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懷寧微怔，看向了他。
    王玄偏著頭，唇上帶著促狹，“猜錯了？難不成你真叫白洺？”
    薑懷寧瞳孔微微縮了下，並沒有隱瞞，反而心中不由帶了點期待，“你怎麽知道……”
    王玄漫不經心道：“四十六告訴我的唄。”
    薑懷寧心中的那點兒期待得到了滿足，卻沒有因此消停，反而變得更大了，他問：“晏眠他……有提起我嗎？”
    他漫不經心地板著自己的手指玩耍，懶聲道：“提啊，經常提，三天兩頭的提，每次考核前也要提，生怕我記不住。”
    薑懷寧覺得自己的心髒湧入一陣暖流，開始發脹發燙，他呼吸稍微急促起來，眼裏有什麽要溢出來。
    王玄道：“怎麽，是不是很開心？”
    薑懷寧默然不語，他低著頭，叫王玄看不出眼裏的情緒，隻是呼吸稍微急促起來。
    開心，他當然開心，但是他還想問……
    “你是不是想問，他沒死為什麽不去找你？”
    薑懷寧忍住急切的衝動，使自己冷靜抬頭看向他，隻是黑色的眸子亮得驚人，有金色的光閃過，稍縱即逝。
    王玄發現了，他眯了眯眼，卻沒有多有在意，隻是說：“進入鬼界的鬼魂無法再返回人界，尤其是他的魂力脆弱到彈指可摧，所以去不了，之後他花了一年的時間成為了鬼使，期間無數次讓我查你的信息，成為了鬼使去做的第一件事也還查你的信息，你猜怎麽著？”
    薑懷寧攥緊手掌，放於胸口處那冷硬令牌此刻卻驟然發燙，仿佛要烙在他心口上。
    他聽見王玄道：“你是修士，脫離了我們掌管的範疇，鬼界找不到你的信息，所以他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你。”
    薑懷寧抿住唇。
    王玄好奇道：“你就沒什麽想說的？”
    靜默片刻，薑懷寧啞聲道：“鬼使考核，是不是很辛苦。”
    王玄眉梢動了動，想起來晏眠的情況，複雜道：“正常來說是九死一生，不過這種事你還是自己問他吧。”
    這話落在薑懷寧耳裏，那就是絕處逢生了。
    他又沉默良久，道：“多謝。”
    王玄好笑：“你謝我做什麽？”
    薑懷寧也不藏著掖著了，道：“晏眠還活著，那麽或許有幾次我夢見的他是真實的他，他有對我提到你，他說你是他的半個師父，所以很感謝。”
    王玄這會兒是真的有點兒意外了，半個師父……那小子倒是知道記恩。
    提起做夢，王玄調侃道：“這麽說，你當真時常施展入夢之術，隻是為了入他的夢？”
    薑懷寧一僵。
    王玄煞有其事點頭道：“這可不是朋友會做的事，你喜歡他？”
    薑懷寧表情很冷硬，但他沒有反駁。
    看他這樣，王玄了然道：“看來我沒猜錯，不過我真的很好奇，你既然喜歡他，為何不與他明說？”
    薑懷寧：“……”
    王玄道：“不過我更好奇的是，你喜歡他，在夢裏了你也不知道是真實的他，你也的真隻是找他聊天？”
    薑懷寧：“……嗯。”
    王玄憋了憋，沒憋住，掩麵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薑懷寧很敏銳的感受到這笑聲中的嘲笑，他有些不自在。
    薑懷寧冷聲道：“有問題？”
    王玄收斂了笑，說：“沒問題，當然沒問題。”
    言罷又道：“嗯……我算是明白為什麽四十六會執著地認為你們是朋友了。”
    薑懷寧：“……”
    王玄似乎對這些話題很感興趣，活動著筋骨道：“話說回來，你為什麽不告訴他相認？”
    薑懷寧道：“他既然對我隱瞞，就有他的原因，那我便陪著他，等他願意承認了，我再承認也不遲。”
    王玄瞥他一眼，有幾分表揚在裏麵，“分開一年再見還能保持這樣的冷靜，你倒是體貼。”
    薑懷寧移開視線，看向了晏眠離去的方向，須臾道：“沒事的話，我去找他了。”
    王玄輕鬆道：“隨意，我本來也隻是想確認一番。”
    薑懷寧默了下，再次道了聲謝，便跨步離開。
    王玄抬腳碰了碰在地麵撒歡的小黑，道：“進展比我想象的還要順利些呢，我吧，就喜歡看別人成雙成對。”
    小黑和他玩，朝他叫了一聲。
    王玄道：“晏眠那小子最好早點開竅，不然怕某些人等不及了。”
    不開竅的晏眠這邊已經圍著廟會轉了大半圈了，找的地方不少，線索沒找到，吃的倒是沒少買。
    沈禮一早上就沒吃，現在餓得前胸貼後背，遇到出攤了就去買，還很仗義地給晏眠也買了一份。
    晏眠是鬼，不餓，但也沒說不要，而是暫且拎在了手裏麵。
    兩人邊吃邊遊邊觀察。
    視線掃到一地的時候，晏眠微怔，朝那裏走去。
    沈禮：“誒，是不是有什麽發現？”
    晏眠走到那處停下。
    沈禮打量一番，說：“這是……雙人姻緣遊戲，將兩個人的一隻腳綁在一塊，在有限的時間內能從起點走到終點就可以獲得獎品，參與者男女不限，但女子必須滿十五，男子必須滿十六。”
    他呆愣道：“什麽意思啊，又是雙人姻緣遊戲，又是男女不限的，既然是姻緣遊戲，那不應該就是一男一女嗎？怎麽還有這麽一條規矩。”
    晏眠握了握手中的紅繩，說：“規矩改了，去年是一男一女，現在變成了男女不限……”更加自由了。
    “哈？誰發這個瘋，把正常的規矩改成不正常的規矩，這可是姻緣遊戲！”
    晏眠沒有多言，隻是走到正在整理東西的人身後，在他腦後一點，隨即繞到前麵去，指著規則問問：“你好，請問一下，這規則為什麽改成了男女不限？”
    這人抬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寫著的規則一眼，聳肩說：“主雇要求的，我也不知道，隻知道有錢拿就行。”
    晏眠微笑，很友好地輕聲問：“能不能問問，主雇是誰？”
    這人抬頭又看了他一眼，見他禮貌友好，也很友好地道：“好像是姓沈，聽我們老大提起過，好像是叫沈澤還是什麽來著，家裏很有錢。”
    沈禮反應極大，“沈澤？真叫沈澤？你沒搞錯吧！”
    “……呃，這位公子你踩到我的東西了。”
    沈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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