將終結他的存在所發起可笑詛咒——這反倒讓祂安心了不少。
自始至終的迷之自信,確實讓謹慎的自己多少有一絲戒備。
而現在,你也成為這無邊腐朽灰燼的一部分吧。
侵吞之權發動——
瞬息之間,賽木瑟恩整個身軀瞬間化成腐朽灰燼。
將握住了一顆晦暗石頭的右手縮回……
那賽木瑟恩的身體化為無數灰燼,崩滅。
那留有一絲不甘與怨恨的眼睛也隨著重力破碎崩碎,這隱忍千年躲避高天注視的神明,如今也化成了這殘破世界裏一望無“燼”的一部分。
祂,死了。
一切有用之物,皆被掠奪,因而成為了一堆毫無生機的灰燼。
眾所周知,屠龍,最重要的不是勇氣,而是力量。
不讓奴役你們世界的至高者對我進行圍剿,卻派一個已經是棄子的降臨者,一個不知道從哪裏蹦出來的螻蟻……
很快……你們會為你們對我的忽視付出應有的代價的。
右手手掌上浮現的的獨屬於賽木瑟恩的駁雜色彩沿著手臂開始分布在玄墨龍袍上那黑色中透露無盡光澤的鱗紋中。
隻不過,這色彩很明顯,因為隻是奪取,還沒有正式吸收。
就連當初侵吞自己的這個世界後,理解,掌控祂都花了不知道多久……眼下,也需要花時間去解構這家夥內含的三界之力。
毀滅永遠比掌控簡單。可一旦達成掌控,便可主宰更加強大的毀滅。
吞噬後,祂還得“細心消化”,若像那妄浮一樣粗略地利用這表象力量……舍本逐末,反倒會有隱患。
知其然,更知其所以然……祂喜歡這種知源知根的方式。
何況這三界的任何一界都要比自己所處的一界更加完整,祂必須重視。加之如今的三界之力在朽龍看來就那麽一點,容不得他去揮霍。
不過……
已到這地步的侵吞之權,連圍繞在那三界星海奇跡之石都無法腐朽嗎?
想到這裏,朽龍看著那右手手掌中格外黯淡的菱形石頭……失去奇跡之力後,便是除了堅硬外再無亮點的無用之石。
見此,祂也沒有多想,將手一翻,鬆開。
任由這石頭墜入這無邊灰燼之中。
對了,那岩龍之權……
三界之力,唯有光界力在位格相性上與我頗有幾分相似,畢竟三界起始的原初之界……隻有龍。
而現在,也該回收了。
朽龍緩緩探起一指,向前輕輕一戳——
哢——嚓——
伴隨著震天的幽古厚重的龍吟……近在咫尺的巨大破碎空間中,漆黑一片的虛無出現那本由“摩拉克斯”體內的部分岩龍之權。
不過如今已經根據本能而化成這石頭裏夾雜的記憶中那石龍的身形。
嗯?沒了我的壓製,倒有反抗之心了嗎。
朽龍感受到那在他眼裏如同石子一樣的殘岩龍權,都能對根本不敵的祂釋放出小到可憐的不屈龍威嚴……
而祂摩拉克斯),被其利用後甘心囚於龍界,臣服神威,沒有一點龍……該有的尊嚴!
哼,玄石岩龍……你連祂都不如!
不過,從中刻下部分屬於那玄石岩龍的記憶……
正好——
既然這致源規則定下了這醜陋的軀體結構更加契合於那虛無縹緲的“道”,我也該試試這醜陋身軀帶來的一些未曾有過的“技”。
你有祂幾分影子,來磨煉我醜陋之身的“技”,以及感悟那能觸摸更高層次的“道”……
也不錯。
至此,他輕輕開口:
“允許你岩龍化形,以「人之技」與我對敵。”
但緊接著回應朽龍的,是一道憤怒的如同岩崩石摧的幽古龍吟。
見此,一股浩瀚的氣息如星河海嘯,從朽龍身上傳來。
“你除了化人這一生路尚可走……若再動分毫,我都讓你死——”
沒有絲毫情感的話語,祂摧枯拉朽般地死死壓製住了那殘岩之龍。
從零開始,為習得本反感的人之奧秘從而將自己那足夠毀滅世界的力量收斂……
可敢忤逆……下方的無邊灰燼,祂不介意多一條屬於龍的灰燼。
說到底,祂作為龍,對毫無血脈相連的同族,最多有一絲族群歸屬——但為己至極的龍,這歸屬也是覬覦的一種。
對自己利己到極致,作為同族的祂們囚禁被奴役被殘殺,不配和祂共享“龍”之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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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朝一日,祂將侵吞萬界所有妄自為龍者!
隻有祂——朽龍!才配“龍”這個稱呼!
「若僅以人技對敵,汝必敗無疑!」
與那玄石岩龍化人的聲音有三分相似,那殘岩之龍以不容置疑的語氣,帶著若有若無的輕蔑。
與此同時,祂那巨大的岩龍之身開始變成一個小小的人。也與摩拉克斯三分像,不過多了幾分尚未磨損的威嚴,那雙琥珀色的龍瞳盯著朽龍。
“敗?我從零開始,又何定義敗呢。放心,做為龍,我的悟性也是此界頂尖之流。若你敗了……”
見此,朽龍嘴角微抿,將力量略微收斂。
“那時候你也該去死了。”
他不懼眼前這殘缺之龍有何能耐對他如何,自始至終,他們的所有手段,都破不了祂的防,都入不了祂的法眼……
眼下,數近萬年年之久,首次化成人形的祂隻是想學習感悟「人之技」那玄奧的運轉方式,以及契合那虛無縹緲的「道」。
沒準,還對那三界之力的解構有意想不到的幫助。
對世界的摸索,對力量的探尋……祂從來都是如饑似渴。
……
……
……
「你這廢物!心這塊地方,都不知道被擊穿多少回了!不想活直接跟老子說,老子替你活!」
「難道…我過去也是……」
「哼……你的過去,都是被女人捅的!稻妻,楓丹……你什麽時候能理解妹妹的好?她才是你真正的被她捅死你也心甘情願的女人!」
「我的血親……是妹妹麽……」
「她才是你最該重視的女人!看看你身邊的那些粉紅骷髏,有誰跟了你超過■■■■年的?!」
「既然這樣……那我為什麽會忘了她……」
「不都是為了你這廢物!這傻妹妹……你明明外貌和我一般無二,而我實力碾死你輕而易舉……可憑什麽她對你這麽上進,對我愛搭不理!」
「你問我幹嘛?你問她呀……」
「我要是能問她我會給外麵那條爬蟲機會?你的事,她不想做,明裏暗裏就想讓我來做……真是見鬼了!」
「但我直接出手……她到時候又會討厭我……所以……」
「你不會是……真的想……」
「現在的你隻是妄想,不過……」
……
……
……
璃月,伏龍樹底。
一位白發黑衣的男子閉眼盤坐在土地上。
行著在提瓦特前所未有的運道姿態,在他周圍,一把黑色的刀,一把白色的刀發出微微的龍吟之聲環繞著他,冥冥中一股不屬於提瓦特的力量在擴散。
而在其前方,一位青綠發少年,以及一位冰藍發女子,默默守候。
這兩位在順著感應從當時的璃月港出發找到他的時候,到現在,也有很多時日了。
可從見到他,直到現在,他們的頭——這個白發黑袍的男人,便一直保持著這個與稻妻截然不同但和璃月有點相似的古老打坐方式。
不過,對於二位而言,他們的頭隻要不“入魔”,便什麽都行——在暗海“入魔”姑且還行,可在提瓦特“入魔”……
他們並不想再回到當初稻妻時那樣的場麵了,提瓦特脆弱的同時人又多,一不小心就可能釀造大禍。
而眼下,除了那白玉,玄墨之色的雙劍在圍繞主人時偶爾透露的淺聲龍吟,夜晚之下,這環境也算寂靜。
但……不知何時,整個空間發出一種金色的光!
一股幽深古老的力量似乎在蘇醒。
就在那兩位默默充當護法的一男一女有所行動時,那白發男子所盤之地,一種提瓦特從未有過的黑白符號出現在他盤坐的地麵上。
下一刻,這圖案牽引那金光……溶於這巨大的如同龍尾的樹中。
而那一直充斥在這個空間的未知力量也終於淡去。
不一會,這白發男人睜眼了。
漆黑的眼睛裏那旋轉的黑白色在迅速消散。
男人呼出一口濁氣,接著緩緩起身,臉色無悲無喜。
看到他們等候者終於蘇醒,那守候的一男一女中,那青綠發少年「林」神色終於流露出了一絲釋然:“頭……”
聞言,男子將雙劍合收於一柄大劍鞘中,龍吟漸息,他平靜道:
“叫我墨玉玄便可。”
墨玉玄?
聽上去是個璃月名字……頭他不是稻妻的嗎?
聽著這明顯和稻妻名字不同的名字,「林」旁邊的「淩」神色微愣,但又隨即放下了疑慮。
畢竟頭他500年間都從未說過自己是什麽人,何況頭他無論叫什麽,無論是哪國人,都不重要了——500年前的那場滅國之災,是他救了這七個本將隕於災厄的凡人,而這七個人裏,也包括她。
是稻妻人,還是璃月人,又或是其他……都無所謂了,
她隻需要知道,墨玉玄是她的救命恩人。
“快500年的叫法了,還是「頭」更習慣。”
注意到墨玉玄起身的同時那在他胸口處已有500年之久的詭異黑色符文也隨之消散,清籟島淩也沒有多慮,略渾濁的冰色眼睛看了一眼便不再過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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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墨玉玄沒有回答,隻是點頭默許。
如今實力雖然已不如過往全盛的十分之一,但慶幸還是自己。
墨玉玄隨後走出伏龍樹,回首,漆黑的眼睛默默地看那光芒漸消的形似龍尾之樹。
傳道已成,淵清……我已如約,就看那接受自己道與技的存在能否感悟,能否契合了。
至於他們……
“我們回暗海吧。”
屠龍,隻是一環。
真正的浩劫依舊來自天空,這反抗的一切源頭還需要他們這些存在去抗爭。
這般想著,墨玉玄頭也不回地向著溪水順流地前行。
既然他身上的枷鎖已經被斬斷,那即將到來的終局之戰,便注定無法回頭了。
不過,修行者本就逆天而行。
“頭……暗海在大陸東南,你往西北走幹嘛?”
“……”
忽然,身後一道極其刺耳的話讓墨玉玄腦海裏如遊龍般的思緒瞬間打亂……
男人不語,隻是掉頭一味加快步伐。
修行者求道,自當隨心而動。
身雖常陷迷路之困,但求道之心,從未迷失。
……
……
……
轟——
拳風呼嘯,哪怕隻是對技的拙劣模仿朽龍便可讓這當初耀武揚威遨於高天的龍,打入至深之地,狼狽宛如食壤之蚯。
上千公裏範圍的灰燼被這一擊給震退,掀起遮天蔽日的死寂灰雲。下一刻,祂又一念動,塵埃落定。
“如今,你又何來的自信?”
朽龍俯瞰下方浩劫之景,那由自己迅速習得的一擊寸拳所揮出的深淵巨口中,那化為人形的殘岩之龍與自己僅以人技對拚,哪怕自己故意顯拙藏鋒,它竟也撐不過半炷香的時間。
在這鬧劇結束後,眼下,隻有無力者的狼狽,以及祂的頓感無聊。
是我高估了那玄石岩龍化人時對人之技的掌握,還是高估了你這殘龍之體對那人之技的臨摹?
亦或是……我仍是低估了我本身擁有的絕對力量,以他去碾壓你等這弱小的技……易如反掌?
「倘若吾能獲得完全之權,豈會輕易落敗?!」
不甘的龍嘯,從那巨淵中心中傳來。
“總喜歡給自己找借口……敗就是敗——這是事實,你的一時之語可撼動不了。”
帶著一抹輕嘲,朽龍伸指輕勾。
哢嚓——
空間瞬間崩裂,一路從淵底撕扯到祂的眼前。
而那苟延殘喘於淵底的殘權之龍被朽龍那不可思議的手段硬生生帶到祂麵前。
“你們還是太弱小了……自詡掌握世界的力量,可對我而言……也是雲煙。”
明明近在咫尺,可似乎有道無形的枷鎖束縛住了這殘岩之龍的身形,別說碰到朽龍,就連直視祂的眼睛都是需要莫大的勇氣。
“不過……那世界似乎有些特殊,從那妄浮的權能記憶中,你們都是被那三界力給裹挾。對人之技,世之道的鑽研以你如今的顯露的本事來看,連皮毛都不算。”
“但……我倒是在妄浮的侵吞權能所餘留的一角記憶中見,識到了與你們世界截然不同的……”
說到這,朽龍的眼裏閃出莫名的幽光。
這權能餘留的記憶裏,妄浮曾對敵過一位拿著一把黑白雙劍的墨瞳白發之人……其使用的力量體係和那世界,以及這世界都不同,就連如今的自己也看不透。
又是被那囚龍之界的僭越後的奴世者們囚禁利用的異界訪客嗎,若能侵吞他……收獲的,沒準不比我侵吞此界的少多少。
哪怕僅憑侵吞權能的記憶,朽龍都能直觀感受到那黑白符號蘊含的前所未有的“道”與“技”。
雖微末,可倘若那存在的實力能與施展的手段相匹配……即回到全盛之姿,結合人之身,對技與道的施展,該會有多恐怖?
可即便如此,卻依舊淪為那些奴世者的傀儡……明明是臥虎藏龍的世界,可那些奴世者的手段遠比祂想象中的恐怖。
覬覦中夾雜著汙濁的貪婪。
如果能領悟到那黑白圖案的奧妙,甚至侵吞那些奴世者的一切軌跡……
對未知的力量的著迷以及渴望,無時無刻都想著有朝一日能占為己有……這是所有能夠吞噬別人的權能的通病。
“所以……到現在,我將剝奪你的一切,並賜予你死亡!”
瞳孔中閃爍出不加掩飾的欲望,朽龍抓住那化人的殘龍之身,像方才的那螻蟻一樣……
別緊張,放輕鬆,很快的!
我賜予你們死亡的過程,可不會像那妄浮一樣殘忍而漫長。
弱者被侵吞,最終成為我登頂極致的一環……你們都是我的助力,我又怎有閑心學那妄浮在侵吞敗者弱者前還要用自己過去承受過的而如今它自以為的折磨殘忍呢?
你們的末路已是餘燼,結局已定。
不給你們過多的痛苦,也是我僅有的體麵,以及……對生命的尊重。
所以——我侵吞你們,那隻是一瞬間的頭暈!那隻是你們的權能,力量,一切對我有利的被我奪取後的一個微不足道的後遺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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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隻會沒有痛苦的死去!
“咳咳……”
不同於岩石崩裂的裂縫,如今蔓延在殘龍之身的脖子上的是獨屬於朽龍的腐朽侵吞,可意外的是沒有一絲痛苦,有的隻是莫名的暈眩與漸感無力疲憊——殘龍之權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權能被一股力量源源不斷地被“溫和”地裹挾著。
難道……這一切都無法挽回了嗎?
祂那破碎重組的記憶裏,既有岩之權,輪回之權,以及在過去這名字都已磨損忘卻的原初岩龍裏在歲月與岩石的影響下如同化石,難以窺其本真的過往。
零碎糅雜的記憶,若晨霧中的山影,隱約可辨的不過孤峰一柱,更多迷離難測處,恰似群巒間蛛網般的岩脈,蜿蜒隱現,終難窺其全貌。
可祂唯一記得的孤峰,就是那名為「摩拉克斯」的孤峰。
……已被磨損七八的記憶裏那日幽暗雙龍初逢時,未見大地惶恐震怒……同為岩之至極之龍,那一語契約,再者便是千年的從未間斷的同袍共戈,雙龍雙神共安邦……
岩所傳遞的信息如彩礦般豐富,但用語言描述,卻顯得沉默無聲。
石頭的結局不會變成石人,而隻是帶著那沒有人能知曉的記憶,最後化作碎屑塵土崩落世間。
眼下,自己也該成為這比塵土還要沉默的灰燼了嗎。
無法阻止,無法反抗,無法掙紮……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告示了祂接下來的無法存活。
……
……
……
可,就在這時……
“嗯——果然,你能這麽容易死……”
似乎感應到了什麽,朽龍緩緩低頭,俯視那原本空無一物的下方,表情微變,眼神閃出莫名的光亮。
“倒是辜負了你過去的軌跡。”
他那平靜的語氣中又帶有一絲意外之喜,更深層次的則是貪婪。
隻見下方本由祂刻意製造的無塵環境忽然席卷起無聲的如同星河一樣的縹緲塵暴。
“現在……允你以完全龍權之姿,與我對峙……但願這次,你能讓我真正體會這人之技的高深。”
說著的同時,攀附在殘龍之身脖子上的腐朽侵吞褪去,將權能盡數歸還。接著祂一指輕彈,這殘岩之龍便如同炮彈一樣飛入祂的目光所至之處。
……什麽?
在祂以為自己也會淪為輪回之神的結局之時,忽然感受到自己被奪取的部分權能又再度回到歸於身。
接著,一股無法違抗的力量讓反應不過來的殘龍之權再次墜入這毫無生機的大地中。
正疑惑不解之時……
然而,讓殘龍意想不到的是,就在自己的後背即將與這灰燼接觸的一瞬間,祂忽然感覺到背後傳出一道輕輕但又穩穩的反推力。
似乎是一隻手?
刹那間,一股來自本源位格親和的感覺油然而生。
這塵暴也緩緩消散,接著,一道熟悉但又倍感陌生的聲音從自己身後傳來:
「就這麽想感受嗎?」
“嗬——相比我自身從零開始盲目摸索,我樂意你們這些行百裏者給我做一個參考。”
“但——被那世界囚禁數千年的你,不會真以為,你有機會將我如何?”
“何況,你現在的狀態……”
“你還是那個摩拉克斯麽?”
高天上,朽龍帶著審視的眼光看著下方出現在那殘龍身邊的身影,似乎沒有任何意外。
最初有能與之同台共階,可被竊取了這麽多,降身至此,這同化權能後達到所謂的重生也是可悲又可笑。
不過是你委曲求全被這世界禁錮後再道貌岸然地給予你的施舍而已!
在感受到那手接觸自己的一瞬間,權能的熟悉感……那占主體的岩龍之權……
岩,塵,玉,灶火,輪回……以及岩之龍。
這手傳遞的感觸是如此斑駁。
難道……
想到這,殘岩之龍不可置信的轉身……
這……
“摩拉克斯?!”
似乎與記憶裏那尊身影重合……祂又見到了祂。
可那熟悉的身影,卻有著說不出的陌生感。
眼睛,不再是記憶中純粹的金色豎瞳。如今,瞳仁裏金色依舊是主調,卻多了一圈淺灰色的外環,像被蒙上了一層塵世的星河灰紗。
菱形豎瞳邊緣不再銳利,帶著些若有若無、粉塵般的模糊。當祂注視著祂,那目光中既有往昔的威嚴莊重,又透著一股不知名的柔和與悲憫,複雜得讓祂一時難以看透 。
琥珀般的發尾也染了幾分銀灰,星塵點綴,時不時迸發些許玉屑以及星火。
手中輕握著的是一把如同心跳律動般散發玄黃之光的玉劍。
如果說過去的“祂”,是位不怒自威的帝王之君。
而眼下,這位再度歸來者,更像是位榮傲兼具的將帥。
祂沒有應答,隻是點了點頭。
隨後站在殘龍之權的身前,微微抬頭,看著那朽龍。
“哦?弱者聚再多也還是弱者。權能相近讓祂短暫回光又如何。”
被那世界同化,總之用了那些低劣的權能變相複生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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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有趣。
看似突發狀況,倒也有跡可循。
權能相親,心有靈犀。
“順應著我的聯係……”
“若陀。”
祂瞳孔中的岩龍之權主)開始共鳴,微微轉身,目光宛如耀日玄岩,輕輕一句,便道出了殘岩之龍困頓如今的問題。
那二字道得很輕。
卻鐫刻於心。
名字過後,伴隨著共鳴的聯係「若陀」那心裏撲朔迷離的岩脈記憶在這共鳴中盡數顯現。
前所未有的記憶嗎……
不——這都是祂過去遺忘的,如今再度被提起,被拾起的。
看著那熟悉之人的背影,祂似乎想起了久遠的過去。
那位自以為寄岩籬下的塵神,以及那位始終如一遵循各種契約的岩神。
時間消磨了祂們倆過去的仇恨與偏見,何況又因磨損導致後麵倆位的關係有點尷尬——也不算尷尬吧,尷尬的從來隻有一個神而已。
怎樣磨損,石頭終歸是石頭。
現在……
……哈艮圖斯,沒想到你當初的理論……
到數千年的如今,才真正顯現麽?
浮現的記憶如同泥石流一樣灌入腦海,見此,若陀不再訝異,反倒釋然一笑。
那好……
後麵的,看你們了,哈艮圖斯。
……
「這提瓦特……隻有與岩相關的力量權能能夠共鳴,親和度也是最高。」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
「石頭,若陀大哥……我們三個如果權能力量合為一體的話……」
過往岩石刻下的一角記憶。)
……
殘龍之身匯聚在祂的另一隻手上,形成一把帶有岩龍氣息的劍,周身纏繞星塵玉屑。
看著眼前這重新歸來的“摩拉克斯”,手上各自拿著一把劍,朽龍反倒覺得無趣:
“借外器……可不見得人之技可發揮幾成呢。”
“放下武器,純以人之技與我對敵,你興許還有一絲勝算。”
「……」
兩千多年了,再次聽到這似乎已經注定自己結局的聲音,“摩拉克斯”沉默。
以前……這類聲音是九種,被圍剿時,四麵八方皆有。
而現在隻是一種,可這聲音沒有那九種的譏諷得意,反倒是赤裸裸的傲慢。
截止今日,她的過去,麵對強大的敵人時,總是會顯露出脆弱的一麵。
大地之魔神……漩渦之魔神……那九大魔神……
她為了所謂的“為了子民”一退再退,因為自己的弱小,一退再退……
倘若沒有摩拉克斯,她早就死了,早早死在大地之魔神的口中,陪同她上萬的子民。
弱小,想活下去就意味著隱忍與退讓……
隱忍到與殺了安安的罪魁禍首共處數千年,最後忘記了仇恨,弱小的本性支配了餘生苟且慕強的劣性。
退讓到領土被吞並,無情出局,被天空清算,退到安安她最不想看到的模樣……
……
「你!有什麽資格!心疼我?!!」
「你這種弱者,活著也終會死!」
……
安安,你的對我說的話我記得的。詳見本篇第59章逃與避。)
可弱者,不去心疼弱者……還去心疼強者麽?
而死亡……曾為弱者的我已經死過一次了。
現在,我不想隱忍與退讓了。
我不想成為弱者……
我也不想成為強者。
我隻想活著,再看你們一眼。
然後再死去。
這不叫遺憾,這叫知足。
至此,如今的“摩拉克斯”或許不應該稱作摩拉克斯。
「岩者,終當歸於塵土……然塵土終亦為塵土。或許,吾與彼石之權能……吾之亡,乃常理……而彼石之亡……吾實難臆度彼石將何以歿。——《故塵岩語》」
翻譯:岩石最後終會歸於塵土……可塵土最後還是塵土。也許,我和那石頭的權能……我死亡,很正常……可那石頭死亡……我實在想不出那石頭會怎樣死。)
……
如果真要以主導意識為命名的話,祂還有一個名字:哈艮圖斯。
……
至此,就連她也沒想到,隻存在理論,連一絲證實都沒有的理論居然會實現:破碎的灰塵在破碎的本歸於塵土的岩石下短暫重生。
摩拉克斯……哪怕是你……
也會死嗎?
……
須彌,夜晚聖樹頂端。
安朵斯靜靜地看著這須彌的一切。
白天底下眾生的悲歡離合,與祂毫無關係。
此刻夜晚的寂靜,才是祂苟且偷生的場所。
從來都是被迫裹挾,一路逃避,躲避,隱忍,退讓,而如今上演在提瓦特那前所未有的團結,凝聚在地脈輪回的位階……都與她無關。
能夠被世界樹修改記憶與認知的世界……沒有一點值留戀的必要。
何況……再過一段時間,祂也即將成為這個世界上最惡之人的幫凶。
“……”
須彌的夜風在輕輕搖曳樹梢,黑色閃爍些許紅色的眼眸中的視線被月華樹影的迷亂所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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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偶有幾縷金光浮動,隱約匯聚在那契約之國的方向……
安朵斯孤身站立在無人樹梢上,像過去逃遁輪回寄生於地脈之時拚命隱蔽自己的氣息,與世界格格不入。
月影婆娑,透射在她那美麗的臉頰上,她神情有些恍惚。
我…似乎,又將站在世界的對立麵了啊……
……
從誕生起……我都在做錯誤的選擇。
倘若不好奇,無意間知曉那過往浩劫的部分內幕事情,便不會被驅逐,被冠以“賜予神格,教化人類”的冠冕堂皇之語,實則是判下了必死終末……
倘若不駐足,無意間見到那隻知道哭灰的家夥的誕生,便不會和她有這麽多的擾心事,傾囊相授自己的知識……當初就早該拋棄她的。
倘若沒了自己,也許她還會憑借自己本身的本事教化人類,對塵岩權能相親,摩拉克斯和她沒準會相遇得更早,她的命運也許不會淪落至此……ps:即如果沒有安朵斯的幹涉,歸終的經曆會和原著的幾乎一模一樣。隻是有了前者,導致後者的行為與性格,以及與岩神的初遇,對岩神看法等都變得截然不同。)
哈艮圖斯……
在你誕生初不久,我給你起的“歸終”的名字……可“歸終”並不是個好名字。
當時被淪落降界至提瓦特的我,無論如何都會歸於終末……
所以,那時,絕望的我就把我的結局的濃縮成兩個字:“歸終”。
以我的落魄結尾,來貶低你這種自提瓦特誕生的渾然不知易主的天空所晦暗的神明。
我恨你們這種沉溺虛假卻渾然不知的神,恨你們這種尚未體會到痛苦與拋棄的神。
但是……
「歸終……好名字誒!安朵斯姐姐!歸終歸終,終將回歸!這在人類的認知裏是個好寓意啊!你真是個天才!我太佩服你了,除了教人,教事,連對起名字這方麵也有理解——對了那你安朵斯姐姐你給自己起了什麽名字呀?」
「名字?哼,毫無意義的東西,有什麽用。」
「很有用的!比如以後教化子民的時候可以不用什麽魔神名字來顯得自己多麽特殊,歸終,這名字誰會第一時間聯想到是神明呢!到時候子民不會畏懼……」
「……不會畏懼,不見得是件好事。」
「哎呀不要管那麽多啦,既然安朵斯姐姐沒有魔神名以外的其他名字,我來幫你想一個好啦!」
「無聊……」
「讓我想想……安朵斯姐姐,你的魔神權能是什麽啊?」
「……」
「唔……好吧,還想著從你的權能裏麵找靈感……我的權能是塵!給安朵斯姐姐的名字一定要像“歸終”一樣代表美好……安塵——安塵!這個名字!」
「安塵安塵,塵伴平安!雖然關聯性不太強,但這個名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啊!對你我而言是個好寓意啊,意味著我們以後永遠不分開!就這樣安朵斯姐姐你以後就叫安塵了!」
「記住……無論什麽行為,它的麵前都不該用“永遠”修飾。」
「哎呀,不用這麽掃興啦,安塵姐姐!不對……不如我以後就叫你安安吧!」
「安安安安!平平安安!」
……
若一個人苟活,什麽外物都沒有,能稱得上是唯一的消遣的,便是反複撿拾過去覺得稀鬆平常可對於如今而言便彌足珍貴的記憶碎片。
可再度品味……除了唏噓,再也品不出其他。
過去在地脈輪回中咀嚼了這記憶不知幾百次,時間越來越遠,畫麵也是如同被風吹動的沙畫一樣逐漸歸為模糊。
她唯一的良知……似乎在那位叫她“安安”的愛哭鬼身上體現出來過。
短暫但深刻。
“……”
能讓神明都沉默的遺憾是什麽呢。
發絲遮住了她的眼睛,身形逐漸隱逸。
祂是幽靈,曆史的幽靈。
亦是逃避者,又或許是接下來暴君的劊子手。
也許下一秒,她便會在那個瘋子的修改下,同他一起,和那個女人,與世界為敵。
旅行者……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一樣有實力去堅守自己的本心以及堅守自己在意的事物的。
回憶起與那位金發少年的交鋒……
他真耀眼啊,耀眼得好像虛幻。
如果能那家夥遇見的不是我而是你……該多好啊。
弱者遇見懦弱者,注定沒有好結局的。
……
……
……
“嗜殺之神安朵斯,可否與我做個交易?”
然而,昏暗的樹中,沒等到風擾亂思緒,一句突兀的男聲瞬間打破了這一切的寂靜。
聞言,安朵斯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運用嗜殺之權向那聲源處進行強勢鎮壓。
“別緊張,我並無惡意。”
陰暗中,一個黑袍男人站在樹枝上,以極為成熟的聲音緩緩說道。
“……”
發覺自己的權能被莫名化解,石沉大海,安朵斯心裏也多了幾分警惕。
“我是來請求合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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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那黑袍男人繼續開口:
“和那位大名鼎鼎的絕雲……”
“那你找他便是,我可行不了決策。”
聞言,安朵斯皺眉。
這裝神弄鬼的家夥,很可能知道那瘋子的事跡,還想著合作……怕不是又一個瘋子。
“那你可以引薦,你身上的鏡之權能,可以讓在世界樹的他喚回來……”
“……你到底是誰?”
聽到這裏,安朵斯心中一驚。
“一個瘋子而已。”
那男人輕輕一笑,笑的很隨和。
“作為見麵禮,事後我幫你複活塵之魔神,如何?”
說著的同時,男人手上出現一抹柔和的白光,散發的氣息讓少女都覺得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渴望。
這……這是?!!
繼那位金發少年旅行者無恙地接下自己殺招,少女第二次的震驚。
“我所重視的……我向來承諾。”
見到她識貨,那黑袍男人輕笑,真誠道。
“已故之神死亡已是不爭事實,就連死之執政都無法以死替生,世上哪有起死回生之能?”
……
“作為神明,你們也將這種事情認作不可能嗎?”聞言,男人語氣有些輕蔑。
“……”
“但是……在我這裏,生死可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這黑袍男人的語氣有些狂傲。
“不然,背負了500年罵名,不搞出個名堂,我也覺得有愧呢。”
聽到這句話,安朵斯表情一變。
500年的罵名?!
難不成……
“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對——我這禍害,命還長著呢。”
將黑袍消失,一位璃月人的麵孔出現。
倘若對那位纏繞提瓦特近500年的魔鬼有過恨之入骨的經曆並對其源源不斷調查的話,這個璃月麵孔他們應該也知道。
那500年前的災厄後便封存在璃月絕密檔案中的,被濃縮冠以“逃兵”,“弑親者”,“懦夫”,“叛徒”,“逆子”,“禍種”,“惡魔爪牙”被名門世家青家族譜所除名的「青絕烽」青燼。
他有另一個名字:枯忤。
不過,如今的他,已經被惡魔取代了。
……
「大人……屬下自4xx年前被您所救,被家族世人唾棄的微末賤命願為您焚燒一切!」
「他們為了這枷鎖的理念拋棄自己的生命……哪怕保留青家火種,我的結局已是被他們冠為青絕烽了!」ps:即為青家族譜對禍源青燼的官方定諡,含貶。)
「可這世上,沒有誰比你更懂何為生,何為命!!全提瓦特的所有生靈的命加起來也沒有您的厚重!他們——死不足惜!!!」
「一群被七情六欲,被生命本能所支配的感性物種,有什麽資格去抨擊去否定您對解構生命的至高追求?!!」
「痛苦與極樂,兩個極端——可為何痛苦怨恨便是世間最強的催化劑?而您很快就會觸摸到這個屏障了!!」
「大人……願我燃盡一切能換取您對生命的至臻突破!在此期間我會證明我對你的忠誠!它將會比您手術台下的殘軀亡魂積累的怨恨痛苦要深億萬倍!!」
「數百年來,上萬場的實驗都證明了:由背叛,痛苦,絕望產生的極端情緒會大大增加實驗成功的幾率,而我,將以絕對純粹的忠誠——把這幾率,篡改至百分百!!!」
「大人!!!」
「願您終有一日,能登臨生命至極之處……親自定義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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