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無法前進後，幾人各自拿著清單，分開行動，時昔和方文岱由方奶領著，她們的目的地是一個私人小診所。
    小診所住著一對老夫婦，方奶拿著手電筒從門裏往裏照“老莊家兩人都耳背，下了七天雨，不知道他們怎麽樣了。”
    “莊爺爺！”方文岱趴在窗台邊，伸手敲著上麵的玻璃，“不下雨啦！快起來！”
    敲了好久的門，晃了好久的光，診所的燈被摁亮了，老人披著一件大衣，大衣下的皮膚上全是老年斑，他帶著一個老花鏡，打開了診所的門“哎呦，老方家的，不下雨了？怎麽半夜三更過來？家裏人生病了嗎？”
    門剛被打開，時昔就嗅到了淡淡的藥香味。
    “沒有生病，找你買點兒藥！”方奶從懷裏掏出了方爸給她的清單，遞給了莊老頭，“我們孫子說，明天開始就要開始高溫了！”
    “高溫？天氣預報說的嗎？我們這兒沒信號，收音機聽不到消息。”莊老頭打開了門，“進來吧，坐著說。”
    小診所的空間不大，一踏入進去，藥香味變得更濃鬱了。
    “好整齊！”時昔打量著這個占地不大的診所，裏麵竟然設有兩張病床，六張藤椅，床單幹幹淨淨，能嗅到一些刺鼻的消毒水味。
    “坐，我給你們倒茶。”莊老頭指了指藤椅，自己到裏麵的房間，不一會兒，時昔聽到了一個老奶奶的聲音，大概是在詢問發生了什麽。
    莊老頭耐心的告給她後，拎著一個暖瓶出來了，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水“你們是來抓藥的吧？上麵寫著西藥中藥都要是吧？”
    “我帶了現金過來。”方奶掏出一遝厚厚的錢，放在桌上，“清單上寫的藥，都要，一會兒咱們算錢。”
    “要這麽多嗎？六人份的藥不少了。”莊老頭把暖瓶放了下來研究著清單上的藥單，“買這麽多藥幹什麽？”
    “高溫天會中暑！有熱射病……還有喪屍！”方奶其實也不太了解什麽是喪屍，隻能憑借記憶告訴他們，“人高燒超過72小時，就治不了啦，絕症！”
    “喪屍？”莊老頭根本沒聽過這個名詞，眨巴著眼睛，“沒聽過啊，我先給你們抓藥吧。”
    “喪屍吃人呢！很恐怖的！”方文岱趴在櫃台上，講述著她對喪屍的了解，“哥哥說必須得把它們的關節和頭全打碎才行。”
    “造孽啊，人死了還不安生。”莊老頭不是太明白，“那是僵屍嗎？咬人會變僵屍？那是電影片子的東西，是假的。”
    “不一樣！”方文岱耐著性子給莊老頭解釋，“僵屍能用符定住，喪屍不能呀！喪屍逮住人就吃！行動比僵屍靈活！”
    “……我不懂這個。”老人往櫃台上鋪了幾張紙，打開身後的櫃子，一把把的抓藥，他賣了五十多年的藥，手裏一掂就知道重量，“有國家，咱們不怕。”
    “但是末世要來了，很多人會開始犯罪，缺少食物……哦！莊爺爺你看！這個就是係統！小說裏叫金手指！爺爺你有沒有？”方文岱忽然想到了什麽，把麵板指給他看。
    老人的視線停在方文岱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什麽係統，我看不到，什麽東西？”
    方文岱愣住了，她不懂這是為什麽，隻看到莊老頭又接著抓藥，過了好久，她才又開了口。
    “莊爺爺，世界末日要來了，我們付給你錢，你們拿去買點兒東西，躲在家裏不要出來，多買點東西！”
    “……小娃娃電視劇看多嘍。”莊老頭仔細將藥包好，貼上了藥方的手寫說明，“人各有命，要是真有末日，也是我們時候到了。”
    “老莊家，話可不能這麽說呀！方奶不是很讚同這話，“能活還是要活著。”
    “活啥呢，我的兩個兒子各自成家過得挺好，我沒啥放心不下的。”莊老頭又取了不少西藥裝在袋子裏，“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家老婆，能一塊兒痛痛快快死就是福氣，不連累孩子。”
    方文岱第一次聽到這種想法，難以理解，方奶歎氣過後，卻也讚同了他的說法。
    “奶奶！！你們才不會連累我們！”方文岱慌亂的抱住了她，“我最喜歡你們了！”
    “奶奶還能走的了，累不了你們。”方奶將現金一張張點著，表情卻變得悲傷起來，“哪天奶奶走不動了，隻能躺在床上，哪裏都去不了，奶奶也愧疚。”
    “我們會照顧你的！還有爺爺呢！還有大伯！姑姑！我們好多人呀！能照顧了你們！”
    “……奶奶不願意這樣。”方奶極輕的開口，摸了摸方文岱的頭頂，將錢將給了莊老頭，又叮囑他要去多屯點東西，這才拎著大包小包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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