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要回來了……”
    這話一般人聽了，肯定會頭腦懵逼。
    “他們”是誰？
    不過趙恒心裏卻是明鏡一般。
    這個“他們”，便是當年他幫姚素雲趕出去的那一夥人。
    用現在的話來說，藏龍閣不能是勢力，而是一個另類的“協會”。
    這背後涉及的勢力，包括大小家族都有。
    隻要姚素雲一聲令下，給那些家族，如穀家，給麵子的，不管你說要製衡任何一個家族，都會盡一部分力量。
    這就是這個“協會”的恐怖之處。
    不僅僅是天海範圍內，而是全國。
    這是何等的可怕？
    若非如此，當年他也不會對這事隻字不提。
    “當年……”
    姚素雲晃了晃手裏的紅酒杯，緩慢道：
    “其實我們是勢均力敵的，我並不怕。”
    “但他們用‘星瑤’脅迫我。”
    “那是我的女兒啊，我能怎麽辦？坐以待斃嗎？”
    “所以，拉你入局，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的。”
    “對此，我向你說一聲對不起。”
    直至這個時候，趙恒才逐漸了解了自己當年做了什麽。
    當時他也是一身孤膽，為了救出穀夢雨，是真的沒在怕的。
    於是他也晃了晃紅酒杯，似笑非笑道：
    “所以呢？事情都過去這麽久了，你不打算補償我一下嗎？”
    “我不是已經補償了嘛？要不然哪裏有你個大畫家？”
    “有道理。”
    趙恒點頭。
    他能成為大畫家，姚素雲確實是在背後鼎力支持了。
    那是一種大勢。
    有了這樣的造勢，他才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成就“大畫家”。
    “那這一次呢？”
    他問：
    “你是怎麽成為最大贏家的？”
    雙方之爭，勢均力敵的情況下，若能借勢，那便是另外一種結果。
    顯而易見，姚素雲這次選擇幫他遮掩消息，是看在他的妹子白冰雪的麵子上啊。
    可能天海的下層，如紀家、穀家等還不知道發生什麽。
    但頂層的大家族一定知道的事情的內幕。
    動靜鬧的如此之大，而姚素雲是站在白冰雪這邊的，就算“他們”回來，又能跳的多高。
    可以說，這女人從始至終都把“算計”演繹的淋漓盡致。
    而從始至終，也隻有他一個人蒙在鼓裏。
    上次是利用他，這一次是利用白冰雪。
    合著他們兄妹都是被利用的對象唄？
    “這一次我成為贏家，是理所當然啊。”
    姚素雲忽然笑了。
    她真是太美了，笑的時候兩個淺淺的梨渦浮現，渾身的溫柔盡數展現。
    這話的潛台詞是，姚素雲義無反顧的站在他這一邊，所以贏了也是正常的。
    所以趙恒想也不想，起身晃了晃酒杯，便準備離開。
    他過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雙方互相“致謝”，點到為止。
    那就這樣吧。
    但如果這女人以後再想從他這裏占便宜，沒門！
    “就這麽走了？”
    姚素雲也站了起來。
    “不再多待一會了嘛？說不得會有驚喜呢。”
    “如果有，那一定不是驚喜，那是驚嚇！”
    “是嗎？你過來！”
    “做什麽？”
    趙恒冷冷的回應。
    可他剛說完，姚素雲便湊近過來，雙手緩慢的環抱他的脖子，頭部也跟著緩慢湊前。
    眼看著兩個人即將接近，趙恒唰的別過頭去。
    態度很明顯。
    是拒絕的！
    姚素雲錯愕了下，旋即莞爾。
    “你是擔心我繼續利用你？”
    “你大可不必多想。”
    “像你這種小人物，我從沒放在眼中。”
    “比如紀家，如果我要打壓他們，他們活不過十天！”
    “甚至，他們到死都不知道是誰在針對他們。”
    “而你呢？你不過是個在一個多月內達到身價幾個億的廢物而已啊。”
    “對付區區一個紀家，都要這麽費心思，真讓人瞧不起。”
    聞言，趙恒眉目一頓。
    “廢物？誰是廢物？”
    <連廢物都不如，自以為很厲害嗎？”
    “不厲害的，但可以隨時一句話，讓你一敗塗地。”
    “好啊，有種你就來。”
    趙恒轉身便走，不願意搭理這個開始有點瘋癲的女人。
    原本她以為這女人還能算個人物，現在來看，也就那麽回事。
    “呦嗬，逃跑了？”
    姚素雲恥笑。
    “懦夫！”
    “廢物！”
    “垃圾！”
    “你看看，我身邊有保鏢嗎？”
    “你再想想，我身邊什麽時候沒有保鏢？”
    “就這，你連碰我的勇氣都沒有？”
    “走吧，走吧，以後咱就當陌不相識。”
    聞言，趙恒豁然轉身。
    “你再罵？”
    “罵你怎麽了？難道你不是嗎？”
    “我是……我覺得你老！你都一個三十八歲的老女人了，老子懶得碰！”
    “什麽？”
    本癱坐在地上的姚素雲豁然起來，眉目凜然。
    “你說我老？”
    “不是嗎？你都三十八了，老子才二十四，這你不是老是什麽？”
    啪！
    姚素雲直接是一巴掌甩在趙恒的臉上。
    趙恒沒躲，而後……
    啪！
    他同樣是一巴掌還了回去。
    “見人，不要惹老子，知道嗎？”
    他的語速緩慢，情緒已是漸漸升騰，上一次熟悉的感覺逐漸上頭，感覺快有些不受控製。
    “我就惹你怎麽了？有種你也掐死我啊！”
    “你……”
    趙恒雙手當即是抓住了姚素雲的脖子，正要說什麽，卻見姚素雲渾然不顧，竟是衝著他勾了勾手指。
    “你……見人……”
    趙恒狠心一下，直接是發瘋一般印了上去。
    三個小時後。
    姚素雲躺在地毯上麵，盡力歪著頭道：
    “好一些了嘛？”
    “……”
    趙恒默然。
    都這個時候了，他如何還明白，這姚素雲“激怒”他的目的，便是為了消除他的一身隱藏的戾氣。
    這一點，他自己甚至都發現。
    隻知道自己情緒有些躁動。
    這也是他沒敢“留下”的原因所在。
    表麵上，他是在“埋怨”白冰雪壞了他的計劃，實際上，卻是已經琢磨著如何把紀家給滅了。
    而被姚素雲剛才那麽一“激將”，他是真的差點爆發了，真的是快被氣炸了。
    不過此一刻，他已是完全冷靜下來。
    “對不起啊。”他喃喃著。
    這女人，幾乎是拿自己命“試險”。
    “沒事的，我畢竟是老了的，都三十八歲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
    “嗯，我初吻和，都沒了。”
    姚素雲喃喃自語。
    趙恒側目看去，便見這女人雙目含淚，有些悲戚的樣子。
    也是這時，她忽然開口道：
    “之前，你是不是差點掐死悠初啊？”
    “我……我不知道……”
    趙恒搖頭。
    想起曾經的境遇，他也是有點懵的。
    時至今日，回想起來，他竟然依舊曆曆在目，清晰的記得自己掐住了喬悠初的脖子。
    可當時具體為什麽會那麽做？
    是因為被騙了，感覺是被喬悠初和尹鴻儒的妻子文月萍騙了。
    情緒上有些暴躁。
    “之前的事情，我最近問過悠初的。”
    “她說你那個時候，好像不是你。”
    “你很暴躁，但頭腦依舊清醒。”
    “小恒，你知道你這種高智商暴躁的時候，是產生怎樣的後果嗎？”
    “今晚，但凡換另外一個人把你這股怒火引出來，搞不好就是人頭滾滾了。”
    “你會先滅紀家，再滅穀家，而之前但凡和你有一點矛盾的家族，可能都無法幸免！”
    “說白了，你會殺瘋的。”
    “我也是沒辦法，才故意激將你的。”
    躺在旁邊的趙恒默然。
    對於之前的記憶，他忽然就不是很清晰了，因為這中間，好像短暫的缺失了一段記憶。
    他實在是無法記起了。
    “我是有病了嘛？”他忽然問。
    “醫學上，可是和精神分裂有關。”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本來就不是我啊？”
    “你從來都是你，隻是受了刺激。”
    “不，我沒病，你這不是說我是精神病嗎？”
    說著，他一把將姚素雲攬了過去。
    “好了。”
    姚素雲無奈，苦笑道：
    “你……好奇星瑤的爹是誰不？”
    “誰？”
    “哪裏。”
    姚素雲指著一個房間道：
    “那個房間裏麵，有星瑤親生父親的照片。”
    “那個時候，他還很年輕，才十八九歲。”
    “但如果被他知道我被另外一個男人給強行霸占了，這事情可能就有點危險了。”
    “你，敢進去看嗎？”