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被朋友開走了。”
    談序澤也不知道自己出於什麽心理，更想騎機車載她，撒起謊來也漫不經心。
    他手裏拎著頂黑色頭盔，“摩托車敢坐嗎？”
    書眠哪裏知道他的想法，隻是覺得他剛才從地下車庫騎出來的這輛黑色摩托車很配他，酷酷的。
    騎摩托載她的話……那兩個人會離得很近吧。
    “害怕的話……”
    書眠連忙搖搖頭，語氣有點急切，“不害怕。”
    “行。”
    談序澤挑了下眉，打開摩托車坐桶，拿出頂粉色頭盔遞給她。
    書眠接過來看了眼，明顯是女士頭盔，樣式可愛。
    所以……這女士頭盔是為誰準備的呢？
    胸腔剛漫上一點酸澀，聽見他懶散的聲音，“家裏老太太的，你湊合戴。”
    書眠愣了下，下意識問：“你奶奶的嗎？”
    高中時，談序澤是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子，生了副頂級皮囊，穩坐年級第一寶座，籃球打的好，連打架都很厲害……這樣耀眼的人，從未張揚過家世。
    還是高一下學期時，兩個班有一節重合的體育課，書眠無意中聽到有人在聊：談序澤的談不會是燕京首富家姓的那個談吧？
    有個男生說了句，就是那個談。
    書眠聽出來他家境很不一般，也在意料之內。
    後來還聽說了很多，譬如燕京很多學校的圖書館都叫慧清圖書館，是他爺爺捐贈，以他奶奶的名字命名的。
    “嗯。”懶懶的一個音節。
    書眠彎著眼睛笑起來，語氣輕快，“這頂頭盔很可愛。”
    談序澤坐在摩托車上，一雙大長腿穩穩撐在地麵，瞥見小姑娘一臉乖軟，桃花眼裏不禁勾起淺淺弧度，目光停在她頰邊的小梨渦上。
    不知道戳起來是什麽觸感。
    察覺到他的視線，書眠忙戴上頭盔擋住發燙的臉頰，暗罵自己沒出息，被他看一眼也臉紅。
    坐上他的摩托車後座，還覺得今天很像一場夢。
    “坐好了？”談序澤散漫好聽的聲音提醒她這不是夢。
    她身子坐的板板正正，“嗯嗯，可以走了。”
    悶在頭盔裏的緣故，男生嗓音聽起來略微低沉，“扶著我，你這樣會被甩下去。”
    “……”
    她軟軟哦了聲，伸出手，也隻敢抓住他衣服。
    “這樣能抓穩？”
    談序澤明明背對著她，書眠卻能想象到他這樣問時挑著眉的散漫神色。
    不待她回答，聽見他語氣懶洋洋的，卻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扶住我的腰。”
    “好的。”
    她乖乖應著，兩隻手小心翼翼地扶在他腰兩邊，手指收緊。
    隔著薄薄的棉質衣料，談序澤清晰地感覺到那雙手的柔軟，不動聲色地滾了下喉結。
    怎麽夏末的晚上，風還是帶著一絲燥。
    這段路程太近了，騎摩托車就幾分鍾。
    幸好引擎的轟鳴聲，足夠遮住書眠劇烈的心跳。
    到學校門口，她下車，告別後暈暈乎乎地進校門，卻被男生一慣的閑懶腔叫住，“書眠。”
    她回頭，眨了下眼睛，“怎麽了？”
    談序澤眸光隨意慵懶地落在她身上，唇角上揚，“這麽喜歡這頂頭盔？”
    書眠立刻反應過來自己竟然連頭盔都忘摘，“對不起，我忘了。”
    “這也要對不起啊？”
    談序澤喉間溢出一聲低笑，不知道這小姑娘怎麽這麽乖軟。
    還很容易臉紅。
    書眠摘了頭盔還給他，臉悶的有點紅，“謝謝你，談序澤。”
    談序澤挑著眉梢嘖了聲，“還以為你不知道我名字。”
    叫的還挺好聽。
    “怎麽會。”書眠立馬反駁，怕太明顯，又小聲補充，“你很有名的。”
    她怎麽可能不知道談序澤的名字呢。
    這個不知道在心尖繞了多少遍，在紙上寫了多少遍的名字。
    想到什麽，她翻了翻包，軟聲軟氣地說：“談序澤，你可不可以伸一下手。”
    “嗯？”他似乎不解，卻還是聽話地照做了。
    “謝謝你送我回來。”
    書眠放他手心裏一把星星形狀的水果糖，是他經常吃的那種。
    女孩的指尖擦過手心，有點癢，談序澤怔了下，沒能再說點什麽，她已經一溜煙跑進了校門。
    跑這麽快。
    多待一會兒他能吃了她？
    沒察覺到自己唇角上揚，談序澤剝開一顆扔進嘴裏。
    挺甜。
    —
    書眠站在校門裏側不起眼的位置，目送著那輛摩托揚長而去，像曾經無數次默默注視他的背影那樣。
    也許暗戀就是這樣。
    在你毫無覺察的無數個瞬間，我在角落用眼神喜歡你了一遍又一遍。
    回宿舍的這段路，她走的很慢，腦海裏仔細地回想著剛才和談序澤相處的細節。
    到了宿舍，宋依依趴在床邊，“回來啦眠眠，吃飯了嗎？”
    “……忘了。”
    書眠睜圓眼睛拍了拍自己的臉，“啊啊啊，我竟然忘記吃飯了。”
    她本來打算回來去餐廳吃晚飯的，雀躍過頭給忘了。
    “我和瑤瑤都吃過晚飯了。”
    宋依依下床拉開抽屜，“你要是不想下去，我這裏還有個麵包。”
    方瑤正坐在桌前修偶像的照片，“我還有瓶酸奶，你剛好湊一頓晚餐。”
    書眠還真不想下去了，彎唇笑出兩個小梨渦，“你們真好，多少錢，我轉給你們。”
    “這麽客氣幹嘛，我也經常吃你東西。”
    “對啊，上次你還給大家分了鴨腿呢。”
    相處半個月，303宿舍的幾個女孩子性格雖然不盡相同，但很和諧。
    書眠撕開麵包咬了一口，“對了，桑桑還沒回來啊，出去一天了，我們打個電話問一下吧？”
    “放心，沒事，她剛在群裏說過，奶茶店缺人手，麵試完老板直接讓她留下工作了，晚點才回來。”
    書眠聽了放下心來，“那就好。”
    向桑來自貧困山區，家裏不讓讀書，想她早點嫁人，多虧有好心人資助，才能讀完高中，還考到了京大，三人都打心眼裏佩服她。
    書眠吃完東西，去洗了個澡，坐在桌前剪輯今天拍的視頻。
    她有個賬號，也不露臉，就單純發遛狗或者擼貓視頻，剪輯時配點應景的可愛搞怪配音，結尾再附上自己為服務的貓咪或者狗狗畫的小漫畫。
    她的視頻解壓治愈，有六十多萬粉絲，之前軍訓，半個月沒更新過了，評論區都在催：朝廷的賑災糧什麽時候發下來？
    當然，她會事先尋求主人的允許，不然是不會拍視頻並發出去的，大部分寵主都會同意。
    今天遛談序澤的狗，是他朋友下的單。
    當時也說好了隨便拍視頻，隻要把狗遛好就行。
    快十點，室友向桑才從外麵回來。
    “回來啦？”
    向桑點點頭，卸下書包，“搞錢真難。”
    書眠放下鼠標，揉了揉脖子，“就是，天上真的不能掉點錢下來嗎？”
    “對啊，真的不能嗎？”向桑癱坐下來，“累死我了。”
    書眠歪著頭眨眨眼，“不許死，我看120秒廣告複活你。”
    “哈哈哈哈哈哈。”
    室友們都發現了，書眠這姑娘不熟時會覺得性子安靜沉悶有點i，熟了還挺好玩的，就是個窩裏e。
    正在看手機的宋依依突然臥槽一聲，“有人發帖說談序澤有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