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眠跟外婆講了一路電話，回到宿舍才收線。
    收到短信提醒，銀行卡到賬六千元。
    外婆很快發來兩條語音，“蘇蘇啊，不準說外婆怎麽又給你轉錢，我退休金花不完，不給乖乖花給誰花？”
    “在學校不要節省，好好吃飯，多買點小裙子，小姑娘家就是要漂漂亮亮的。”
    書眠鼻尖一酸。
    她出生於千裏之外的一座南方城市，臨安。
    中考後的暑假，才來到燕京和外婆一起生活。
    原因無他——父母離婚多年，各有家庭，她的存在變得多餘。
    書眠發了條語音過去，“知道啦外婆，你在外麵玩的開心點，多給我發照片哦。”
    她開學後，外婆就跟幾個姐妹環遊全國去了。
    宋依依好奇問：“眠眠，你外婆怎麽喊你蘇蘇啊？”
    “蘇蘇是我小名。”
    書眠屬兔，小兔子愛吃草，出生時家裏為她取了草字頭的蘇蘇當小名。
    “怪不得你的微信名叫蘇蘇同學，之前還以為是你喜歡的什麽角色昵稱。”
    方瑤低頭看著手機說：“我把典禮上拍的談序澤照片發群裏了。”
    書眠坐在自己桌前，默默地打開宿舍群，指尖點著一張一張看過，保存。
    宋依依哀嚎，“這麽帥，可惜連加個微信躺列的機會都不給……今天那個學姐蠻漂亮，身材也辣，他竟然一點不感興趣。”
    “前幾天論壇上還有人說見他拒絕了一個說話嗲嗲的蘿莉，你們說他到底喜歡什麽類型啊？”
    “我估計那種妖豔嫵媚型的大美女才能拿住他？”
    妖豔嫵媚型大美女？
    書眠眼睫半落，腦海裏閃過一張臉。
    下意識看了眼桌上的化妝鏡，她是完全不搭邊的類型。
    突然被宋依依cue，“我要是談序澤，就喜歡眠眠這種……不笑清冷溫柔白月光，一笑兩個小梨渦又甜的要命，講話像糯米團子，果然江南出美人啊。”
    書眠皮膚很白，巴掌大的鵝蛋臉，兩道彎眉下一雙圓潤杏眼，琥珀色瞳仁如同揉了星河進去，明亮幹淨，瓊鼻挺翹，粉唇飽滿。
    天生棕栗色的頭發蓬鬆柔軟，搭配這樣一張臉，不笑清純溫柔，笑起來唇邊兩個小梨渦很乖甜。
    方瑤笑著附和，“那確實，我想生她。”
    書眠聽的不好意思，手捧著臉看她們，“你們再誇我，我要臉紅了。”
    如果談序澤真的會喜歡她就好了……可惜。
    宋依依過來捏她臉蛋，“你臉紅起來更好看，哎呀，手感好好，好喜歡～”
    “……”
    書眠被捏的臉頰鼓著，嘴唇也微微嘟起，聲音有幾分含糊不清，“捏我是吧……算你會挑軟柿子～”
    “啊啊啊眠眠你可愛死了。”
    鬧了一會兒，幾個人上床，參加典禮起得早，這會兒都困了。
    書眠訂了個震動鬧鍾，晚點還要出去。
    從暑假開始，她一直有接些上門喂貓遛狗的單子，既能擼到毛茸茸還能賺點錢。
    中午吃飯時在平台上接了個單，下午六點上門遛狗。
    對方是幫朋友下單，狗狗是隻金色邊牧，詳細地址和門鎖密碼也告知她了。
    這隻狗狗的名字倒是很有趣——汪汪叫。
    —
    醒後，書眠洗了把臉，換了身舒適衣服，拎著包出發，不遠，她掃了輛單車。
    小區名叫臻園，在燕京大學這一片很有名，說明來意，門衛讓她登記了一下放行。
    書眠找到客戶給的樓棟號，抬頭確認一遍沒錯，輸入密碼。
    大概以為主人回來了，門還沒來得及完全打開，一隻毛茸茸的腦袋就迫不及待從門縫裏擠出來。
    見是陌生人，狗狗瞬間有幾分警惕。
    書眠從包裏掏出一小袋羊奶棒拆開，彎腰跟它打招呼，“你好啊，汪汪叫。”
    狗狗應該聽得懂名字，歪著腦袋小聲嗷叫，“汪？”
    嗅了嗅她手裏的羊奶棒，猶疑著還是叼走吃了。
    書眠摸了摸狗腦袋，“我是來遛你的～”
    聽懂了，汪汪叫興奮地拿腦袋蹭她褲腿，叼來牽引繩給她。
    書眠眉眼彎彎笑著，“汪汪叫，你好乖哦。”
    電視櫃上的監控從她進屋就在轉動，養寵家庭一般都會裝這玩意，她沒在意，牽著狗狗出門了。
    沒走遠，在小區附近遛了半個小時，往回走。
    快到小區門口，汪汪叫突然跑著往前。
    書眠以為是快到家了狗狗高興，跟著加快步伐。
    它卻停在一道身影前，興奮地扯人家褲腿。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書眠自顧著低頭看狗看路，這會兒一邊道歉一邊抬頭，對上一雙狹長的桃花眼時，心跳有一刹那停滯。
    男生瞳眸漆黑深邃，微耷著眼皮，目光閑散地看著她。
    這麽巧，談序澤住這個小區？
    汪汪叫還在一個勁兒扯他褲腿。
    忽然想起之前刷到的視頻，狗狗過於激動，把主人褲子扯掉，當街露腚……
    書眠腦補了一下談序澤被扯掉褲子……她趕緊拉了拉手裏的牽引繩，低聲警告，“汪汪叫，乖一點。”
    求求你別扯了行不??|||
    狗狗不為所動，她硬著頭皮道歉，“對不起……它應該是喜歡你所以才這樣。”
    “當然。”
    談序澤挑眉看著她，唇角懶散勾著弧度，不緊不慢地說：“畢竟它是我的狗。”
    “？”
    談序澤的狗？
    汪汪叫是談序澤的狗？
    竟然這麽巧，書眠訥訥道：“原來你是汪汪叫主人。”
    怎麽也沒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才叫抓馬。
    不遠處門衛亭，門衛大叔手裏拿著雞胸肉幹，朝著汪汪叫晃了晃，“嘬嘬嘬，嘬嘬嘬～”
    這隻饞狗嗷嗚了聲，激動地往那邊跑。
    書眠遛狗算有經驗，卻實在猝不及防，身子被帶的踉蹌，憑借本能想抓住什麽——她抓住了麵前談序澤襯衫的領口。
    他襯衫頂上的兩顆紐扣本來就沒係，這下又被她扯開一顆，領口大敞，左邊鎖骨上一顆棕褐色小痣都看的清楚。
    書眠指尖甚至觸摸到他堅硬的胸肌，溫熱蓬勃。
    天啊，天啊，狗狗沒把他褲子扯掉，倒是她把人襯衫扯開了……
    她閉了閉眼睛，在想把自己就地埋了的可能性。
    “汪汪叫！”
    談序澤嗬斥一聲，拽住牽引繩，另一隻手穩穩扶住她腰肢，防止她跌倒。
    書眠撞進他懷裏，鼻尖縈繞的全是他的氣息，臉和耳朵瞬間全紅了。
    “被摸的是我。”談序澤目光落在她緋紅的臉頰上，眼底含著似笑非笑的戲謔，尾音輕輕上挑，“你臉紅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