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還不準我保護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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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書眠遠遠看見談序澤的身影出現在小區大門,他單手插兜,朝著她望過來時,唇角還掛著散漫的笑。
她剛揚起笑容,卻見他望著她身後的方向,神色驟變,瞳孔也猛地收縮——
“小心!”
還未回頭,身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她下意識側身,餘光瞥見一道寒光直刺而來。
那是個至少兩百斤的壯碩男人,手裏攥著一把水果刀,正朝著她背後捅來,由於她的側身,刀尖隻劃過她的羽絨服。
電光火石間,談序澤已經衝了過來,一把握住再次捅來的刀刃,鮮血瞬間從他掌心湧出,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另一隻手猛地將書眠拽到身後。
他抬腿狠狠踹向男人的膝蓋,但這人實在壯碩,挨了一腳竟隻是晃了晃,反手一刀劃破談序澤右臂的衣袖。
書眠強壓住狂跳的心髒,迅速撥通報警電話,“110嗎?天境公寓東門有人持刀行凶!”
當她掛斷電話抬頭時,呼吸幾乎停滯——談序澤穿著一件灰色夾克,右臂衣料已經被鮮血浸透。
他暈血。
可此刻的他像是感覺不到疼痛和暈眩,擋在她身前,背脊挺得筆直,拚命製住男人。
那個男人發了瘋一樣朝著他的胸口捅去。
書眠抄起包狠狠砸向男人,對方卻紋絲不動,反手一揮就將她推開。
她踉蹌兩步,見男人的刀正對著談序澤心口,直接抬腿踹向男人胯下。
對方吃痛彎腰,刀尖往下偏,沒入了談序澤左腹,鮮血頓時染紅了他外套裏的白色衛衣。
男人猙獰著臉,拿刀要去捅書眠,被談序澤扣住手腕。
兩人角力間,刀尖劇烈顫抖,他指節發白,卻死死抵住對方進攻的可能。
書眠也沒閑著,在一旁捶打男人的手臂,踹他的腿。
這時,遠處警笛聲呼嘯而來。
男人突然如夢初醒般,丟下刀,看了一眼滿手的血,轉身就逃,跳向路邊一輛黑色轎車疾馳而去。
“談序澤!”書眠眼眶通紅,雙手顫抖著按住他流血的傷口,溫熱的血液從她指縫間滲出,將她的掌心染的通紅。
“寶寶,我沒事。”談序澤聲音低啞,一條手臂牢牢環住她,另一隻染血的手指輕輕撫上她的臉,安撫她,“小傷,別怕。”
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她的手在發抖,強撐著鎮定撥通了急救電話,報地址和受傷情況。
—
賈業一路狂飆,到達林萱公寓時,用顫抖的手輸入密碼——是他偷偷記下的。
門鎖“嘀”一聲解開,林萱輕快的聲音從客廳裏飄來。
“媽,你說我那個司機啊?”她慵懶地靠在沙發上,“放心啦,我怎麽會跟那種人有關係?不過是一條好用的瘋狗罷了。”
她聲音含笑,“不是您教我的嘛,要懂得把男人的真心變成刀……”
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麽,她不以為意地嬌笑道:“讓他殺人怎麽了?我可是很小心呢,沒有留下任何教唆殺人的聊天記錄,都是當麵說的……而且爸爸那位原配的車禍,不也是您讓司機動了手腳?媽媽,我這都是跟您學的啊。”
“不過我養的這條瘋狗啊……”說到這裏,林萱的語氣變得輕蔑起來,“讓他殺個人,竟然磨蹭了幾個月,好在我今天騙他事成之後就和他……”
話音戛然而止,她臉上的笑容也突然凝固。
落地窗的倒影裏,賈業身上染了血,那雙曾經寫滿癡迷的眼睛,此刻偏執陰沉,正死死盯著她。
“賈、賈業……”林萱僵硬地轉身,精致的妝容掩蓋不住她慘白的臉色,“你怎麽進來的?!”
賈業歪著頭,露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林小姐不是說,我是你養的瘋狗嗎?”
他一步步逼近,“狗當然會記住主人的密碼。”
“你、你冷靜一點聽我解釋……”林萱踉蹌著後退,手裏的手機“啪”一聲砸在地上,屏幕瞬間碎裂。
她急切道:“我那是……那是跟媽媽開玩笑的!”
賈業眼裏一片死寂的陰鷙,低聲喃喃,“開玩笑?”
林萱被他這樣要殺人的眼神盯得六神無主,慌亂中抄起茶幾的煙灰缸砸在他頭上,“去死吧,瘋狗!”
鮮血順著男人的頭部流下來,她轉身就跑。
賈業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血,蹲下身撿起地上的煙灰缸碎片,一把抓住她的腳踝,“我連為你殺人都願意。”
他湊近她驚恐的臉,冰涼的玻璃碎片貼上她雪白的脖頸,語氣失望,“你怎麽能這樣對我呢。”
林萱的尖叫聲被噴湧的血沫堵在喉嚨裏。
賈業像欣賞藝術品一般,看著她捂著脖子,瞳孔睜大地倒在他懷裏,“林小姐的血……果然也很漂亮。”
警笛聲由遠及近時,他正蹲在地上,蘸著鮮血在地板上畫出一個歪歪扭扭的心形。
聽到破門聲,他舉起雙手,“警察叔叔,我自首哦。”
—
醫院。
談序澤的傷口已經被處理好包紮過。
右手掌和右手臂都是被利刃劃過,傷的不深,左腹稍微嚴重一點,但也沒傷到要害,縫了幾針。
醫生讓住院觀察三天。
“還哭呢?”談序澤歪著頭,看著病床邊眼睛和鼻尖都紅彤彤的小姑娘,晃了晃纏著繃帶的右手,“醫生不是說了嗎?傷的不重。”
見她眼淚還在往下掉,他語氣懶洋洋地哄她,“就你男朋友這皮糙肉厚的,三天就能扛著你滿街跑。”
“……”
書眠抽抽搭搭地抹著眼淚,“可你都是為了保護我才……”
低頭看著自己身上沾的血跡,她沒有受到一點傷,都是他的血。
“怎麽?”談序澤挑眉,笑的痞裏痞氣,“還不準我保護你了?”
他拖著懶散的尾音,“保護你可是我這個男朋友的特權,你無權剝奪。”
書眠吸了吸鼻子,悶軟的聲音帶著哭腔,“這種時候你還貧嘴。”
“過來。”談序澤伸出沒受傷的左手拉了拉她,裝模作樣地上下打量她,“讓我看看,我的寶貝是不是真的一點傷都沒受。”
書眠乖乖往前挪了挪,哽咽道:“沒有……”
“不哭了,嗯?”談序澤為她擦眼淚,眼尾彎著戲謔的笑,故意逗她,“多大點事,哭的跟小花貓似的……看的我都想欺負你了。”
“……”
書眠眼淚還掛在睫毛上,就被他這話逗的耳尖泛紅。
她突然說,“談序澤,你能嫁給我嗎?”
談序澤挑眉的動作僵在臉上:“???”
“不是……”書眠瞬間漲紅了臉,她自暴自棄地捂住臉,“我的意思是說……好想跟你結婚。”
病房裏突然響起某人悶悶的笑聲。
談序澤笑的肩膀直抖,扒開她捂臉的手,看著她的眼睛,“寶寶,你這是在跟我求婚?”
“你說是就是吧。”她難為情地咬了咬唇,“反正我沒準備戒指。”
他微勾著唇角,“別急,等我好好準備,嗯?”
頓了頓,意味深長地挑了挑眉,“畢竟老婆大人都暗示我了。”
“……我真不是這個意思。”書眠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她剛才就是哭的頭暈腦脹,脫口而出。
她突然想起什麽,“對了,你今天……好像沒暈血。”
聞言,談序澤的神色也微微怔住了。
半晌,他懶散地笑了笑,“當時隻顧著不能讓你受傷……”
當時他的全部心神被一個更強烈的念頭占據——絕不能讓她受一點傷。
保護她的本能壓過了所有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