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雪山縫隙灑落，映在張起靈清冷的側臉上。他的唇角微微上揚，不再是往日的淡漠，而是帶著一絲極淺的笑意——像是冰川消融後露出的第一縷春意。
    齊墨咬著帕子的一角，墨鏡後的眼睛彎成月牙。
    我就說家長才是最好的老師！
    三天！才三天！小官就學會笑了！還笑得這麽好看，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姑娘~
    齊墨從懷中掏出一塊小帕子扯開咬住繃直的那個地方，目光透過墨鏡留在了張起靈身上。
    張起靈瞥了他一眼，無奈地歎了口氣。
    白瑪站在一旁，蒼白的指尖輕輕撫過胸前的藏袍。她的目光溫柔地落在兩個孩子身上，恍惚間像是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與那個人的影子。
    扶林……你看到了嗎？
    我們的孩子，現在很好。
    “母親要跟我們一起離開嗎？“張起靈低聲問道。
    白瑪點點頭，雪山的風吹起她的發絲，露出那雙依舊清澈卻帶著憂慮的眼睛。她並不留戀這片冰封之地，但心中仍有不安——
    他們真的能平安嗎？
    我若跟著，會不會成為他們的負擔？
    齊墨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伸手輕輕握住她的手腕，聲音難得認真：“阿姨，您放心。“
    他指了指張起靈，又指了指自己：“我們能保護好自己，您也不是累贅。“
    頓了頓，他又壓低聲音：“不讓別人知道您還活著，是為了不讓那些亂七八糟的人打擾您。“
    張起靈微微頷首，目光堅定。
    白瑪怔了怔，隨即眼眶微紅。她伸手撫過齊墨的發梢，又輕輕碰了碰張起靈的臉頰，終於露出釋然的笑容。
    齊墨用手肘戳了戳張起靈，小聲嘀咕：“小官，咱媽這幾天是不是還有心事？“
    張起靈沉默片刻，低聲道：“她在擔心張家。“
    齊墨挑眉：“張家？那群老古董還沒死心？“
    白瑪聽到他們的對話，輕輕搖頭：“不是張家……“
    她的目光越過雪山，望向遠方，聲音輕得幾乎被風吹散：“是"它"。“
    張起靈的瞳孔驟然一縮。
    齊墨眯起眼睛，墨鏡下的笑意漸漸收斂。
    果然……事情沒那麽簡單。
    齊墨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墨鏡邊緣，雪山反射的冷光在鏡片上劃出一道銳利的弧線。
    “它”？
    係統資料庫裏根本沒提過這東西！
    他忍不住在腦內瘋狂戳係統：「喂！別裝死！解釋一下這個隱藏副本！」
    【滴——】
    【當前權限不足，無法查詢“它”相關情報】
    【建議宿主專注當前任務：保護張起靈與白瑪】
    ……廢物！
    果然不能指望這個扮演係統！
    他偷瞄了一眼張起靈——對方正凝視著遠方的雪山線，側臉如冰雕般冷峻，但微微繃緊的下頜線暴露了內心的凝重。
    連小官都這麽在意……
    該不會比張家那群老東西還麻煩吧？
    白瑪輕輕按住齊墨的手腕，藏袍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一道陳年疤痕。齊墨瞳孔一縮——那疤痕的走向，竟與張起靈肩上的麒麟紋路有七分相似。
    “墨墨。”白瑪突然用生澀的漢語喚他，這是她第一次這樣親昵地稱呼，“如果有一天……”
    轟——！
    遠處雪峰突然傳來悶響，積雪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張起靈猛地轉身將兩人護在身後，黑金古刀已出鞘三寸。
    齊墨的墨鏡滑到鼻尖，露出震驚的雙眼：“雪崩？！”
    白瑪卻露出恍然又哀傷的表情：“‘它’醒了……”
    【警告！警告！】
    【檢測到超高危能量波動】
    【宿主存活率測算中……】
    齊墨一把抓住張起靈的手腕：“跑！”
    卻在下一秒被反拽回來——
    張起靈單手抱著白瑪，另一隻手拎起齊墨的後衣領，以非人的速度衝向山崖邊緣。呼嘯的風聲中，齊墨聽到係統斷斷續續的電子音：
    【建議立即……嗞……使用“那個”……】
    靠！現在才說！
    齊墨在半空中艱難地掏向懷中，摸到冰冷的青銅鈴鐺——這是三天前他在寺廟廢墟裏順來的“紀念品”。
    雪浪吞沒視野的最後一刻，他狠狠搖響了鈴鐺。
    ——叮鈴。
    世界突然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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