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關鍵字，穀夢雨的臉色驟然凝固，眼睛緩緩放大，呆若木雞。
    漫隨科技，那可是夢雨公司的大客戶！
    而掌管整個公司的總經理黃東成則是簽訂合同的重要人物。
    就是這樣的大人物，竟然親自來品悅公司商談業務？
    她有些不敢置信，忽的看向趙恒：“阿恒，你、你們這是……”
    趙恒淡淡的反問：“怎麽？有什麽問題嗎？”
    “我……”
    穀夢雨張了張嘴，心下五味翻滾。
    她雖是商業新秀，更有天海白玫瑰的綽號。
    可實際如何，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麵對甲方客戶，也就是一些玩笑話中的“甲方爸爸”，即便是她也要敬著。
    尤其是漫隨科技這樣的大公司，她要見黃東成，首先要預約，而且還要看對方是否有時間見麵。
    她主動邀請都未必能見到的人，此時竟然主動來品悅一個小公司談生意？
    難道……因為趙恒是天才畫家孟宇的身份嗎？
    值得黃東成那樣的總經理紆尊降貴？
    她暗咬銀牙，心底不自覺泛起一股恐慌感。
    “阿恒。”
    她神色複雜的看著趙恒，顫顫道：“你、你們是要跟夢雨公司搶客戶嗎？你是要毀了我嗎？”
    趙恒哼聲而笑：“我們兩個公司本就是競爭對手，這不過是正常的商業競爭而已，何談毀了你。”
    頓了頓，他若有興致的補充。
    “況且，這不是你選的嗎？”
    “我……”
    穀夢雨的臉上閃過一抹慘白，心裏抽痛不已。
    是啊！
    這一切都是她親手造的孽啊！
    若非她逼迫趙恒，又何至於走到眼前這一步？
    她不願麵對，想要逃離這裏。
    可不知為何，身體卻是始終坐在椅子上，不肯挪動半分。
    她知道，接下來可能要發生大事。
    一旦品悅公司和漫隨科技簽了訂單，夢雨公司就真的麻煩大了。
    “趙總！”
    門口處，李沐陽目睹了穀夢雨臉色的變化，隻覺得一陣神清氣爽。
    就該這樣，讓穀夢雨親眼看到、聽到身為前夫的趙恒硬搶她的客戶。
    你穀夢雨不是嫌棄趙恒嗎？
    不是跟幹弟弟紀曉波親近嗎？
    那就讓你好好看看，離婚後，你的前夫是何等的生猛強大！
    解氣！
    刺激！
    李沐陽暗爽不已。
    其程度簡直不亞於“妻~前~犯”！
    他按壓著激動的心情，一副秘書似的尊敬模樣道：“趙總，您看什麽時候方便會麵呢？”
    “就現在吧。”
    趙恒說了聲，轉而看向穀夢雨。
    意思很明顯，接下來要商談的是商業秘密，外人不方便在場，她該出去了。
    “我……”
    穀夢雨感覺腦子亂亂的，神情很不自然。
    她當然也知道自己該離開，但害怕出事，便厚著臉強撐著開口。
    “我、我的事情還沒談完，你們可以先談，我、我會閉嘴的，什麽都不說。”
    “行吧。”
    趙恒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示意李沐陽去叫黃東成，跟著略帶譏諷的審視穀夢雨。
    “穀總，怎麽樣？”
    “你之前總說我小肚雞腸，現在如何？”
    “連這等商業機密都讓你一個外人聽，夠大度吧？”
    回旋鏢再度襲來，穀夢雨的嘴角不受控製的抽了抽，各種情緒不斷湧動。
    太難受了。
    一想到接下來趙恒極可能和黃東成談成訂單，她就有種自己捅自己般錐心的痛。
    就好似明知房間裏麵是自己的丈夫和另外一個女人，她卻隻能站在門外，還不能用雙手堵上耳朵。
    嘶~
    太痛了！
    很快，腳步聲接近辦公室。
    看起來偏瘦卻挺著啤酒肚的黃東成走在前麵，一眼就看到了穀夢雨。
    “咦？穀總？”
    他很是詫異，動作明顯遲滯了下。
    這是什麽很新奇的東西嗎？
    兩個公司商談合作，還要把競爭對手叫過來？
    生怕對手不知道這其中的商業秘密嗎？
    他壓下疑慮，快速掃向辦公桌後麵的主事人，刹那後，呼吸一頓。
    這個年輕人他在尹鴻儒的酒會上見過，好像叫什麽趙恒！
    <是妻子和丈夫同時競爭訂單啊！
    他深深吸了口氣，臉上已經掛上老狐狸的笑。
    “趙總，果然不愧是年輕才俊啊，久仰久仰。”
    他主動走過去，熱絡的伸手。
    趙恒卻是隻是看了看，根本沒有起身握手的意思。
    “嗬，嗬嗬。”
    黃東成有些尷尬的笑著，眼底急速湧動的毒辣一閃而逝。
    “趙總、黃總、穀總。”
    李沐陽端著茶水走了進來，禮貌的分發茶杯時，眼睛不住的瞟向穀夢雨和黃東成，身體都因過於激動而微微顫抖著。
    太刺激了！
    果然還是恒哥會玩！
    “牛！”
    李沐陽衝著趙恒對了口型，很是不舍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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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辦公室安靜下來。
    趙恒漫不經心的喝著茶，也不急著開口。
    黃東成偷瞄了穀夢雨一眼，不知如何開口是好。
    這場景……多少有些尷尬。
    “趙總、黃總，你們聊，就當我不存在。”穀夢雨盡力板著臉道。
    “啊、好好。”
    黃東成不住的笑著點頭，心裏盤算過後正色起來。
    “那什麽，趙總，貴公司的誠意我已經看到了。”
    “關於接下來的合作呢，我還需要綜合考量。”
    “想來趙總也知道，我是職業經理人，更要為漫隨科技著想、負責。”
    “在具體商談合作細節之前，有一件事情，我要先搞清楚。”
    他從一開始的含糊其辭打馬虎，很快轉移到正題。
    坐在對麵的趙恒輕輕點頭。
    表麵上看，他鎮定又從容，實際已經在心裏皺眉了。
    他手裏的證據十足充分，按理說黃東成這狗東西已經被拿捏的死死的。
    可聽這話的意思，似乎有變故？
    不過他也不著急，漫不經心的用黑話提醒對方。
    “黃總，我們公司的態度很誠懇，想要和漫隨科技達成三年以下的合作，您怎麽看？”
    “這……”
    黃東成的笑容僵硬了刹那。
    他當然知道“三年以下”指的是什麽，李沐陽給他發的那張照片中聚眾的場景就是罪證，追究起來可判三年以下。
    “這個……嗬嗬，趙總嚴重了。”
    他用笑容掩飾尷尬，繼續自己的節奏。
    “趙總，這件事情真的很重要。”
    “不瞞您說，我就是衝著您‘天才設計師孟宇’身份來的。”
    “可為什麽我聽說，您這個天才的身份，是假冒的呢？”
    嗯？
    趙恒略微詫異。
    這話是什麽意思？
    假冒的？
    他自己假冒自己嗎？
    原本處於悲痛泥淖中的穀夢雨也提起了幾分精神。
    聽黃東成的意思是……趙恒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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