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峰。
    窮山惡水，寸草不生。
    除了峰頂上一座勉強稱得上氣派的居所之外，整個峰可以說是一無是處。
    此時，居所前的一處池塘邊，身穿黑袍的離陽長空正抱著一根釣竿昏昏欲睡。
    吱呀～
    院落的大門被人推開，一身紅色長裙的顧嫣然走了進來。
    “你來了。”
    開門聲吵醒了離陽長空，在看到顧嫣然時，他並沒有露出意外的表情。
    早在顧嫣然來之前，雲芝就已經通過傳音術交代過他了。
    顧嫣然將會暫時在他這裏修行，他隻需要將顧嫣然收入門下，其他什麽都不用管，資源方麵由雲芝一手操辦。
    正好離陽長空也需要一個徒弟來維持他峰主的身份，兩人簡單交流幾句，這事就這麽定下了。
    “院內還有空房，你自選一處便可。”
    離陽長空擺了擺手，示意顧嫣然自便，隨後又開始抱著自己的釣竿，不停打著瞌睡。
    然而顧嫣然卻並沒有如離陽長空所說，自己去尋找房間，反而是站在原地，上下打量起麵前這個不修邊幅的便宜師父。
    修為低微，睡眼惺忪。頭發隨意盤在腦後，就連衣服也是穿的鬆鬆垮垮，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鹹魚的氣息。
    顧嫣然甚至覺得，這樣一個人，即便是穿越者，應該也不會威脅到自己。
    但該有的試探還是要有的，現在一切都還沒摸清，妄下結論並不明智。
    顧嫣然上前兩步來到離陽長空身後，同時彎腰行禮，輕聲開口說道
    “師父，奇變偶不變。”
    半睡半醒的離陽長空聽到這句話突然打了個激靈，原本半眯著的眼睛陡然瞪大。
    但轉而他又好似想到了什麽，強忍著回頭的衝動，疑惑問道
    “什麽意思？”
    顧嫣然緊緊盯著離陽長空的背影，方才她確切的看到對方抖了一下，說明對方聽見了她的話。
    當然，也並不排除是離陽長空睡得太香，自己突然開口給對方嚇到了。
    想到這裏，顧嫣然當時決定再試探一次。
    “宮廷玉液酒。”
    “一……咦？沒想到你還喜歡喝酒？”離陽長空故作疑惑的問道。
    同時也在心裏暗自慶幸，剛剛差點脫口而出一百八一杯，還好自己反應快，強行圓了回來。
    不過……對方為什麽會問這個？
    難不成……這個顧嫣然其實也和我一樣，是從藍星穿越過來的？
    離陽長空微微皺眉，不排除是巧合的可能，但不管怎麽樣，自己先按兵不動，看看對方要做什麽再說。
    如果對方真的是穿越者……那自己也不會主動承認，隻要對方不做出什麽太過分的事情，離陽長空都懶的去管。
    他隻想安安靜靜的縮在這天水峰，當一條鹹魚。
    離陽長空這邊正在頭腦風暴，而在他背後的顧嫣然卻是眼珠一轉，丟下一句
    “我不喝酒，也不喜歡喝酒。”
    隨後，顧嫣然便轉身走進了居所，開始挑選自己心儀的房間。
    顧嫣然突然終止話題的舉動，讓離陽長空有一種看片看到一半，結果突然斷電了感覺。
    但這種事他也不能主動跑上去問，那不就等於變相承認自己穿越者的身份了麽？
    思來想去，離陽長空還是決定按兵不動，繼續自己的釣魚大業。
    另一邊。
    顧嫣然隨便找了一個房間進去後，便在房間內布下了隔音法陣。
    隨後一邊收拾行李，一邊開始與腦子裏的係統交流。
    “老係統子，你看出什麽來沒有？”
    「目前除了知道他是穿越者以外，並沒有感知到其他異常。」
    “沒有辦法感知到對方身上的係統嗎？”顧嫣然有些失望。
    關於離陽長空是穿越者這件事，顧嫣然之前試探的時候就已經看出來了。
    對方在兩次試探中的反應都太過可疑了，轉移話題的手法也十分刻意，隻要顧嫣然不是傻子，那就不可能看不出來問題。
    對方是穿越者的身份已經確定，現在顧嫣然更關心的是，對方有沒有係統？
    如果有，那是什麽樣的係統？
    係統的類型多種多樣，光是顧嫣然上輩子在小說中見過的就不下百種。
    每一個係統就代表著一條道，有些係統很隨意，能夠給宿主選擇的機會也更多。
    而有些係統則十分死板，幾乎將宿主的路給定死了，不容任何違背。
    現在顧嫣然就擔心離陽長空的係統會是那種死板的係統，而且對方定下的路會與自己的路有衝突。
    「很遺憾，作為係統，我們最重要的就是隱蔽性，否則很容易被一些高等世界的強者所發現。
    「即便是麵對麵，我們也無法檢測到其他係統的存在，除非……」
    “除非？”
    「除非你能夠接觸到對方，或對方寄宿宿主本體，這樣我就可以通過肉體的連接，強行入侵對方的身體，這樣或許有可能檢測到對方體內的係統。」
    顧嫣然思考了一下，開口問道“對你有風險嗎？如果你入侵對方體內，會不會被對方身體裏的係統反製？”
    「難得你會關心我，但是不用擔心。
    「我並非是本體過去，並不用擔心反製的風險。隻不過在我檢測到對方的同時，對方也能檢測到我的存在。這樣一來，基本就等於強行開誠布公了。」
    聽完係統的話，顧嫣然再度陷入沉思。
    係統的弦外之音顧嫣然自然聽得出，強行入侵對方身體，幾乎約等於直接宣戰。
    若那離陽長空是個睚眥必報之人，甚至極有可能因此記恨上自己。
    但若是放任不管，無異於是在身邊安了個定時炸彈，說不準哪天就會爆炸。
    “如果讓你侵入他體內，你能不能分辨出他身上的係統的具體類型？”
    「包可以的！我可是老係統了，見過的係統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對麵的係統是個什麽來路，我光聞聞味兒就能知道！」
    聽到係統信誓旦旦的承諾，顧嫣然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絲堅決。
    媽的，幹了！
    與其等對方成長起來以後背刺自己，倒不如現在主動出擊！
    先出手吃飯，後出手吃糠！
    若是對方不會影響到自己以後的路，那就事後給他賠禮道歉。
    但若是對方會影響到自己，或者對方因此心生怨恨，打算蓄意報複……
    那就直接找機會給他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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