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風暴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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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倉庫的頂燈在鐵皮屋頂下投下冷白的光,沈扶黎的指尖還殘留著裴玄澈掌心的溫度——剛才他替她係安全帶時,指腹輕輕蹭過她手腕上那道淺紅的擦傷,像片羽毛掃過心尖。
    林修的手機在寂靜裏響得格外刺耳,他掃了眼來電顯示,喉結動了動:“裴氏法務部,說老夫人的律師團要談和解。”
    沈扶黎的睫毛顫了顫。
    三天前在發布會上,裴家老夫人還通過助理放話“沈小姐莫要血口噴人”,此刻卻主動求和?
    她轉頭看向裴玄澈,他垂著眸,指節抵著下頷,虎口處的擦傷結了淺痂,在燈光下泛著淡粉。
    “和解?”他突然笑了,聲線像淬了冰,“她該是看全網證據壓得裴氏股價跌了八個點,怕再鬧下去裴家百年招牌砸在她手裏。”
    林修把手機開了免提,聽筒裏傳來法務總監略帶急促的聲音:“對方律師說願意賠償兩千萬,條件是沈小姐和裴影帝不再追究老夫人與趙天成的關聯。”李明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電腦屏幕映得他眼尾發亮:“老夫人的私人飛機確實改了航向,現在停在濟州島機場,但她的海外賬戶半小時前有三筆大額轉賬,目的地是加勒比海離岸公司。”
    “轉移資產。”裴玄澈的指節捏得發白,突然握住沈扶黎的手。
    她能感覺到他掌心的薄繭磨著自己的手背,像在確認什麽。
    “扶黎,你怎麽想?”他側過臉,瞳孔裏映著她的影子,“要接受和解,還是繼續?”
    沈扶黎望著他眉骨下那道淡疤——那是三年前為替她擋狗仔的攝像機留下的。
    當時他護著她躲進保姆車,血順著下巴滴在她白裙子上,卻還笑著說“沒事,不疼”。
    此刻她想起發布會上他說“誰要動她,先踩著我的屍體過去”,喉間突然發緊。
    “和解是陷阱。”她聲音很輕,卻像釘子釘進鐵皮牆,“老夫人想用兩千萬買我們閉嘴,好讓趙天成徹底脫身。”
    林修把伸縮警棍在掌心轉了半圈,“哢嗒”合上:“我同意。趙天成能買通保鏢闖發布會,能買水軍黑扶黎半年,這種人不可能乖乖坐牢。”李明推了推眼鏡,屏幕藍光在他臉上明滅:“剛才查了趙天成近三個月的通訊記錄,他和東南亞幾個地下勢力有聯係——他在找退路。”
    裴玄澈突然起身,黑色西裝勾勒出肩線,走到投影儀前調出趙天成的資料。
    光斑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投下陰影:“明天一早把證據同步給經偵支隊。扶黎,你跟我去做筆錄。”他轉身時,西裝下擺帶起一陣風,吹得沈扶黎額前的碎發亂了,“林修盯著老夫人的律師團,李明繼續監控趙天成的資金流向。”
    “明白。”林修把手機揣進褲袋,金屬扣撞出輕響。
    李明的鍵盤聲驟然密集,像暴雨打在鐵皮屋頂。
    沈扶黎望著裴玄澈繃緊的後頸,突然伸手勾住他腰,額頭抵在他肩胛骨上。
    他身上有淡淡的雪鬆香水味,混著點血痂的鐵鏽味,讓她想起發布會現場他替她擋碎片時,後背蹭在舞台邊緣的聲響。
    “害怕嗎?”他低頭吻她發頂,聲音悶在發間。
    “不怕。”她吸了吸鼻子,“但我怕你再受傷。”
    裴玄澈轉身把她抱進懷裏,下巴抵著她發旋:“上次你為了幫我澄清,在直播裏被黑粉罵到淩晨三點,眼睛腫得像兔子。”他指腹摩挲她耳後,“這次換我當兔子。”
    沈扶黎被他逗笑了,抬頭時卻撞進他泛紅的眼尾。
    原來他也怕——怕她再被推到風口浪尖,怕自己護不住她。
    第二天的經偵支隊走廊飄著咖啡味。
    沈扶黎坐在木椅上,裴玄澈半蹲著替她理了理袖口,遮住那道擦傷。
    “沈小姐,請跟我來。”女警站在門口,朝她點頭。
    裴玄澈的手在她手背捏了捏:“我就在外麵。”
    筆錄做了三個小時。
    沈扶黎說出趙天成如何買通狗仔偽造她和頂流的親密照,如何買營銷號編造她“插足豪門”的謠言時,窗外的陽光從東牆移到了西牆。
    等她推開門,裴玄澈正倚著窗,手裏攥著冷掉的咖啡,見她出來,立刻直起身子,西裝褲縫筆挺得像刀裁。
    “結束了?”他接過她的包,指尖悄悄勾住她小指。
    “嗯。”她望著他眼下淡淡的青黑,“你昨晚沒睡?”
    “李明說趙天成的手機信號在碼頭消失後,又在公海出現——他可能上了漁船。”裴玄澈替她撩開被風吹亂的頭發,“但證據鏈完整,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國際刑警也能抓他回來。”
    三天後,林修的電話在淩晨四點炸響。
    沈扶黎迷迷糊糊摸到手機,聽見林修壓抑的興奮:“趙天成在菲律賓被抓了!海關查到他用假護照,現在正在引渡回國內的路上。”
    裴玄澈立刻翻起身,床頭燈亮起,照得他眼尾發紅。
    沈扶黎撲進他懷裏,能聽見他劇烈的心跳聲。
    “結束了?”她啞著嗓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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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束了。”他吻她濕潤的眼角,“我們贏了。”
    倉庫裏的慶祝很安靜。
    李明開了罐冰啤酒,林修煮了薑茶——沈扶黎這兩天受涼,總咳嗽。
    裴玄澈把她按在沙發上,用熱毛巾敷她發冰的腳:“明天去看醫生。”“知道啦。”她捧著薑茶,看暖黃的燈光裏,三個大男人湊在電腦前看趙天成被押上警車的新聞,李明敲鍵盤的手都在抖,林修的警棍在桌上敲出“噠噠”的節奏。
    “接下來該過點安生日子了。”裴玄澈突然說。
    他的聲音很輕,卻讓整個倉庫靜了一瞬。
    李明和林修同時轉頭看他,沈扶黎也愣住——他很少說“安生”這種詞,從前總說“等忙完這陣子”,可“這陣子”永遠沒個頭。
    他握住她的腳,掌心的溫度透過毛巾滲進來:“想去馬爾代夫嗎?或者瑞士?你不是說想看阿爾卑斯山的雪?”
    沈扶黎的眼睛慢慢彎起來。
    她想起十七歲那年,兩人躲在音像店後巷吃烤腸,她舔著融化的冰淇淋說:“等我紅了,要去瑞士看雪,要住有壁爐的小木屋,要在雪地裏接吻。”裴玄澈當時笑得嗆到,烤腸掉在地上,現在卻認真地把這些話記了十年。
    “好。”她摸他的臉,“但得等你把新電影拍完。”
    “不拍了。”他突然說,“我推了三部戲,經紀人差點沒把我罵死。”
    沈扶黎瞪圓眼睛:“裴影帝要退圈?”
    “不退。”他低頭吻她指尖,“隻是想多留點時間給我們。”
    林修突然清了清嗓子:“喂喂,單身狗還在這兒呢。”李明笑罵著扔了包薯片過去,倉庫裏響起稀稀拉拉的笑聲。
    沈扶黎靠在裴玄澈肩上,聽著他們鬧,覺得連空氣裏的灰塵都泛著甜。
    這樣的平靜隻持續了七天。
    第八天清晨,倉庫的鐵皮門被敲得“咚咚”響。
    林修拎著警棍去開門,回來時手裏捏著個牛皮紙信封,封口處沒有郵票,隻有潦草的“小心”兩個字。
    沈扶黎的心跳突然快了。
    裴玄澈拆開信封,一張照片滑出來——是他們四天前在超市買牛奶的監控截圖,背景裏有個戴鴨舌帽的男人,半張臉藏在陰影裏,卻能看清他手裏的手機正對著他們。
    照片背麵用紅筆寫著:“趙天成的人還在,你們死期不遠。”
    裴玄澈的指節捏得發白。
    他抬頭時,沈扶黎看見他眼裏的狼光又回來了——那是發布會現場,他說“踩著我的屍體過去”時的眼神。
    林修的警棍“哢嗒”彈開,李明的電腦已經亮起藍光。
    倉庫外,烏鴉的叫聲再次響起,沙啞得像把鈍刀,割開了剛結好的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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