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快坍塌的居民樓出來，時昔就看到了一家人，既陌生又眼熟。
    “……這是末世結束之前的租借費。”為首的青年指了指身後卡車上運輸的東西，“末世結束後，很難收集到晶石了，我們就自作主張隻算了這些，還請你不要嫌棄。”
    時昔站在門口，看著他，有些不知所措。
    “你看起來怎麽還是個小孩兒。”方文青一笑，臉上也出現了細細的皺紋，“……把這些東西收下吧，我爺爺去世的時候，叮囑我們好多回了，要把這些晶石給你。”
    ‘……去世了？’蟲昔的視野在那一家人裏掃視一下，確實沒看到方爺，‘時間……過得那麽快嗎？’
    “這是你當時借給我們的武器，用了這麽久，還是這麽鋒利，連個劃痕都沒有。”方文青有些感歎，把武器包也放在了地上，“和你一樣，時間都沒法兒在你身上留下痕跡。”
    時昔轉動視線，看到了方文青身後的陌生女人和小孩兒，那大概是方文青的妻兒，麵對時昔，她們有些不知所措。
    “我說我可以代替你收下這些東西，但他們不同意，非要親自給你。”v抱著那個長方形鬧鍾，搖頭歎了口氣，“不過這樣也好。”
    “……你要走了嗎？”方文青試探著的詢問著時昔，“要離開這兒了嗎？”
    時昔沉默的看著他。
    “我妹妹她去了其他基地，現在在回來的路上……”方文青話音未落，就被v打斷了。
    “我們該走了。”v這麽說著，從時昔手裏接過小世界，把他們身後的晶石收進去，“東西我替它收了……別再和他扯上關係了。”
    v又在空間裏摸索著，往車上扔了一些特殊包裝的貴重金屬“它不喜歡這些金屬，你們自行處理吧。”
    “……我們不要這些。”方文青想把那些金屬還回去，奈何那些金屬密度大，極重，他根本拿不起來，“武器本來就是我們和它借的！”
    “行了。”v製止了他接下來的話，“你們都是普通人，不要生活的嗎？這些貴重金屬正是上麵需要的，你們把它們提交上去，至少不用為吃住發愁……至少為了自己的家庭，你也得收下去。”
    v特地指了指他身後幹瘦的女兒“和它借的那些武器，租借費對你們來說是筆不小的開支吧？其實它也沒想收那筆費用，你們不還回來也沒關係，我沒有苛責你們的意思。”
    “這算是給你們誠實守信的獎勵……這樣的理由，夠了嗎？”v詢問著方文青。
    他沉默不語，卻也沒法反駁，隻能看向時昔。
    時昔並不是太懂方文青眼裏複雜的情緒，眼前的人已經褪去了稚嫩，和時昔記憶裏的人相差甚遠。
    “……您變了。”方文青呢喃了一句，也改變了對時昔的稱謂，“變得遙不可及了。”
    “回去吧，好好生活。”v衝時昔勾了勾手，“走吧，你的‘生活’也要回歸正軌了。”
    時昔跟上了v，和方文青擦肩而過，時昔還以為它們會感到不舍，但實際上它們非常平靜。
    “和其他火種拚得你死我活的這幾年裏，看來確實讓你變得更成熟了一些。”v走遠後，這麽對時昔說著，“我並不是讓你變得冷血無情，但要麵對幾乎無限壽命，這種教育是必要的。”
    “世界樹和人不同，它們相互很少交流，大多數時候都在觀察各個世界……但或許你這種情況也隻是一時的。”v的最後一句非常小聲，“無論你接受了什麽樣的教育，你的未來也不是固定的，哪怕我的教育是這樣的，我也希望你不要給自己設限。”
    “在我之前。”v走在時昔前麵，忽然回過了頭，“有人已經對你進行了另一種深刻的教育，那讓你保留了人性，你是無法舍棄情感的。”
    “……我對你的影響隻是階段性的，即使如此，我的教育也是有必要的，教育具有長遠性，未來的某一天，我教給你的東西，依然會幫到你。”v這麽說著，沐浴在夕陽下的他，看起來像融化了一般。
    時昔這時對這些話還不是太理解，但夕陽下的v，一直讓它們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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