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掌握的情報顯示，查爾斯與鄭威廉有過交易，二人曾為同學。
    而眼前這位名叫保羅的人，她卻從未聽聞。
    剛才她下定決心采取行動，僅僅憑借直覺。
    警衛連連長是一位四十餘歲的國字臉中年男子，神情堅毅，來到白玲麵前。
    皺眉問道：“白玲？這事兒是你搞出來的？”
    “你膽子不小，鬧出這麽大動靜，知不知道這事已經牽涉到外賓了？處理不好，很可能演變成嚴重外交事件。”
    白玲答道：“金少校，鄭威廉和那個外國人涉嫌非法活動。”
    “這些家夥狡猾得很，你也懂規矩。”
    “既然告訴你了，若行動失敗消息泄露，責任該由誰擔？”
    聽到此言，金少校臉色略顯陰沉。
    白玲瞥了眼李建設，又回頭瞄了瞄李建設，隨後對白玲開口道：
    “至少，你該先跟我打個招呼。”
    “出了這麽大的事，看你接下來怎麽交代。”
    “聽好了，我雖然是你的老同學，但這事我擔不起，你也擔不起，連市局都擔不起。”
    “等著瞧吧，待會兒老羅來了，你還有何話說？”
    說著，金少校叫人守在這裏，自己則去聯絡其他人。
    金少校聽完白玲的話，心裏已經有了大致的猜測，便讓人把鄭威廉帶走，並未為難白玲與李建設。
    不過，在事情沒完全弄清楚之前，這兩人也不能亂跑。
    街道派出所所長雖在轄區裏有一定權力，但在這個國賓區，這點身份就顯得太低了。
    周圍有不少人在注意這邊的情況，李建設無奈地望向白玲，“我還以為你能力很強呢。”
    “沒想到抓到了，居然還是這種待遇，真是令人失望啊。”
    “看來咱們是上了條錯誤的道路，你也好不到哪裏去！”
    白玲的臉微微泛紅，原本她覺得李建設很厲害，想把他拉來做編外人員。
    但這次任務超出了她的權限範圍，還涉及外國人，事情就這樣發展了。
    她也沒想到，鄭威廉膽子這麽大，在國賓館這種地方還能搞出這種事，而且手段相當狠辣。
    看到事情敗露，他根本不管保羅是否已經受傷，隻想一並解決。
    白玲明白，若非李建設在場，今天的事根本沒法收拾。
    即便現在這樣，如果沒有足夠的證據，問題依然棘手。
    不到半小時，一輛車駛入迎賓館，在事發那棟樓前停下，幾個人下了車。
    一個約莫五十來歲、個子不高的男子徑直走到白玲麵前，毫不客氣地說：
    “你幹的好事，跟我來！”
    接著，他回頭對旁邊的金少校吩咐道：“找個安靜的地方，我要問清楚怎麽回事！”
    金少校忙回道：“好的，羅部長。”
    “請跟我來。”
    這是公安部的人。
    看到羅部長，李建設有些驚訝。
    金少校提到的羅部長正是電視劇《光榮年代》裏的羅勇，自從進入四九城後，他就成了白玲的直接上司。
    解放前，他是首批進入北平的人之一，也是四九城公安係統的最高領導。
    如今已升任部長。
    見到羅勇，白玲明顯放鬆了些。
    羅勇雖然有時嚴肅，但對老部下還是不錯的。
    若不是白玲以前的留學問題，她現在的職位絕不止是一個所長。
    白玲帶著李建設隨羅勇進了個小會議室。
    羅勇冷哼一聲，“自己找位置坐下，難道還要我請你不成？”
    “說說這是怎麽回事，這麽大的事情為何不向我報告？”
    羅勇語氣嚴肅。
    不過，他並未過多責備，隻是覺得自己的老部下行事有些魯莽，頗為痛心地說道：
    “你說說，人家都做好了準備，你能拿出什麽證據？”
    “要是處理不好，你這所長也別幹了。”
    經曆過戰爭年代的羅勇見慣了各種場麵，指揮過多次抓捕敵特的行動，甚至親自參與了不少。
    敵特分子眾多，但他關心的下屬並不多，白玲是他特別關注的一個。
    羅勇是真心擔憂。
    這一幕發生於迎賓館，動靜不小，若處理不當，身為所長的白玲恐怕難以承受。
    白玲心中頗為煩悶。
    她此行本是為捉拿敵特分子。
    如今目標已捕獲，但上級卻隻顧著平息此事的影響，無人想深入調查。
    白玲略顯不滿地說：
    “不當就不當。”
    “不過是個所長罷了，我還真沒放在心上。”
    羅勇聽了這話，亦覺頭痛。
    他知道白玲心存怨氣，畢竟她曾是他看重的下屬之一。
    然而從西伯坡回來後，白玲的地位在同批人員中最低。
    此刻見她賭氣，羅勇並未責怪，而是讓她先說說情況。
    白玲雖有不滿，卻也清楚事情輕重。
    她向羅勇詳細說明了抓捕鄭威廉的經過，還提及了李建設的真實身份。
    提及李建設的名字，羅勇微微一愣，隨即皺眉問白玲：“這些話都是你講的？”
    “人已經抓到了，但你的證據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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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勇語氣嚴肅，“如果沒有鄭威廉從事活動的確鑿證據，這一切都毫無意義。
    鄭威廉的身份你也清楚，他家很快就會有所動作。
    一旦他們找上門來，而我們拿不出證據，那就被動了。”
    “更何況，迎賓館可不是普通的地方。
    在這裏貿然行動，後果不堪設想。”
    李建設在一旁冷淡回應：“證據當然有。
    即便沒有證據，鄭威廉也跑不掉。
    我就不信，那些信息還能完全鎖死。”
    “隻要能得到一點口風，我們就順著查下去，總會挖出些有用的東西。
    至於迎賓館那邊更是簡單，鄭威廉能混進去，一定有人裏應外合。
    羅部長，剛才他的房間你還沒派人搜吧？可別讓人先把東西搬走，不然麻煩大了。”
    聽到這話，羅勇皺眉沉思，並未反駁。
    站在一旁的白玲覺得蹊蹺。
    她認識的羅勇不是這樣的，這種時候她絕不會讓李建設這般隨便發言。
    “你之前為何不提？”
    羅勇問李建設，“國賓館警衛連就在周圍，你為什麽不讓他們幫忙找證據？”
    李建設搖搖頭：“我不認識他們，且懷疑他們中間可能有內應，如何能信任？目前看來，內應還未與鄭威廉接觸，我們仍有時間。”
    李建設的話似乎將希望寄托於運氣，但實際上並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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