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眠眸光閃爍，卻沒有立即搭話。
    他在思考，對方是怎麽知道自己的名字，又是為什麽要喊他，以及對方來藥殿的原因是真因為剛剛那個人，還是說因為自己……
    總之一時之間，他腦袋裏炸開了無數的猜測，
    這些猜測在對方似笑非笑的眸光中散去，晏眠得出了第一個答案，
    眼前之人確實是來找他的。
    至於其它疑問……
    晏眠眨了眨眼，帶著試探的意味，“認識我？”
    “認識。”對方沒有隱瞞的意味，反而回答得很是幹脆，“前些日子，沈禮說遇到一個和我很像的人，我好奇之下便讓畫師根據他的描述畫了下來，仔細一看也不怎麽像，便問沈禮，你猜沈禮說什麽？嗬，他說是感覺像，我問什麽感覺，他又說和一年前的感覺很像，和現在是不怎麽像的了。”
    對方彎著嘴角，“所以啊，我一想就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今天一看見你，便又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兒了。”
    晏眠靠在門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麽說，在這之前，你就知道我的存在了，是吧？”
    對方臉上的笑意頓了一瞬，須臾收斂了笑容，他沒有直接回答晏眠的問題，視線錯開晏眠看向屋子裏麵，說：“薑懷寧在裏麵，是嗎？”
    晏眠反問：“謝天涯告訴你的？還是……你哥告訴你的？”
    對方露出戲謔的神情，“猜的，你不是很喜歡圍著薑懷寧轉嗎？你在這，那裏麵的人不就是薑懷寧？”
    這話是帶了點嗤之以鼻的意味的。
    晏眠倒是沒有計較，薑懷寧在裏麵不是什麽秘密，之前晏光來的時候估計已經察覺到了，不過出於某種原因沒有計較發難，隻是對他簡單問候幾句便離開。
    現在晏家的二少爺可不像是從他們口中得知的。
    晏眠心下確定，也不再試探，他指了指自己，“你……嗯，你知道我之前……”
    對方直接道：“知道。”
    晏眠微驚，往前走了兩步，“所以我在你身體裏麵的時候，你有記憶？”
    對方見他好奇興奮又帶著點歉意的臉色，坦白搖頭，“沒有。”
    這就讓人好奇了，晏眠道：“那你怎麽知道我的？”
    “嗬，這有何難，你那一箱子的信就不可能是我寫的，再來，晏清與我父母以及家裏的下人時常會說我又變回原來的模樣，加之我的記憶空白了一段時間，很明顯就推斷出來了。”
    晏眠來了點了興趣，“那萬一你是失憶了呢？你被薑懷寧打失憶了，之後恢複記憶了就又忘記失憶期間發生的事呢？”
    對方微微一笑，卻是看白癡一樣的眼神，“你覺得我很蠢嗎？”
    晏眠：“……”
    他摸摸鼻子，不置可否，心想電視劇裏麵都有這麽演的，哪裏蠢了。
    不過他也沒幼稚到去和對方爭論蠢不蠢的問題。
    現在看來，對方知道他的存在都是因為聰明的推測，並不是有記憶，亦或者是從別人口裏得知。
    沒有記憶就好，晏眠心想要是記得，那他得多尷尬呀。
    “不請我進去坐坐？”
    “啊？”
    晏眠微愣，後知後覺對方是想要進屋，看樣子是想要和他促膝長談，亦或者是想要見見薑懷寧？
    “不了吧……”
    介於對方和薑懷寧之前是有點兒矛盾的，雖然對方現在表現得十分的柔和以及友好，但是晏眠還是存了警惕。
    “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對他如何？薑懷寧和晏家的事我都清楚，既然目前相安無事，我也不至於去挑刺兒，我就就是好奇，想看看他。”
    見晏眠沒應下來，他嘖聲說：“怎麽像護雞崽一樣？我隻是一個凡人，我要是有什麽異樣，你也能攔住我不是？”
    晏眠見他說得不似假話，加之對方確實在他的可控範圍之內，以及自己確實對對方有所歉意……當然，他有點好奇對方看到了薑懷寧會有什麽反應，想做什麽。
    “咳……行，那你進來坐坐。”
    晏眠側開身，讓出了空間，對方也不遲疑，當即抬步就走了進去。
    裏麵的薑懷寧沒有蘇醒的跡象。
    兩人站在床邊，都沒有說話，屋內一時寂靜。
    見到薑懷寧的瞬間，“晏眠”雙眸微眯，眼裏閃過不易察覺的暗光，稍縱即逝。
    晏眠沒察覺，他是看看薑懷寧，又偏頭看看身旁的人，見對方一臉不解又莫名地盯著薑懷寧，總之麵色很複雜，並不好看。
    察覺到晏眠的目光，他側頭回望過去，並且帶了點嫌棄的意味：“他到底哪裏好？讓你這麽圍著他轉？”
    晏眠總沒想把書的事兒說出來，“帥唄，性格也好，你看他多帥多善良。”
    對方嗤了一聲，搖頭，“看不出來。”
    他以前看薑懷寧不順眼，現在看薑懷寧還是不怎麽順眼，饒是對方模樣多英俊。
    想到什麽，他臉色一沉，問晏眠，“你有沒有用我的身體和他做過什麽？”
    “什麽做過什麽？”
    “晏眠”直視他，“你喜歡他，他喜歡你，你們就沒做過什麽？”
    “啊……”晏眠回想著說：“有，應該就拉了手吧。”
    對方蹙著的眉頭鬆開一點，“就這樣？”
    “好像還抱了一下，”說起這個他還笑了下，“作為朋友”，除此之外就沒了，你放心，絕對沒騙你。”
    晏眠說著說著，發現眼前人都麵色有點黑，大概這一點親密的接觸已經足夠他心中膈應。
    晏眠心想，還好自己早早就從對方身體裏麵出來了，不然後麵說不準還有更親密的行為。
    想到這裏的時候，又想起自己用別人的身體用了很久，還受過很多傷，那身體上說不定有很多傷疤，晏眠頓了下。
    “對不起啊。”
    對方有些意外，“什麽？”
    晏眠真誠道：“我用了你的身體，還遭受了很多傷，所以很對不起。”
    對方並不在乎，“一點傷疤而已，沒事。”
    他撇開目光，沒有焦距地望著薑懷寧，“我家裏人似乎都很喜歡你，比起之前我現在關係反而更近了，或許對我而言也不算是毫無所獲。”
    晏眠聽著他說這話，心裏想著書中的晏眠也蠻豁達的，怎麽會和薑懷寧家對不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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