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繚繞的王權家山門前，幾隻早起的山雀在枝頭跳躍。
    東方月初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額前的呆毛隨著動作一翹一翹的。
    "終於要出發了！"他興奮地搓著手，轉頭看向身旁麵無表情的王權富貴。
    "表哥，你以前去過武當嗎？"
    王權富貴輕輕搖頭，腰間佩劍在晨光下泛著冷光："未曾。"
    "聽說武當的雲海可壯觀了！還有那個..."東方月初正說得起勁，突然被一陣腳步聲打斷。
    王權霸業與楊戩並肩走來。
    王權霸業手中拿著一卷竹簡，正在與楊戩低聲交談。
    "楊兄，既然順路，不如我們一同前往武當？"王權霸業收起竹簡，笑著提議。
    "也好讓月初見識一下武當的風采。"
    楊戩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將目光投向東方月初。
    少年立刻會意，眼睛亮晶晶地點頭："舅舅，我想去！聽說武當的風景可好看了！"
    楊戩無奈地搖頭，但眼中帶著幾分寵溺："也罷，那就一同前往。"
    王權富貴依舊沉默，隻是默默站到了父親身後。
    東方月初湊過去，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表哥，現在我們可以一起去武當了！"
    王權富貴眼中閃過一絲波動，但很快恢複平靜："嗯。"
    一行人就這樣踏上了前往武當的路途。
    初春的山間小徑上，野花零星綻放，空氣中彌漫著泥土的芬芳。
    王權霸業與楊戩走在前麵，兩個少年落後幾步跟著。
    "楊兄，"王權霸業突然開口，語氣變得認真起來。
    "你真的不打算先回去見一見一歎嗎？他這些年..."
    楊戩的腳步微微一頓："該見麵時自會見麵。現在還不是時候。"
    王權霸業苦笑搖頭："你啊..."
    沉默片刻，王權霸業突然正色道："其實我心中一直有個疑惑，想要當麵問你。"
    感受到對方語氣的轉變，楊戩側目："但說無妨。"
    身後，東方月初和王權富貴不約而同地放輕了腳步，豎起耳朵。
    王權霸業深吸一口氣："當年，你與王仙芝的那場對決，究竟是誰贏了？"
    這個問題仿佛一塊石頭投入平靜的湖麵。
    楊戩停下腳步，目光投向遠處的山巒。
    晨風吹動他的白袍。
    "你真的想知道？"楊戩的聲音有些飄渺。
    "當然。"王權霸業目光灼灼，"否則我何必問？"
    "那你覺得，"楊戩轉過身，天眼中金光流轉，"我與王仙芝，誰會贏？"
    王權霸業陷入沉思。
    山間一時隻剩下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良久，他抬起頭，斬釘截鐵地說："如果一定要選一個，我認為一定是你。"
    "哦？"楊戩來了興趣。
    "這麽肯定？我記得你與王仙芝交手的次數也不少。"
    "正因為與你們二人都交過手，我才能感受到不同。"王權霸業目光悠遠，仿佛回到了當年與王仙芝的對戰。
    "王仙芝的拳，是人間至強；而你的道..."他頓了頓。
    "已經超越了人間的範疇！"
    楊戩輕笑："也不絕對。王仙芝的實力，當世罕見。"
    "所以答案到底是..."王權霸業追問。
    "答案不就在你心中了嗎？"楊戩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繼續向前走去。
    王權霸業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笑著搖了搖頭。
    隻有身後的兩個少年一頭霧水，東方月初撓著頭小聲嘀咕："舅舅這說了等於沒說啊..."
    東方月初這句話王權富貴心中也認同至極。
    ............
    三日後，武當山腳。
    清晨的薄霧籠罩著巍峨的山峰，石階上結著晶瑩的露珠。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道靜立在牌坊下，白色道袍隨風輕揚。
    正是武當祖師張扶搖。
    "來了。"老道突然睜開眼，渾濁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精光。
    不多時，山道拐角處出現四道身影。
    楊戩走在最前，王權霸業手持王權劍緊隨其後，兩個少年則好奇地東張西望。
    "張掌門。"楊戩拱手行禮。
    "多年不見，別來無恙。"
    張扶搖哈哈大笑，聲如洪鍾："多年不見，真君的風采也更勝往昔啊！"
    他轉向王權霸業，"王權家主，別來無恙。"
    王權霸業恭敬回禮："掌門言重了，弟子這麽久才回這麽一次武當，還望掌門不會怪罪。"
    老道的目光在兩位少年身上掃過，尤其在王權富貴身上多停留了片刻："這位想來就是你兒子，王權富貴了！果然是天生劍體。"
    聽到張扶搖的話語，王權霸業朝王權富貴喊了一聲：“富貴，這位是武當的張掌門，還不快來拜見！”
    聞言，王權富貴上前一步拱手道：“晚輩王權富貴，見過張掌門！”
    見狀張扶搖扶須眼含笑意的點點頭。
    隨後他又看向東方月初，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這位小友想必就是霸業你在信中所提到的你那位外甥了吧..."
    "晚輩東方月初，見過張真人！"東方月初機靈地行禮，額前的呆毛隨著動作一顫一顫的。
    "不愧是東方老莊主的後代，確實是儀表堂堂。"張扶搖捋須微笑。
    "好了，諸位！祖師已經在山頂等候多時了，就請隨老道一同上山吧。"
    踏上蜿蜒的石階，雲霧在身邊流淌。
    東方月初興奮地左顧右盼，不時指著某處奇鬆怪石大呼小叫。
    王權富貴雖然依舊麵無表情，但眼中也流露出幾分新奇。
    王權霸業邊走邊問，"掌門，我師父他老人家最近身體可好？"
    張扶搖的嘴角不由得上揚了幾分："祖師近來吃得好睡得好，就是一直念叨說你為什麽這麽久也不見回來看過他..."
    張扶搖壓低聲音，"所以祖師目前可謂是見誰逮誰！。"
    王權霸業聞言，臉色驟變："不會吧，掌門，你開玩笑對吧？"
    張扶搖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你覺得我是開玩笑的嗎？"
    "我..."王權霸業一時語塞。
    張扶搖又冷不丁開口："如果等會一見麵你就跪倒在祖師麵前，說不定......"
    他沒有再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