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薑宛意寸步不離地守著。
    段賀臨的身體底子本就好，加上她這般精心照料，恢複得自然是快。
    這天，醫生檢查過後，終於點了頭，準許他出院。
    消息剛傳出去沒多久，廖馨兒的電話就追了過來：“宛意！你家那位總算是龍體康複了？那你是不是也該解放了？走走走，陪我逛街去！再不去我都要發黴了！”
    薑宛意握著手機，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書房的方向。
    段賀臨才出院，公司積壓的事務就跟小山似的堆了過來，他這會兒正坐在辦公桌後頭，眉頭微鎖地看著文件。
    她心裏頭那點兒擔憂還沒散去。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又或者是聽見了她電話裏漏出來的隻言片語，段賀臨從文件中抬起頭，視線精準地落在她身上。
    “想出去？”
    薑宛意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就繼續道：“正好我下午在附近有個合作要談，結束了順路去接你。”
    薑宛意有些猶豫：“你身體……吃得消嗎？”
    段賀臨聽了這話，放下手中的鋼筆。
    他站起身，緩步走到薑宛意麵前，微微俯身。
    “我的身體，一向很好。”他尾音微微上揚，帶著點兒不易察覺的曖昧，“你要試試嗎？”
    轟——
    薑宛意的臉頰瞬間燙得能煎雞蛋，下意識地就伸出手推開了他湊近的胸膛，心跳快得不成樣子。
    這家夥，怎麽越來越不正經了！
    “我、我去收拾一下東西！”
    她丟下這句話，幾乎是落荒而逃，抓起沙發上的包就匆匆推門出去了，連頭都沒敢回。
    身後的段賀臨看著她慌亂的背影，低低地笑出了聲。
    段賀臨將薑宛意送到市中心最大的購物商場，叮囑了幾句注意安全，便驅車趕往合作地點。
    廖馨兒早就在商場門口等著了，一見薑宛意，立刻挽住她的胳膊，壓低了聲音，一臉八卦地開口。
    “可以啊薑宛意，段總親自送你來，還一臉不放心的樣子。老實交代，你們兩個現在到底什麽進度了？”
    什麽進度？
    薑宛意自己也說不清楚。他們之間，好像比朋友多一點，但又遠遠沒到戀人的地步。那種感覺，朦朦朧朧的，讓她有些心慌，又有些莫名的期待。她搖了搖頭，含糊道：“就那樣吧。”
    “切，沒勁。”
    廖馨兒撇撇嘴，也沒再追問，拉著她就開始在琳琅滿目的商鋪間穿梭。
    兩個人漫無目的地逛著，薑宛意心裏裝著事，對那些漂亮的衣服包包也提不起什麽興趣。
    倒是廖馨兒興致勃勃，一路都在嘰嘰喳喳。
    直到廖馨兒在高奢珠寶品牌的櫥窗前停下了腳步，眼睛亮晶晶地盯著一對設計別致的珍珠耳墜。
    那耳墜造型簡約又不失優雅，珍珠的光澤溫潤柔和，確實很襯氣質。
    “這個好看！我媽下個月生日，這個給她當禮物正合適！”
    廖馨兒越看越喜歡，當即就拉著薑宛意進了店裏，指著那對耳墜對櫃姐說：“你好，麻煩把這對耳墜包起來。”
    櫃姐笑容甜美地應下：“好的，請您稍等。”
    就在櫃姐轉身要去取新的包裝盒時，一個略顯尖銳的女聲忽然從她們身後響了起來。
    “等一下。”
    薑姣姣挽著厲婉璿的手臂，趾高氣昂地走了過來，下巴微揚，手指徑直點向櫥窗裏那對珍珠耳墜，對著櫃姐頤指氣使。
    “這個，我要了。”
    櫃姐臉上職業性的笑容僵了一下，有些為難地看向廖馨兒和薑宛意，“抱歉，是這位小姐先看上的。”
    薑姣姣瞥了薑宛意一眼，眼神裏的輕蔑毫不掩飾。
    厲婉璿跟著嗤笑一聲，目光在薑宛意樸素的衣著上打了個轉，陰陽怪氣地開口。
    “你看她像是有錢能買得起的樣子？還以為帶著這個不知道靠什麽手段攀附男人的女人，就能進這種地方消費了？”
    她嘴裏的靠身體賺錢的女人，指的自然是薑宛意。
    廖馨兒一聽這話，火氣噌地就上來了，想也不想就上前一步，把薑宛意護在身後。
    “你胡說八道什麽！嘴巴放幹淨點！”
    厲婉璿被她這麽一嗆，非但不惱，反而像是抓到了什麽把柄，臉上的得意更濃了。
    “我說的不對嗎？這麽著急忙慌地跳出來，難不成是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
    薑宛意輕輕拉了拉廖馨兒的手臂，示意她稍安勿躁。
    她自己往前站了一步，平靜地迎上厲婉璿挑釁的目光。
    “說話是要負責任的，厲小姐。”
    真是給臉不要臉！
    厲婉璿心頭火起，被薑宛意那清冷的眼神一激，竟然也失了平日的偽裝，揚手就朝著薑宛意的臉頰扇了過去。
    薑宛意眼神一凜，本能地抬手，在半空中穩穩攥住了厲婉璿揮過來的手腕。
    她還沒來得及有下一步動作，一道身影就從旁邊衝了過來，狠狠將她往旁邊一推。
    “你瘋了！又想幹什麽？！”
    厲靳川鐵青著臉，指著被他推得踉蹌了一下的薑宛意。
    “薑宛意，你從前不是這樣的。”
    他怎麽會覺得她有絲毫改變？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個女人，骨子裏就是這麽蠻橫無理！
    薑姣姣見狀，眼底迅速漫上一層水霧，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
    “靳川，你別怪她，她……她可能也不是故意的。”
    厲靳川聽著她這般體貼的話，心頭微軟，歎了口氣，伸手拍了拍薑姣姣的手背。
    “你啊，就是太善解人意了。”
    總是這麽輕易就原諒別人。
    薑姣姣吸了吸鼻子，淚眼朦朧地看了一眼那對耳墜，又小心翼翼地看向厲靳川。
    “如果薑小姐願意把這對耳墜讓給我們，那今天的事情，就算了吧？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
    薑宛意幾乎要被氣笑了。
    這就是所謂的惡人先告狀？
    薑姣姣這顛倒黑白的本事，還真是從小到大都沒變過。
    她心底冷哼一聲，麵上卻沒什麽表情，隻是淡淡地瞥了薑姣姣一眼。
    “不可能，這對耳墜，是我們先看中的。”
    話音剛落，厲靳川的聲音就插了進來，帶著毫不掩飾的斥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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