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眠原本以為談序澤隻是給她點了個外賣。
    直到聽完江明禮的話，才驚覺他竟然是從燕京跑來了臨安。
    她連忙回房間抓起床頭的手機給他打電話，電話剛接通，她就急聲道：“談序澤你別走，我馬上出去！”
    顧不上等回應，她就掛斷電話，手忙腳亂地洗漱換衣服。
    從房間出去時，客廳裏江家的親戚們正聊的熱火朝天。
    見她出來，江明禮扶了扶眼鏡，“小眠，陪我去便利店買些飲料和零食？我一個人拿不了。”
    “好。”書眠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溫敏正在跟客人聊天，聞言抬頭道：“那你們快點回來。”
    “我也想去！”江明詩蹦蹦跳跳地跑過來，小手拽住書眠的衣角。
    江明禮指了指客廳裏親戚家的兩個小孩兒，“詩詩，你得留下來招待小朋友。”
    “好吧。”小姑娘噘著嘴鬆開了手，“姐姐你們要快點回來哦，回來給我帶糖！”
    書眠應了一聲好，伸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腦袋。
    剛走到小區門口，一眼看到那道熟悉身影。
    談序澤站在路口，身上穿著黑色休閑夾克黑色長褲，肩寬腿長，正握著手機講電話。
    江明禮指了指附近的便利店，“小眠，我去買點東西，完事了叫我。”
    “好。”書眠頓了頓，“謝謝你，明禮哥。”
    談序澤已經看到她，三言兩語結束通話，大步朝著她走過來，目光細細打量著她的臉色，“寶寶，還難受嗎？”
    “吃了止疼藥好多了。”書眠軟聲說，任由他牽著自己的手往旁邊的林蔭道走。
    她仰著臉看他，“大過年的，你怎麽跑到臨安來了？”
    “這不是你生理期？”談序澤伸手捧住她的臉，指腹蹭了蹭她柔軟的臉頰，挑著眉道：“給你送外賣來了。”
    生理期情緒本就敏感，書眠鼻尖一酸，眼眶瞬間就紅了，“談序澤，你傻不傻啊，為了送個東西，跑一千多公裏……”
    見她眼淚要掉不掉的樣子，談序澤的心像是被什麽攥住，低聲道：“這就哭鼻子了？”
    知道這小姑娘配得感低，他用拇指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濕意，低聲道：“寶寶，你值得我為你做任何事，這根本不算什麽。”
    這話讓書眠更想哭了，睫毛沾上了濕意，喉頭哽咽地沒能說出話。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越來越依賴他了，本來隻是來個生理期……怎麽一見了他，能這麽委屈。
    談序澤無奈地將她摟進懷裏，“傻不傻，真以為我就是來送個東西？”
    他微微俯身，與她平視，低沉的嗓音顯得很溫柔，“最主要的，是想見你。”
    “那你送完，都沒見到我就走……”書眠小聲說。
    談序澤把她攏進懷裏，“這不是沒聯係上你，想著你生理期前兩天最難受，估計在休息。”
    “我確實睡著了……”書眠急忙掏出手機，看到他發來的微信消息和幾個未接通的視頻通話。
    9：【寶寶，外賣到了，出來拿一下？】
    9：【偷偷的別讓你家裏人發現，畢竟這個外賣員有些特殊。】
    她吸了吸鼻子，“那你是怎麽聯係上明禮哥的？”
    “程霽他哥是學生會主席，人脈廣，拜托他找的江明禮的聯係方式。”
    書眠心頭一熱，“談序澤，你怎麽這麽好啊？”
    “這麽好……”談序澤挑著眼尾，手指輕輕抬起她的下巴，聲音低啞，“你也不知道親親我？”
    她四處張望確認沒人後，飛快在他唇上落下一個吻，剛要退開，卻被他扣住後腰。
    “這麽久沒見。”他低笑一聲，鼻尖蹭了蹭她的，“就這樣打發你男朋友？”
    書眠紅著臉摟住他的脖子，學著他以前親她的樣子，輕輕吮住他的唇瓣磨了一會兒，悶軟的聲音透著點難為情，“你、你張嘴。”
    談序澤眸色驟深，在她舌尖試探著勾過來時，扣住她的後腦勺，反客為主地加深這個吻，直到兩人都氣息不穩才鬆開。
    “你什麽時候走啊？”書眠靠在他懷裏悶聲問。
    談序澤手臂收緊，“舍不得我？”
    她軟軟地嗯了聲，臉頰貼在他胸口，聽著他的心跳聲。
    “那我在這待兩天，後天再見麵？”
    書眠仰起小臉，眼睛濕漉漉地望著他，“為什麽明天不可以見？”
    談序澤吻了吻她的額頭，“你明天應該還在難受階段？”
    “我吃了止痛藥就不會那麽難受了……”書眠在他懷裏蹭了蹭，語氣帶了點撒嬌意味，“我明天也想見你，我們可以出去玩。”
    談序澤對她完全沒有抵抗力，哄道：“好，那就明天也見麵。”
    如果明天小姑娘還難受，隻好把她帶回酒店，他親自照顧了。
    可能是時間有點久，書眠看見不遠處，江明禮從便利店走了出來。
    她依依不舍地鬆開手，“我得回去了。”
    談序澤在她發頂上親了親，“別碰涼水，給你送的東西裏有暖寶寶，貼小肚子上會舒服一點，在家裏襪子也要穿好，不要露腳踝……”
    “知道啦。”書眠軟軟地彎了彎唇，“談序澤，你怎麽像我外婆一樣。”
    她走出兩步，又像想起什麽似的返回來，踮起腳尖在他下巴上親了一下，然後飛快溜走。
    —
    書眠問江明禮，“明禮哥，你給詩詩買糖了嗎？”
    “買了。”
    兩人一起往回走，她伸出手，“明禮哥，我幫你拎點吧。”
    “好。”江明禮把輕的那一袋東西遞給她。
    書眠接過來，指尖碰到一個方方正正的盒子，低頭一看，是一盒玫瑰紅糖，愣了下。
    似乎是注意到她的目光，江明禮解釋，“剛才溫阿姨打電話囑咐我買的，說是給你的。”
    頓了頓，補充道：“她特意交代不要買薑味的，說是你不喜歡，我隨便拿了盒玫瑰的。”
    書眠神色怔了片刻，輕聲說：“謝謝。”
    她時常不知道到底該怎麽定義媽媽的愛，時有時無的……也許是像潮水吧，來了又退，退了又來，而她的心，則像是一片反複被浸濕的沙灘。
    回到家後，書眠輕輕關上房門，拆開談序澤送的東西。
    保溫壺包裹嚴實，打開的一瞬間，紅糖酒釀圓子的甜香撲麵而來，貼心地放了勺子。
    還有一盒甜品，裏麵裝著她愛吃的宮記紅豆卷，紙袋最底下還碼著一排暖寶寶。
    這時，有人敲她的房門，她謹慎地問道：“誰啊？”
    “乖乖，是我。”
    聽到外婆的聲音，書眠連忙開門，“怎麽了外婆？”
    葉玉珠目光落在她微紅的眼眶上，“我看你從外麵回來眼睛就紅紅的，怎麽了？”
    書眠拉著她進來，“外婆我沒事，就是……他知道我生理期，來給我送東西，我剛才出去見他了。”
    “那男孩子從燕京跑過來的啊？”
    “嗯。”
    葉玉珠看見桌上攤開的保溫壺和點心，了然地笑了笑，“這小子倒是不錯，知道心疼人。”
    “不是不錯。”書眠小聲糾正，“是……很好。”
    葉玉珠笑著戳了戳她的額頭，“好好好，是很好，但外婆也要提醒你，別人給的溫暖要珍惜，但自己也得記得保暖。”
    “我知道的外婆。”書眠乖乖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