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盯上？”顧嫣然微微皺眉。
    “這裏除了你，還有其他人嗎？”
    “有，當然有！”老頭扔掉雞腿坐了起來，表情罕見的變得有些嚴肅。
    “而且這人來頭還不小，他的存在可以說與悟道崖息息相關。”
    “嗯？”老頭的話讓顧嫣然微微感到吃驚。
    悟道崖是人為的福地，要說誰能與悟道崖息息相關，那這天下恐怕就隻有一個人了。
    “百煉仙？”顧嫣然試探性的問道。
    悟道崖出自百煉仙之手，要說誰能與悟道崖產生聯係，顧嫣然也就隻能想到這個人了。
    然而老頭卻是微笑著搖了搖頭：“對，但也不對。”
    “百煉的確與悟道崖有關係，但卻並不是盯上你的那個人。”
    猜測有誤並沒讓顧嫣然感到意外，關於悟道崖的形成原因到現在也還是眾說紛紜，沒人能夠給出準確的答案。
    至於其中一些隱秘則更是無人知曉，大多都得靠猜。
    但麵前這個老頭看樣子應該知道不少，自己或許可以從他嘴裏套點情報出來。
    “盯上我的人是誰？”
    “為什麽他會與悟道崖產生關聯？”
    “還有……他盯上我是想做什麽？”
    一連三問讓老頭愣在原地，但很快他就失笑出聲：“你這般姿態，倒與吾師有幾分相似。”
    顧嫣然沒有接話，隻是靜靜看著麵前的老頭，等待對方給出回答。
    老頭回憶了一下後，緩緩開口道：“昔年，正魔兩道互相征伐，在蒼天大陸各處點燃戰火。而百煉作為正道一派的領軍人物，當時可謂是風頭無兩，所過之處，魔道四散而逃。直到戰爭後期，更是達到讓魔道聞風喪膽的地步。”
    “然而強如他這般也並非天下無敵，在魔道之中亦有對手存在。”
    老頭的目光突然變得朦朧，似乎是回憶起了當初那段光輝歲月，無論正道還是魔道都是人才輩出。
    雖然戰爭為這片大陸帶來了抹不去的傷痛，也讓正魔兩道互相敵視近千年有餘，直到近代兩道之間的關係才稍有緩和。
    但不得不承認，那的確是蒼天大陸最為黃金的一個時代，無數天才橫空出世，於戰爭之中淬煉己身，而後傲然於頂。
    在那個年代，有天賦是真的可以為所欲為，而不像現在這樣，不光要天賦，還得看人脈。
    不過顧嫣然此時卻表現的興致缺缺，倒不是她無法想象那個時代的輝煌，而是她看待問題的角度與這些人不太一樣。
    或許是上一世的記憶影響，又或許是雲芝的教導深入她心，以人為本這四個字已經牢牢刻進了顧嫣然的腦子裏。
    在聽到戰爭這兩個字後，顧嫣然第一時間想到的並非是天才的榮耀，而是凡人的悲哀。
    那個時代對於天才來講可能是風光無限，但對於底層的修士來講卻是堪稱噩夢，至於那些毫無修為的凡人……正魔兩道的戰爭對他們來講無異於滅頂之災。
    安靜了好一會兒，老頭才終於從回憶中掙脫，再度開口道：
    “魔道有兩兄弟，一個叫天闕，一個叫地蠶。這兩兄弟單獨一個都不是百煉的對手，但若是兩人合力，卻能將其逼入絕境。”
    “所以盯上我的就是這兩人？”顧嫣然問道。
    按照老頭的說法，這兩人與百煉應該是同一時期的人。
    如今百煉已然飛升，這兩人就算不緊隨其後，那也應該是位於蒼天大陸頂點的人，為什麽會在此時盯上她？
    “並非兩人，而是一人。”老頭搖搖頭，接著說道：“哥哥地蠶已經離開了這裏，唯有弟弟天闕還在此忍受煎熬。”
    “他脫困之心迫切，而你又恰好在此時送上門來。”
    “先前那一次便是他將你拉進來，目的就是要在你身上留下他的氣息，方便下一次能夠更精準的找到你。”
    “他要奪舍我？！”顧嫣然眼底湧現一抹寒意。
    但老頭卻是依舊搖頭，張嘴說出了一個更加可怕的結局。
    “並非奪舍，而是置換。他的靈魂被封在悟道崖內無法脫困，隻能依靠道韻噴發時帶出的一點靈性才能接觸到外界。”
    “屆時，他會先將你的靈魂誘騙至悟道崖內，將他的靈魂換出，然後他會將你的肉身改造的麵目全非，隻取走你身體裏最精華的部分，再以秘法偽裝成你的樣子。”
    “到那時，你就會像他一樣，永遠被困在這裏，而天闕則會用你的身體在外界逍遙。”
    顧嫣然扭頭看向身邊的男人，對方依舊是那般死氣沉沉。
    根據老頭所說，對方應該就是第一個受害者，被地蠶奪走身體的人。
    此時，顧嫣然眼中終於浮現出一絲驚慌，不再保持一貫沉穩的風度，轉而求救般的看向老頭，語氣惶恐的問道：
    “我不想死，我該怎麽？”
    老頭微笑著點了點頭，迷途知返，為時未晚。
    隻要對方願意相信自己，那一切都還來得及。
    “接下來，我傳你一篇經文，你隻需在道韻噴發之時封閉五感，然後在心中默念這篇經文就行。”
    老頭伸手一指，一道金光射入顧嫣然眉心，隨後她腦海中便多了一篇陌生的經文。
    “隻要這樣……就沒事了？”顧嫣然有些不敢相信。
    這是從哪兒傳下來的經文，竟然這麽厲害？
    “這經文並非是用來阻攔他的，而是用來接引我的。”老頭不知從哪兒又摸出一根雞腿，一邊啃著一邊悠閑的說道。
    “以後每次道韻噴發之時，我都會在外麵和他爭奪你的靈魂，隻要你心中默念這篇經文，我成功的希望就會大大增加。”
    沒等顧嫣然鬆一口氣，老頭又繼續說道：“當然，這也不能絕對保證你的安全，畢竟我總有失手的時候。”
    “若是你進入幻境後察覺到不對，那無論發生了什麽你都要保持內心穩定，不聽、不看、不想、不做，那他就拿你毫無辦法。”
    交代完這一切後，老頭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眼中露出一絲惋惜。
    “要退潮了，我也該走了。”
    “切記，魔道最擅長玩弄人心，但隻要你保持本心，便能萬邪不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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