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讓你看到這些。”段賀臨突然開口。
    薑宛意搖搖頭：“該說抱歉的是我，給你添麻煩了。”
    段賀臨側目看她一眼，語氣緩和了些：“不關你的事。”
    段長謠在後座迷迷糊糊地問：“爸爸，我們不回家嗎？”
    段賀臨從後視鏡看了眼女兒，聲音溫柔下來：“回，現在就帶你回家。”
    回去的路上，段長謠在薑宛意的懷裏睡的深沉。
    此時的車內一片安靜，隻有空調運轉的細微聲響。
    薑宛意悄悄瞥了眼駕駛座上的段賀臨，男人修長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上，骨節分明，手背上的青筋隱約可見。
    他的側臉在路燈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冷峻，眉頭微蹙，顯然心情不佳。
    段家的糟心事恐怕不是一天兩天能夠解決的。
    “是不是我帶謠謠回來，讓你家人不高興了？”
    薑宛意輕聲問道。
    段賀臨目光依舊直視前方：“別胡思亂想。”
    他透過後視鏡看了看薑宛意。
    “有我在，沒人能為難你。”
    薑宛意心頭一暖。
    這樣的維護，是她在厲靳川身上從未體會過的。
    男人真的就怕對比。
    如此看來，真的相差太多。
    薑宛意垂下眼睫，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座椅邊緣低聲道：“謝謝。”
    段賀臨沒有回應，隻是稍稍放慢了車速。
    他本就不是一個善於溝通的人。
    或許是連日來的疲憊，又或許是車內的溫度太過舒適，薑宛意不知不覺閉上了眼睛。
    她的頭微微偏向車窗，呼吸漸漸平穩。
    不知過了多久，薑宛意感覺到有人輕輕推了推她的肩膀。
    “到了。”
    薑宛意迷迷糊糊睜開眼，發現車子已經停在了她租住的公寓樓下。
    她揉了揉眼睛，這才意識到自己身上披著一件黑色西裝外套。
    是段賀臨的。
    如果被其他名媛看到，恐怕要嫉妒的瘋掉。
    “抱歉，我睡著了。”
    薑宛意小心翼翼的將段賀臨的外套遞還給了他。
    “謝謝。”
    段賀臨接過外套，隨意地搭在手臂上。
    不知怎得。
    這麽一個尋常的舉動卻讓他心裏說不出的滿足。
    正在此時，段賀臨的目光掃過公寓樓略顯陳舊的外牆，他的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既然已經要嫁給自己，這樣的地方怎麽能繼續住呢？
    “明天我會安排助理過來幫你搬家。”
    段賀臨的話更像是通知。
    薑宛意一愣：“搬家？”
    “嗯。”
    他的目光很是認真。
    “你現在的住處不安全。”
    薑宛意下意識攥緊了包帶。
    "其實這裏挺好的，我住習慣了……"
    她還是有些不習慣被段賀臨這麽肆無忌憚的寵著。
    因為厲靳川的緣故。
    薑宛意還沒辦法這麽快從那段感情裏麵走出來。
    段賀臨似乎看出了她的猶豫。
    "如果讓外人看到我的女人住在這種地方，會懷疑段家的誠意。"
    "可是……"
    "沒有可是。"
    他不再聽薑宛意囉嗦。
    "明天上午十點，助理會準時過來。"
    薑宛意咬了咬下唇，最終還是妥協。
    "……好吧。"
    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有些無奈。
    但是心裏卻甜蜜蜜的。
    原來被人認可的感覺是這樣的。
    回到家後，薑宛意心不在焉地洗漱完畢。
    當她躺在床上時，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晚安，明天見。——段賀臨】
    簡單的六個字，卻讓她的心跳莫名加快了幾分。
    薑宛意把手機按在胸口，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她快速地回了個【晚安，明天見】
    把手機放到一側，薑宛意的心裏卻平靜不下來，她不知道段賀臨對她是一時興起，還是隻是想給段長謠找個媽媽。
    但是不管怎麽說，和他相處的這段時間，她並不排斥。
    甚至還有點心動。
    想到這一層，薑宛意的心不由得一沉，笑容也在瞬間凝固住了。
    難不成她真的愛上了段賀臨？
    薑宛意瞬間給了自己一腦瓜子，真是什麽都敢想了，段賀臨這樣的人，也是她配得上的？
    他們隻不過是合作關係，這是一開始就說好的。
    段賀臨現在對她所有的好，都不過是基於她還又利用價值，她怎麽能錯把這種好誤認為是喜歡呢？
    薑宛意不免自責起來，認為自己這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全然忘了當初在厲家遭遇的一切。
    想明白自己的內心之後，她直接拍了拍臉頰，趕緊休息，名頭她還有一堆活等著幹呢，可容不得她胡思亂想。
    第二天清晨，薑宛意頂著兩個黑眼圈起床。
    她簡單收拾了一下，便驅車前往母親所在的療養院。
    車子停在療養院附近的咖啡店前，她打算先買杯咖啡提神。
    剛推開門，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媽，你看這款婚紗怎麽樣？靳川說婚禮要辦得隆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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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宛意渾身一僵，透過貨架的縫隙，看到薑姣姣正挽著沈嵐的手臂，兩人親昵地站在甜品櫃前挑選。
    沈嵐笑得合不攏嘴："都好都好，我女兒穿什麽都好看。"
    薑姣姣得意地晃了晃手機："可惜結婚的時候，不能光明正大叫他一聲爸爸。"
    他？
    薑宛意立馬聽出來這所謂的“他”就是薑長興！
    "噓！"
    沈嵐緊張地環顧四周。
    "這種話別在外麵說。"
    沈嵐的反應更加坐實了薑宛意的猜測！
    薑姣姣不以為然地撇嘴："有什麽關係？反正薑家現在都是我們的了，怕什麽？"
    薑宛意手中的包"啪"地掉在地上。
    她慌忙彎腰去撿，卻聽到薑姣姣警覺地問："誰在那裏？"
    她立刻轉身衝出咖啡店，心跳如鼓。
    坐進車裏，薑宛意的手還在發抖。
    她一直以為薑長興隻是被沈嵐迷惑，卻沒想到薑姣姣竟然是他的親生女兒？
    療養院的走廊格外安靜。
    薑宛意機械地推開母親的房門，看到杜引月依舊安靜地躺在床上，麵容蒼白。
    回想著杜引月這麽多年對薑家的付出，她的心裏頓時苦澀不已，眼淚也不自覺地大顆大顆往下掉。
    “我一直以為薑長興他隻是不喜歡女孩，所以從小到大，他從來不肯多看我一眼。可我今天才知道，他不愛我，是因為他早就有個更疼愛的女兒。”
    “媽，你真傻，你一直心甘情願付出的這個人，其實是個人渣，他早就背叛了您！”
    說著說著，薑宛意的聲音越來越哽咽，直到最後泣不成聲。
    其實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隻是她一直不願意往這方麵去想。
    薑宛意沉浸在悲傷之中，突然注意到杜引月的手指頭在不經意間動了動。
    瞬間，她感受到了一股不尋常的觸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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