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清用力掐著聾老太的人中，語氣帶著幾分急切："怎麽回事？怎麽好端端地就暈了？"他自顧自地說著，"快醒醒，柱子你找把椅子來，再叫些年輕人幫忙，把老太太送到街道辦去。"
    聾老太本想繼續裝暈，哪怕疼得快要承受不住，也不想睜開眼睛。然而，何大清的話讓她徹底無法忍受。明明已經暈倒，還要把她送走，這不是幫助，分明是逼迫！
    意識到事情無法逃避，聾老太趕緊睜開眼，故作茫然："哎呀，我這是怎麽了？腦子一團亂，好多事情都記不太清了。"
    易中海對聾老太的情況略知一二，立刻站出來打圓場："何大清，你沒聽老太太說不願意去嗎？她一向大公無私，從不想給別人添麻煩。"他扶住聾老太，又裝作關切的樣子："來，老太太，跟我走，我帶你回後院休息。"
    誰知何大清並未罷休，冷冷地道："等等。"
    "你還有完沒完？"易中海忍不住質問。
    何大清板著臉說道："烈屬的身份豈能隨便說？這麽多年大家都住在這裏，聾老太總是自稱烈屬，還常以此向大家索要吃喝。我們是出於尊重才給予幫助。如今不過核實一下，她卻推脫不願配合，這怎能不讓人懷疑她的身份是否真實？這件事今天必須搞清楚，否則休想結束會議！"
    此言一出，易中海和聾老太的臉色越發難看。在場一些人也察覺到了問題，有人鼓起勇氣喊道："該不會是冒充的吧？假冒烈屬可是重罪！"
    聾老太身子晃了幾下，幾乎又要倒下，但她迅速穩住情緒，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眼眶瞬間泛紅，淚水奪眶而出："唉，年紀大了，越來越糊塗，腦子也不如從前了……"
    “我不過是個孤寡老人，說是烈士家屬也隻是羨慕那些真正的烈屬罷了。”
    “我沒從公家多拿一分錢，也沒做過危害社會的事，我隻是想讓自己好過些，僅此而已，並無其他意圖。”
    “我承認，我騙了大家，其實我根本不是什麽烈屬，不過是戰亂時期僥幸活下來的普通人罷了。”說著，聾老太擦了擦眼淚，滿頭銀發、瘦小佝僂的身影讓人忍不住生出憐憫之心。
    何大清心裏冷笑，這老太太倒是有幾分手段，是在裝柔弱以博取同情嗎？
    沒想到，這一招還真奏效了。現場有不少鄰居替她說話。
    “確實挺可憐的，一輩子無兒無女，年紀又這麽大，說是烈屬大概是為了安慰自己吧。”
    “我也很同情她，能夠理解她的心情。”
    “她讓我想起自己的奶奶，真的很可憐。”
    “那年代即使不是烈屬，想必也過得擔驚受怕的。”
    “年輕時提心吊膽，也許覺得烈屬身份能帶來安全感，所以才這樣說。”
    “在我們院子裏，她沒占公家便宜，也沒惹事生非，我覺得老太太不是壞人。”
    “這事不用再鬧到街道辦了，小題大做沒有必要。”
    ……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為聾老太辯解，她更加得意，淚水卻止不住地流。
    易中海擺出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仿佛始終站在正義一方。
    “何大清，你聽到了吧？大家都看得很清楚，你為了區區一塊肉就欺負老人，實在不值得。”
    說完，他還特意表現慷慨，說道：“老太太大叔我雖然沒什麽本事，但願意拿出兩塊錢幫你買份紅燒肉。”
    “走吧，別在這兒受委屈了。”
    就在易中海攙扶著聾老太準備離開時，一直沉默的冉秋葉突然開口。
    “等等。”冉秋葉站了出來，臉頰微紅，“我可以講幾句話嗎？”
    何大清沒料到冉秋葉會主動開口，他以鼓勵的目光看著她，在其他人有機會反駁前說道："新社會提倡言論自由，隻要言之有據，每個人都有權發表自己的看法。"
    冉秋葉迎著冉母驚訝的目光向前走了幾步，緩緩說道："那天我在和何雨柱同誌相親時，這位老太太闖過來，上來便毫無理由地要求何同誌分肉給她。"
    "不僅如此，她還以烈士家屬自居，借這個身份在大院內炫耀特權。盡管她在公家處並未多占便宜，但這對其他住戶，尤其是那些曾被她索要過東西的人來說，無疑是不公平的。"
    "當然，大家心存善意，這種助人為樂的精神值得肯定。但這也絕不能成為她欺騙大家的借口。"
    "而且我觀察到，若非今日何叔提到去街道辦核實身份，老太太似乎並無坦白之意。"
    冉秋葉話未說完，易中海已經憤怒得漲紅了臉，幾乎想上前捂住她的嘴："你這丫頭懂什麽？這是咱們大院的事，你一個外人胡言亂語，成何體統！"
    一些年長的鄰居雖也不滿冉秋葉的態度，卻都未開口。
    這時，何大清站了出來："易中海，嗓門大就能壓人？小冉所說都是客觀事實，是我允許她發言的。若她所言屬實，你為何這般心虛？"
    他冷哼一聲後，又溫和地對冉秋葉說道："別怕，繼續說，我們不會冤枉你。"
    其實，何大清起初隻覺得冉秋葉的外貌與家世符合他的擇媳標準，此刻更欣賞她的勇氣與直率。
    在他的鼓勵下，冉秋葉繼續補充道："我覺得老太太或許真的忘了自己的身份。畢竟普通人很少敢自稱烈士家屬，也許她內心深處還留有某些記憶。"
    "所以，不妨去街道辦查證一下，無論結果如何，對大家都無壞處。若是真的話，至少能讓老太太過上更好的生活。"
    冉秋葉本隻是提出建議，卻沒想到聾老太情緒突然變得激動。
    “我不去，哪兒也不去！天哪，我怎麽這麽倒黴，為什麽要這樣欺負一個孤苦無依的老太太？我都這把年紀了，難道就不能好好生活嗎？為什麽要專門針對我？”
    “我已經說過什麽都不求了，也道過歉、認過錯，你們還要怎樣？”
    聾老太哭得涕泗橫流，這模樣和她平日展現的形象完全不同。過去那個動輒倚老賣老的人，早就惹得大家心裏不痛快。
    此刻看來，倒真讓人有些同情。
    冉秋葉被聾老太的模樣嚇到了，臉色凝重，不敢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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