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高悠金殿自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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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夜的休息,高悠精神好了很多。
昨天受的那點傷,敷藥之後,今天也都收口結痂,不怎麽疼了。
洗漱完畢。
他正準備讓人把早飯端上來,皇上身邊的小太監李莊就來了。
“王爺,陛下宣您上殿。”
高悠眼神疑惑地看著李莊,問:“宣我上殿,有什麽事情?”
李莊不敢提前泄露,躬身道:“奴婢不知,太子去了就知道了。”
高悠暗自思忖道:“難道是因為昨天的事情,他不都已經赦我無罪了嗎?”
突然,他的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麵帶驚駭,眼神慌張,想道:“該不會皇上反悔了,想找我秋後算賬吧?”
“太子,陛下還等著呢。”李莊小聲的提醒。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去!”
高悠把心一橫,跟著李莊去了。
到了金殿上。
高悠看了一下,不僅端王,梁王,高擘等人全在。
四品以上的官員,也全都到齊。
端王等人看到高悠,一個個麵沉似水。
畢竟昨天高悠差點把他們一鍋端,這仇算是結死了。
高悠走到禦階前,行禮道:“兒臣參見父皇。”
皇上怒氣衝衝地指責他:“高悠,你可知罪?”
“我果然沒猜錯,這皇帝老兒就是想找我秋後算賬。”
高悠立刻跳起來指責道:“父皇,您說話不算數,都下聖旨恕我無罪,現在又翻臉不認人。
你不就是想要殺我嗎,來吧,要殺就殺,兒臣絕不皺一下眉頭!”
皇上憤怒地拍案而起,聲音如雷霆般炸響:“你說什麽呢。誰跟你談昨天的事了!
朕說的是這些事!”
說著,他將一摞奏折重重地扔在高悠麵前。
高悠撿起那些奏折,逐一翻看,每一個字眼都像利刃般刺痛他的心,感到既恨又憋屈。
恨的是,這些事確實都跟太子有牽扯,想賴都賴不掉。
憋屈的是,他昨天才穿越過來,這些事跟他毛關係沒有,但偏偏他又沒法向外人解釋,誰讓他穿越成太子了呢。
高悠站在金殿上,手裏握著那些奏折,臉色鐵青,心中百感交集。
端王、梁王站在金殿的一側,看著高悠手握奏折,神情憋屈而無奈,心中暗自得意
高擘、高卙,高雋,費安遠等人,也得抱著看好戲的態度,冷眼瞅著高悠,看他怎麽應對。
高悠看著周圍的大臣們,看他目光中充滿了指責和鄙夷。
他知道,如果自己要是給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那今天就得交代在這裏。
“父皇。”
高悠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道:“這些事確實而成都有些牽扯,但事情的原因絕對不像奏折上寫的這樣,而另有內情。
兒臣可以逐一的向您解釋。”
皇上冷哼一聲:“好啊,那你就給朕逐一的解釋一下,如果解釋得通,朕可以考慮從寬處理你。
要是你解釋不通,那朕就隻能按大恒律處置。”
說完,他扭頭看了一下刑部尚書柳正滔,問:“太子所犯的罪行,按大恒律,該如何處置?”
柳正滔站出來了,雙手相扣,向皇上行禮道:“啟稟陛下,光是太子出言汙辱曆代先帝,這一項罪名,就足以淩遲處死。”
皇上看著他,冷聲道:“聽到了嗎,淩遲處死,所以你最好能夠解釋得通。”
聽到淩遲處死四個字,高悠的心猛地就是一縮,臉上的肌肉也忍不住抽了兩下。
“我靠,太子這是中了什麽邪,居然做出這樣的事,這不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嗎?這他媽讓我怎麽解釋啊!”
高悠心裏這個鬱悶啊,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造了什麽孽,居然穿越到了這個奇葩太子身上。
等等!
高悠細回味了一下皇上的話,心裏猛然一省,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皇上這是在借柳正滔的口提醒他,其他的那些罪名,就算解釋不通,也頂多隻是受些懲罰,不會要他的命。
真正要命的隻有出言汙辱曆代先帝,這一項罪名。
這可是倒反天罡,逆倫犯上的大罪,換其他人,得誅滅九族的。
所以,隻要能夠把這個解釋通了,命就保住了。
想到這裏,決定先從那些好解釋的解釋,最後再來解釋要命的那條,這樣可以多給自己一些思考的時間。
高悠表情淡然,開始逐一地向皇上解釋奏折上參奏他的事。
“那要照你這麽說,全是那些人挑起的,你不僅無罪還是受害者了?”刑部右侍郎楊庭素在旁邊冷聲嘲諷。
高悠扭頭瞪了楊庭素一眼,沒好氣道:“事實就是這樣,我隻是如實告訴父皇而已。
怎麽,我這麽說不合你的意思了?
那你想要我怎麽說,你告訴我。
或者說把你知道的真相說出來,正好把人證全都找來,咱們當著父皇三人對六麵,說個清楚。”
“我……”
楊庭素什麽情況都不知道,隻是單純地想當著大家的麵給高悠一個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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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反被高悠將了一軍,臉一陣紅一陣白。
高悠麵帶冷笑看著他,道:“說不出來就給老子把嘴閉上,少陰陽怪氣。
犯賤也要看人,別他媽給自己找事。”
盡管現在麻煩纏身,但怎麽說他也還是太子,除了皇上,他用不著對任何人客氣。
他可不是以前那個窩囊的太子,想騎他頭上耍威風,門都沒有。
楊庭素氣得渾身發顫,但也不敢還口,畢竟高悠的身份在那擺著。
而且這是在金殿上,皇上還在上麵坐著,他還沒放肆到敢在皇上的麵前跟太子爭吵。
其他的官員都看著高悠感到不可思議。
因為以前皇上也傳高悠上殿問過話,每次高悠都是唯唯諾諾,惶恐不安。
大家嘲諷他,他也隻是拚命的解釋,生怕皇上怪罪,沒一點男人的剛性。
但今天卻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說話又衝又野。
可惜昨天宮裏發生的事情,皇上已經下令封鎖了消息,所以除了端王等親曆之人之外,其他的朝臣都不知道。
要是他們知道,昨天高悠帶人殺進了太後寢宮,差點把他們一鍋端了,他們就不會再感到意外。
騰文閣大學士鄭浩文,看到楊庭素被高悠說的無言以對,心裏很是不爽,站出來指著高悠道:“那你當街非禮女子,又該如何解釋?”
高悠瞥了他一眼,冷笑了一聲,道:“鄭浩文,你好歹也是個大學士,難道你的老師就沒有教過你,為人臣子者要懂得上下尊卑。
還是說,你這個大學士根本就是個連基本禮儀都不知道的假貨?”
“你……”
“難道老子說錯了嗎?”
高悠瞪著他,義正言辭的道:“老子好歹是太子,你什麽身份,敢用手指著老子說話?
你一個連尊卑都不懂得的東西,也配來質問老子。”
鄭浩文也意識到自己魯莽了,急忙把手收了回來,心虛的朝上麵的皇上看了一眼。
看到鄭浩文不說話了,高悠才麵向皇上,聲音堅定而清晰道:“父皇,所謂兒臣當前街非禮女子一事,純粹胡說八道。”
他稍作停頓,然後繼續道:“那日兒臣到在街上散心,在一扇子攤位前看扇子的時候,突然有一女子不知道從哪裏衝過來,抱住了兒臣,並大聲喊著非禮。
當時兒臣的侍衛立即上前想把她拉開。
然而,那女子竟然死死抱住兒臣不放,侍衛情急之下,隻能動手打她,待其將兒臣放開之後,便將她拖到了一邊,後並未再對那女子進行毆打。
所以,既不存在兒臣當街非禮女子,更不存在打傷女子之說。”
鄭浩文急忙道:“陛下,太子當街非禮女子,很多人都看到了,都證實是太子強行欲非禮女子,女子抵死不從才被打傷的。
並非如太子所說,太子是在強詞狡辯。
還請陛下嚴懲太子,還受害女子一個公道。”
高悠立刻高聲道:“父皇,兒臣所說句句屬實。當天的事情確實有很多人都看到了,尤其是那位賣扇子的攤位主,以及周圍幾個攤位攤主,他們都可以為兒子作證。
父皇可以去把他們找來,一問便知。”
“去把太子說的那幾位攤主找來。”皇上立刻下令道。
“是。”侍衛領命而去。
這個時候,禦史王隆站出來質問高悠:“太子,你在萬花閣喝花酒,打傷人,這事又如何解釋?”
皇上也怒目而視看著他,因為在皇上心裏,風月場是下九流才去的肮髒之地。
堂堂一個太子去那種地方,不僅是自降身份,而且還有損皇家的威嚴。
高悠扭頭看了一下,站在旁邊的靖王高卙,對皇上道:“父皇,那天是高卙激兒臣去的。”
高卙臉色瞬間一變,趕緊否認道:“你胡說,你自己去的關我什麽事,你就要汙蔑我。”
皇上看了高湛一眼,問高悠:“怎麽回事?”
高悠立刻把那天的事情向皇上說了一遍。
原來,那天太子在街上遇到了高湛。
高卙熱情地邀請太子一起去萬花閣看異族女子表演,太子本不願意去,但被高湛嘲諷沒膽子,受激就跟著去了。
到達萬花閣後,高卙卻突然消失。
緊接著,一個女子過來拽住太子不放,跟著一個男子也衝過來,聲稱太子搶走了他看上的姑娘,並揪住太子要打。
侍衛上前拉開那男子時,男子的同夥也加入了混戰,侍衛隻得動手。
現在回想起來,這顯然是高卙設下的一個陷阱,目的是敗壞太子的名聲。
高卙驚慌失措道:“父皇,您千萬別聽他胡說,兒臣那天根本沒有碰到他,他就是不敢承認,想拉兒臣當替罪羊。”
高悠道:“父皇,兒臣的侍衛全都可以作證。
高卙連忙又道:“你的侍衛當然是向著你了,我的侍衛還可以證明我沒碰到你呢!”
看到他們兩個爭執不下,皇上擺了一下手,道:“這件事暫且擱置,等朕派人去查清楚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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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聽高悠一說,就明白他是被高湛算計了,但現在沒有證據,也就不能直接偏向高悠。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先擱置,再尋找證據幫高悠恢複名譽。
端王見皇上要擱置這事,連忙道:“皇上,太子……”
皇上擺手阻止他繼續往下說:“行了,朕說了,查清之後再處理。不要再說了。”
端王瞪了高悠一眼,也不甘心地退了回去。
王隆也悻怏怏退回自己的朝位。
高悠暗暗鬆了一口氣。
雖說並沒有完全擺脫罪名,但至少皇上也沒治他的罪。
梁王衝禮部侍郎孫昂使了個眼神,孫昂立刻站出來對高悠道:“太子,你打傷國子監師生,燒毀藏書閣,致使十幾名在裏麵看書的師生被燒傷,你這總抵賴不了吧?”
高悠哼了一聲,朗聲道:“打傷國子監的人我承認,但那是他們該打。因為他們出言羞辱於我,以下犯上,我打他們是正當名順的。
至於藏書閣,根本就不是我燒的。”
“國子監的師生都證明是你燒的,你抵賴不了。”孫昂厲聲道。
高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本太子乃國之儲君,敢做就敢當,別說燒一座藏書樓,就是把整個國子監都燒了,本太子也沒什麽不敢承認的。
但不是本太子做的,本太子也絕不承認。”
高悠的這番話,讓皇上眼中一亮。
身為太子,就是要有這樣的氣魄。
孫昂也不再跟高悠爭辯,直接向皇上道:“皇上,太子打傷國子監師生,燒毀藏書閣,請陛下嚴懲。”
皇上沉吟了一下,道:“這事等朕派人調查清楚再說,先擱置。”
孫昂急道:“陛下……”
“朕說了,先擱置。”皇上沉著臉道。
“是。”孫昂隻得退了回去。
高悠再次鬆了口氣,心道:“又過了一關。”
端王臉色陰沉地看了一下吏部右侍郎錢均衡,錢均衡從朝位裏出來,先對皇上行了一禮,才對高悠道:“太子,買東西不付錢,讓侍衛打傷店主和夥計,砸了人家的店鋪,這總是你做的吧?”
高悠沒有任何猶豫,鏗鏘有力地道:“沒錯,人是我讓侍衛打的,店是我讓侍衛砸的,而且我還覺得砸晚了,如果我要是早知道那家店,我早就把那家店給砸了。”
錢均衡立刻對皇上道:“陛下,您聽聽,太子沒有絲毫的悔改之意,如此囂張跋扈,簡直就是沒把律法放在眼裏。
如不加以懲戒,他日必釀成大禍,還請陛下嚴懲太子。”
皇上看著高悠,問:“給朕一個解釋。”
高悠目光堅定,聲音低沉而果斷:“那家幹貨店主是心腸狠毒,忘恩負義之輩。
他本是店夥計,老店主見其伶俐,便將女兒嫁給他,並把店鋪交由他打理。
可他掌管後虐待老店主一家,還以次充好、訛詐客人。
那日,兒臣路過時,他正辱罵毆打老店主夫妻,老店主的女兒去阻止,卻被他砸破了頭。
兒臣假意進店買東西,結果他竟然訛詐兒臣,兒臣這才讓侍衛把他打了一頓,將店鋪砸了。
兒臣本來還想將他送官府的,是老店主的女兒說已經有身孕,求情給他改過的機會。
那店主也跪地求饒,保證痛悔前非,兒臣這才放過了那店主。
父皇可以派人去那條街打聽,周圍的商家都能作證,若兒臣有半句虛語,情願任父皇處置。”
皇上看了一下錢均衡,問:“錢侍郎,太子說的是真的嗎?”
“這個……”
錢均衡扭頭朝端王看去。
因為這件事情他其實並不知道,是端王告訴他,讓他參奏高悠的。
高悠見他看端王,心裏馬上就明白,端王才是幕後推手,冷笑道:“錢侍郎,是父皇在問你話,你看端王幹什麽。
難道在你心裏,端王才是皇上嗎?”
錢均衡聽到這句話,心中猛然一緊,如同被冰水澆灌過一般,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比,眼神中充滿了驚恐和慌張,目光迅速從端王身上移開,落在皇帝的臉上,嘴唇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皇上,微臣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錢均衡急切地想解釋,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慌張。
端王是臉色大變,趕緊從朝位上站出來,向皇帝鞠躬行禮,聲音中帶著明顯的緊張道:“皇上,您千萬不要誤會,臣弟和錢侍郎絕對沒有任何不忠之心。”
皇上冷冷地掃視著他們兩人,目光如刀鋒般銳利,仿佛要將他們的心思看穿。
“錢侍郎,朕問你的話,你還沒回答呢。”皇上看著錢均衡,語氣低沉地問。
錢均衡不敢再看端王,呐呐地道:“臣隻是聽外麵的人傳言,太子他砸了人家的店鋪,至於具體情況,並不了解。”
高悠嘲諷似的嗬嗬笑了兩聲,看著他道:“沒了解清楚,你就敢拿傳言的事來參奏我,你是覺得冤枉太子好玩,還是覺得父皇好糊弄?”
錢均衡臉色更加蒼白,額頭上的汗珠滾落下來,慌張地辯解道:“皇上,太子殿下,臣絕無此意,隻是聽聞傳言,擔心皇室聲譽受損,才急著稟報。”
高悠繼續諷刺道:“擔心皇室聲譽?錢侍郎,你這份‘忠心’真是讓人敬佩啊。”
錢均衡看到皇上的臉色越來越冷,嚇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道:“陛下,臣錯了,臣不該沒有查明就參奏太子,請皇上降罪。”
高悠冷笑一聲,對皇上道:“父皇,錢侍郎自己都知道有罪了,那您就順了他的意好了。”
皇上點了點頭,道:“錢均衡身為吏部右侍郎,捕風捉影,妄參太子,犯了以下犯上,栽贓陷害之罪。
革去吏部右侍郎之職,貶為庶民,即刻趕出京城。”
錢均衡臉色蒼白,身軟無力,像傻子一樣癱坐在地上,雙眼空洞無神,如同行屍走肉。
高悠看了他一眼,笑道:“錢大人,父皇已經順應了你的意思,你還不趕快謝恩。”
“臣謝陛下。”
錢均衡仿佛被抽掉了靈魂,動作遲緩地向皇上磕頭。
皇上揮了一下手,殿前侍衛進來把錢均衡的官帽摘了,官服扒掉,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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