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眠點進談序澤的朋友圈，他朋友圈果然更新一條。
    文案就簡單的兩個字：喜歡。
    配了一張圖片——是高二下學期，她跟“誇誇信”一起偷偷塞到他課桌裏的，那個裝了笑話的小兔子掛件。
    喜歡？
    他突然發個這樣的朋友圈，是什麽意思？
    聽到室友們在那議論。
    “沒想到啊，談序澤竟然喜歡這種可愛的東西，跟他外表反差也太大了吧。”
    “誰說不是呢，這小掛件一看就是女生會喜歡的。”
    “……”
    書眠默默地給這條朋友圈點了個讚。
    剛退出他的朋友圈，手機突然響起來——是視頻通話請求，談序澤打來的。
    她手一抖，手機直接脫手，在床上滾了兩圈。
    跟她對床的宋依依聽到動靜，探頭看過來，促狹道：“怎麽著，電話是談序澤給你打的啊，激動成這樣？”
    “……你怎麽知道。”還真是他打的。
    宋依依臥槽了一聲，“那你還不快點接！”
    “……”
    書眠手忙腳亂地撈起手機，發現對方已經取消撥打了。
    “他已經掛了……”她抿了抿唇，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邊緣，心裏莫名湧上一股失落，“可能是……不小心點錯了吧。”
    話音剛落，聊天框頂部突然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緊接著，消息彈了出來。
    9：【不方便嗎？】
    書眠呼吸一滯。
    ——所以，剛才不是誤觸，他確實要打給她？
    她咬了咬下唇，猶豫兩秒，回複：【是有什麽事嗎？】
    對方幾乎秒回。
    9：【也沒什麽事。】
    9：【就是想看看你。】
    書眠盯著屏幕，無意識咬住手指，心髒像是被蜜罐泡過，甜的冒泡。
    連忙打開相機前置，對著鏡頭飛快地整理了一下頭發和衣服。
    指尖在鍵盤上懸停一瞬，回複：【方便。】
    消息剛發出去，視頻請求立刻彈了出來。
    書眠深吸一口氣，指尖微顫，點了接聽。
    談序澤那張輪廓分明的臉出現在畫麵上，他似乎剛洗過澡，黑發還帶著濕氣，隨意垂落在額前，襯得眉眼愈發深邃。
    他穿著寬鬆的黑色t恤，領口微敞，鎖骨若隱若現，整個人透著一股慵懶的隨意感。
    這是第一次跟他視頻，書眠眼睛都不知道該看哪裏才好。
    “書眠眠。”男生嗓音低低的，透過手機傳來，帶著電流般的細微顫動，像是在貼著耳畔呢喃。
    書眠下意識把手機拿遠了一些，生怕他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嗯，怎麽了？”
    “你很緊張？”他微微挑眉，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書眠不自覺地揪緊了懷裏的被子，口是心非道：“誰緊張了。”
    談序澤低笑一聲，突然湊近鏡頭，那張俊臉瞬間在屏幕裏放大，漆黑的眼瞳仿佛能透過手機望過來，“那你躲什麽？我都看不到你全臉。”
    “我不是故意的。”她小聲辯解，慢吞吞地把鏡頭擺正。
    就在這時，談序澤突然伸出手，骨節分明的食指輕輕點了點屏幕，他虛虛地指了指她眼睛的位置，“睫毛上有東西。”
    “啊？”書眠一愣，立刻抬手去揉眼睛。
    “騙你的。”屏幕裏的人忽然笑了，眼尾彎著好看的弧度，嗓音裏夾著得逞的戲謔，“就是想讓你看鏡頭。”
    書眠：“……”
    她羞惱地瞪他一眼，“你再這樣，我就……”
    “就怎麽樣？”談序澤歪頭看著她，喉結隨著說話輕輕滾動，“嗯？”
    書眠張了張嘴，本來想說“就掛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怕一出口他真的就讓她掛掉怎麽辦？
    不舍得。
    好喜歡他啊。
    好在談序澤及時轉換了話題，“對了，問你室友要一下今天的照片，發給我。”
    “什麽照片？”她愣了下，沒反應過來。
    談序澤輕笑一聲，“今天抱你時，她不是在拍照？”
    “……”
    提起這個，書眠不免想到當時的情景，臉頰微微發熱。
    她下意識看向對床的宋依依，卻發現對方正一臉八卦地往她這邊偷瞄。
    “照片眠眠已經問我要了！”宋依依插話，“我都發給她了！”
    “……”
    書眠這才驚覺，自己過於緊張，不僅耳機忘了戴，還一直開著揚聲器，剛才的對話都被她聽到了。
    她連忙關掉揚聲器，找到耳機戴上。
    “哦？”談序澤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主動問她要了照片？”
    即使隔著屏幕，被他這樣盯著也讓書眠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她咬了咬唇，“我、我就是隨便要要。”
    “行。”
    談序澤慢條斯理地點頭，唇角勾了勾，“那我可不是隨便要要，我——”
    他拖長了語調，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是要珍藏的。”
    “……”
    他怎麽這麽會撩人啊。
    隻是打個視頻電話，書眠心跳就沒緩下來過，低著頭把照片給他發了過去。
    這時，耳機裏傳來有點遠的“叩叩叩”聲響，似乎是敲門聲。
    正是假期，今天散場時，有聽到他跟程霽說要回老宅什麽的，他現在並不在學校宿舍。
    “等一下。”
    談序澤話落，書眠看到畫麵有點晃動，鏡頭天旋地轉間，隱約瞥見他修長的手指握著手機——應該是他起身去開門了。
    緊接著，聽到他聲音收斂了一慣的懶散，有種冷硬的質感，“幹嘛？”
    “你這是什麽態度，怎麽對你老子說話的？”
    聽起來是個中年男人的聲音，看樣子是他父親，“林萱來找你，在主廳，這麽晚了，你們等會兒聊完，你親自送她回去。”
    聽到“林萱”這個名字，書眠呼吸一滯，指尖下意識按在了掛斷鍵上。
    這麽晚了，林萱居然能直接去他家老宅找他……他父親也明顯認識她。
    談序澤和林萱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呢？
    是像傳言說的那樣，曾經曖昧過，後來因為林萱進入娛樂圈而無疾而終，還是真的談過戀愛，因為什麽原因分手了？
    不管怎麽樣，談序澤現在對林萱的態度……好像並不熱絡。
    即使這樣想，書眠仍覺得自己好像咬破了一顆未熟的青梅，酸澀的汁水一路蔓延到心尖。
    書眠盯著手機屏幕想，人果然是會越來越貪心的。
    從想要一顆種子到想要一枝花，再到連整個春天都想私藏。
    這時，手機突然震動，聊天框更新了一條消息。
    9 ：【怎麽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